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组既定,众人再无半分耽搁。蝴蝶泉村口的老槐树下,段村长已让村民备好三匹青灰色的矮脚马 —— 这是大理特有的滇马,虽体型不大,却擅长在崎岖山路上行走,耐力远超普通马匹。沈砚之接过段村长递来的马缰绳,指尖触到缰绳上粗糙的牛皮纹路,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热。
“封蛊台在苍山北坡,从这里过去要先绕到洱海东岸的灵珠泉,再沿山径往上走,约莫要两个时辰。” 段村长一边帮沈砚之调整马鞍,一边叮嘱,“灵珠泉周围的礁石滑得很,你们取水时一定要小心,而且最近邪气重,说不定会有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李娟从村民手里接过两个沉甸甸的布包,塞进沈砚之的马背上:“这里面是热乎的青稞饼和腊肉,还有一壶酥油茶,路上饿了就吃点,补充体力。献血伤身子,可不能空腹。”
沈砚之点点头,翻身跨上马背。滇马温顺地打了个响鼻,蹄子在泥地上轻轻刨了两下。阿妹背着草药篮,也跟着跨上另一匹马,她特意将装着补血草的布包挂在胸前,方便随时取用。段老人则由村民搀扶着,慢慢坐上第三匹马,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守蛊录》,古籍的书页被风掀起一角,又被他小心地按了回去。
“我们走了!” 沈砚之勒紧缰绳,朝着沈竹礽他们离去的方向望了一眼 —— 此刻那队人的身影已消失在苍山深处的树林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烟尘。他深吸一口气,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滇马迈开步子,朝着洱海东岸的方向跑去。
马蹄踏过村口的石板路,发出 “嗒嗒” 的声响,惊起了路边草丛里的几只麻雀。村子里的疏散仍在继续,村民们背着包袱,牵着牛羊,沿着山路往高处走,孩子们趴在大人的背上,好奇地望着沈砚之三人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依赖。沈砚之心里一紧,愈发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 —— 他不仅要守护封蛊台,更要守护这些无辜百姓的家园。
从蝴蝶泉村到洱海东岸,需要沿着洱海的岸边走。滇马在泥泞的岸边小路上稳步前行,湖水在马蹄边泛起细碎的浪花,带着淡淡的腥味。远处的苍山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黑色邪气在山巅盘旋,像是一只巨大的黑手,随时准备扑下来。天枢在沈砚之怀里微微发烫,淡蓝色光芒透过衣襟,在马背上映出一小片光晕,像是在指引方向。
“你们看,前面就是灵珠泉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阿妹突然指着前方喊道。沈砚之和段老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洱海东岸的一片礁石区里,有一汪小小的泉眼,泉眼周围的海水泛着淡淡的蓝绿色,与周围浑浊的海水截然不同,即使隔着老远,也能看到泉眼上方缭绕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三人放慢马速,缓缓靠近灵珠泉。礁石区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尖利的礁石裸露在地面上,滇马的蹄子踩在上面,时不时打滑,发出 “咯吱” 的声响。沈砚之不得不跳下马,牵着马缰绳,小心翼翼地在礁石间穿行。礁石缝隙里积着海水,倒映着天空中诡异的黑色云层,看起来格外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