车库里的空气还飘着机油和辐射尘混合的味道，方小妖的机器人安静地站在角落，光学镜头偶尔闪烁一下，像在打量牧野。他没接方小妖的手，反而往后退了半步，短刀依旧攥在手里 —— 刚才这女孩用电磁枪逼退掠夺者的样子，看着甜，实则比废墟里的变异鼠还难捉摸。
“合作。” 方小妖也不尴尬，收回手揣进公主裙的口袋里，直截了当，“我提供情报和装备，你负责勘探路线、破解可能的地形陷阱 —— 毕竟你能‘摸’出东西的来历，废墟里的危险应该瞒不过你。”
她顿了顿，指尖在口袋里敲了敲，像在算账：“找到的东西，工分三七分。我七，你三。”
“不可能。” 牧野想都没想就拒绝，声音冷得像车库里的钢筋，“情报和装备能值七分？我要是自己找，顶多费点时间。”
方小妖挑了挑眉，从皮带的工具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屏幕，按了两下，上面跳出一张模糊的地图 —— 灰色的废墟轮廓里，一个红色标记格外显眼，旁边标着 “旧时代数据中心（未探索）”。
“普通的东西当然不值，但这里不一样。” 她把屏幕递到牧野面前，指尖点在红色标记上，“这地方在辐射区核心边缘，十年前就有人想找，可入口被三层机械门封死了，里面的防御系统还在运行 —— 不是那种靠蛮力能砸开的破锁，是旧时代的虹膜 + 机械齿轮双重封锁，没有精准的破解程序，就算有炸药也炸不开。”
牧野的目光落在 “数据中心” 四个字上。他知道这种地方 —— 旧时代存储重要信息的地方，里面可能有未被辐射损坏的硬盘、服务器，甚至是…… 能激活更多工分功能的技术资料。但他没立刻松口，只是伸手碰了碰屏幕上的地图。
没有闪回画面，毕竟屏幕是方小妖的东西。但他能感觉到，地图上红色标记的位置，似乎藏着某种微弱的能量 —— 不是金属的冷硬，也不是变异体的凶戾，是一种…… 有序的、带着 “规则” 感的能量，和他激活工分系统时的淡蓝光很像。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数据中心？” 牧野追问，手指还停在屏幕上，“又怎么确定里面有工分？”
“我爸以前是数据中心的工程师。” 方小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他死前给我留了半张门禁卡和这张地图，说里面的‘核心数据库’，藏着‘能让废墟变样子’的东西。至于工分……”
她拿回屏幕，按了个隐藏按钮，地图旁边跳出一行小字：【预估工分价值：最低 5000，上限未知（含未解锁技术资料）】。
牧野的瞳孔缩了缩。5000 工分 —— 刚才那块磁钢才 120，这数据中心的价值，抵得上四十多块高纯度磁钢，足够在安全区买一套带过滤系统的房子，甚至能兑换更高级的防御装备。
“但我搞不定入口的机械锁，也没法确定里面的地形。” 方小妖把屏幕收起来，重新看向牧野，眼神里多了点认真，“你的能力能‘摸’出东西的历史，说不定能找到机械锁的备用触发点；而且你能感知危险，数据中心里说不定有没腐烂的自动防御机器人，没有你，进去就是送死。”
她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狡黠：“当然，你也可以自己去试。但我得提醒你，上周有个掠夺者团伙带了十个人、三架改装机器人去，结果没一个出来的 —— 防御系统启动后，里面的高温直接熔了他们的外骨骼。”
牧野沉默了。他知道方小妖没说谎 —— 废墟里的未探索区域，从来都是高风险高回报，数据中心这种地方，单凭他一个人，就算能找到入口，也未必能活着出来。
他抬头看向方小妖，目光扫过她肩上的电磁枪，又看向角落里的机器人：“装备怎么提供？你的电磁枪和机器人，能支撑到数据中心吗？”
“放心。” 方小妖拍了拍机器人的外壳，机器人的光学镜头闪了闪，伸出机械臂递过来一把改装过的弩 —— 弩身是金属的，箭槽里装着带倒刺的金属箭，箭头上还裹着一层淡紫色的涂层，“这是电磁弩，箭头上涂了干扰剂，能让普通的防御机器人短路。我的机器人能扛五十公斤的装备，还能当临时盾牌用。”
牧野接过电磁弩，掂了掂重量，手感比他平时用的破弩稳多了。他又摸了摸箭头上的干扰剂，指尖传来微弱的电流感 —— 和方小妖那把电磁枪的能量很像。
“工分五五分。” 牧野抬眼，语气没了刚才的冷硬，多了点商量的余地，“我负责勘探和主攻，你负责破解和防御。风险对半担，工分也该对半分。”
“四六。” 方小妖立刻反驳，晃了晃手里的门禁卡，“我有门禁卡，还能破解程序，少我一步都进不去。我六，你四。这是底线。”
车库外的风又刮起来了，吹得头顶的破洞发出 “呜呜” 的响。牧野看着方小妖手里的门禁卡，又想起数据中心里可能藏着的工分和技术资料，最终点了点头：“可以。但如果遇到超出预期的危险，我有权随时中止合作。”
“成交！” 方小妖眼睛一亮，立刻把门禁卡塞进牧野手里，“现在就走？辐射区核心边缘的夜晚更危险，我们得在天黑前赶到数据中心附近的临时掩体。”
牧野接过门禁卡，指尖碰到卡片的瞬间，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 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把卡片塞进一个小女孩的手里，笑着说：“小妖，等爸爸回来，咱们就用这个打开数据中心，让这里的灯重新亮起来……”
画面一闪而逝，像被风吹散的烟。牧野攥紧门禁卡，抬头看向已经在收拾装备的方小妖，她的背影对着光，公主裙的裙摆上，机油的痕迹像星星。
“走。” 牧野把电磁弩背在背上，抓起地上的探测仪，“先去看看你的临时掩体。”
方小妖的机器人率先动了起来，机械臂扛起一个装满工具的背包，跟在方小妖身后。三人一机器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车库外的废墟阴影里，朝着辐射区核心的方向走去 —— 他们的第一个项目，正式启动。
只是牧野没说，刚才碰门禁卡时，他除了看到方小妖的爸爸，还隐约 “摸” 到了数据中心深处的东西 —— 一种带着金属冷意的、正在 “沉睡” 的能量，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等着有人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