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罢,底下传来了鼓掌声,我没有在意,卸下身上的吉他,递给了那个长发青年。我头也不回的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远处。
我顺着音乐广场门前的街道,走到了一个步行街,街边有很多服装店,我找了一个档次还行的服装店,走了进去。
在导购的热心介绍下,我选了一件黑色的夹克,又选了两件黑色的t恤,最后还选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我到试衣间换好了衣服,然后又戴上那顶鸭舌帽,帽檐让我压的很低。我对着镜子找了找,还别说,如果不是跟我很熟悉的人,还真看不出来是我,特别是在西餐厅那种灯光昏暗的地方。
我把换下来的衣服放进购物袋,拎着购物袋继续在大街上游走。
逛了一会,我觉得索然无味,就回到车里等着去了。
我在车里等了很长时间,不知不觉间我又睡着了。睡了很久,我的电话终于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周丽阳打来的,我赶紧接了起来。
喂!王总,你在哪呢?
我在西餐厅附近。
美美和白蕊约好了,晚上七点,就在你说的那家西餐厅。
好,那我一会就过去。你到那不要刻意找我,一定装作没有我这个人。
好的,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直奔那家西餐厅,我进去之后,老板亲自迎了过来。
hello,成,my friend。
操!你这两下子就别飙英文了,听说你小学都没毕业。
老板讪笑着说道:别瞎说,我小学学习很好的,还是三好学生呢,后来家道中落了,初中才辍的学。
少扯,你爸不就是外事办的一个厨师吗,哪来的家道让你中落啊?
哈哈哈,成,你得给我留点面子啊,别老是揭我的短啊。
操!我还不给你面子啊?你前年危机,是不是我充了二十万的会员卡,你才保住这个店?
哈哈哈,咱俩这关系还说啥了,你不光给我充了二十万,而且连卡都没拿走,每次来吃饭还正常买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我的取向可没问题。
操!你是要恶心死我啊?我就是取向有问题,也不找你这样的啊!
老板讪笑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笑骂着说道:你丫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你的菜单吧,菜越做越难吃。
没办法啊,厨师留不住啊,我现在有时候都亲自下厨。
操!我说怎么越来越难吃了。
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也附和着笑了两声。
对了,成,你今天来怎么没带女票啊?
我是来办事的,一会你能不能帮我一下。
必须的,上刀山下火海你随时吩咐。
我一会约了几个人在你这吃饭,但是我不方便露面,我就想听她们都说了什么,所以需要你的配合。
没问题啊,我这里你随便用。
我指着上次我和白蕊坐的位置说道:那张桌你给我空出来,再在那张桌的斜对面给我安排一张桌子,然后用高点的绿植帮我遮挡一下视线,另外这个区域就别让人过来了,省的服务员走来走去的容易打断她们的说话。
行,没问题。要不你把名字告诉我,我直接写个预定牌放在桌子上不就行了吗。
不行,那样不就能猜到事先有人安排了吗?
可是你不写预订,你怎么肯定她们会坐到这桌啊?
这个你不用管,她们大概率会选择这桌。
那行吧,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晚上包场我都没意见。
行,够意思。
没你够意思。
西餐厅的老板马上安排手底下的服务员开始按我说的把桌子和绿植都摆放好了,我坐在角落里试了试,效果不错。
我透过树叶的掩映,正好能看见上次我和白蕊坐的那桌。而那桌要想看见这边的人就必须得分开那两盆接近两米的绿植。
我让一个服务员坐在那桌,用正常的音量说话。
没问题,一切听的都很清晰。
收拾完这一切,老板给我上了点薯条和小食,还拿了一瓶红酒过来。
我让他把酒倒满,和他干了一杯。
他的脸色当时就红润了起来,他低声问道:成,你这是摆的什么阵啊?
别问了,你到时候好好配合我就行,亏待不了你。
唉!我不是那意思,你在我这存了二十万,我帮你这点小忙还算事啊!
行,你有心就好,咱们没白处,但是今天的事你就别打听了,是我个人的私事。
行行行,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来,喝酒。
我端起杯又陪他喝了一杯,放下杯,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晚上6点了。
老板喝的有些兴奋,哥们儿,这些年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平时你来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所以一直没问,你当初为什么要投我这个店啊?
操!我不是投你的店,我是来消费的,我要是投资,你不得给我分成啊。
对,你为什么要支持我啊?哥们儿我这些年一直百思不得姐啊!
你可别跩词啦,什么姐不姐的,我没姐让你惦记。
哥们儿,趁今天日子好,你必须给我解解惑。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缘分吧。
我操!你这有点太敷衍了。
你相信我不?
当然了,你对我和这个店有再造之恩,我能不相信你吗?
行,信我就别瞎打听了,真的是一种缘分。
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不问了,你就看哥们儿是怎么回报你的就得了。
行,你只要把这个店保住了,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没问题,哥们儿必须保住这个店,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老爸。
牛逼!有点志气啊!
必须的!
我又心不在焉的陪老板侃了一会大山,恍惚中我又想起了那个下午,我从朱丽丽她们科室的病房被几个保安赶出来,我独自在街上开着车,不知该何去何从,后来我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手插在裤兜里,衣服的上衣敞开着,像一个丧失了灵魂的躯体,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会躲闪更不会避让。
最后我进了这家西餐厅,昏黄的灯光,过时的装修,我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想着这些年和朱丽丽在一起的日子,想着想着我居然哭了起来,那天我哭的有些大声。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等我哭完了,我发现这个西餐厅最大的特点就是灯光很昏暗,布局也很隐蔽,特别适合伤心难过的人在此独自垂泪,因为根本不会被发现。
后来一连几天我都会来这个西餐厅吃饭,还会伤心难过的缩在角落里。
直到有一天,我听两个服务员在一旁聊天,一个问,这个月的工资还能开吗?
另一个说道:不能了,老板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哪还有钱给咱们开资啊。
是啊,认命吧。
另一个服务员抻着懒腰说道:不认也不行啊。其实用不了多少钱,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拿出10万元就够了。就我们这个地理位置,好好运作一下,是不可能赔钱的。
算了,别说了,那些都不是咱们应该操心的事,咱们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去哪家应聘。
当时我正处于思想混乱的状态下,听了两个服务员的对话,我似乎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于是我在这办了一张二十万的会员卡,当时从老板到服务员,都被我惊得目瞪口呆。
想起这段,难免就会勾起我对朱丽丽的回忆。
我晃了晃脑袋,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中来。
这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到约定的时间了。我朝门口的方向望去,正当我看向门口的时候,白蕊从外边走了进来。
我拉了拉头上鸭舌帽的帽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