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纳的指节在石墙上敲出第三十七次闷响。
作为参与过海湾战争的老兵,他见过沙漠里的沙尘暴,见过伊拉克坦克群的冲锋,却没见过这样的“敌人”——那些浑身浴血的人俑,举着长矛刺穿战友的胸口时,表情比沙漠里的风还冷。
“将军,第三小队全灭了。”通讯器里传来副官的颤音,“他们…他们被活俑举着尸体游街,像…像展示战利品。”
曼斯纳的脸贴在冰冷的石壁上。他想起出发前英国皇室的承诺:“拿到五色石头,你们就是帝国最耀眼的星。”可现在,他的精英小队成了人俑的“活靶子”。
角落里,雷欧特的雪茄都捏碎了。这位法国陆军的“不败神话”盯着地上的断臂——那是他手下的突击队员,被活俑的长矛钉在石柱上,血顺着柱身流进火山岩缝隙,像条红色的蛇。
“曼斯纳,”雷欧特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石像…那些该死的石像动了!”
曼斯纳抬头。大殿深处,几百尊原本静立的石像正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手里的长刀泛着冷光,头盔上的羽毛在通风口的风里晃。
“不可能…”他摸出枪,却发现手指在抖,“那些是兵马俑,是死物!”
“死物会砍人吗?”雷欧特指着窗外——一名特种兵刚探出头,就被石像的长刀劈成两半,血溅在穹顶的星辰图案上,像朵绽放的恶之花。
陈云蹲在殿顶的横梁上。
秦半两挂在他腰间,金光顺着指缝渗进掌心。他能感知到下方每一丝心跳——曼斯纳的急促,雷欧特的惊恐,还有那些特种兵的绝望。
“该收网了。”他轻声说。
指尖泛起淡金的光,他念出梵音咒语,声音像从地底钻出来的:“Kali ma, grant me the power to mand the fallen…”(卡莉女神,赐予我操控亡者的力量…)
殿内的活俑突然动了。
六个持矛的人俑从黑暗里走出来,动作整齐得像被编程的机器人。他们的铠甲上还沾着之前战斗的血,长矛尖挂着战友的碎肉。
“开火!”曼斯纳喊。
AK47的枪声炸响,子弹打在活俑的盾牌上,溅起火花。可活俑没有停——他们迈着僵硬的步伐,长矛刺向最近的特种兵。
“啊!”那名士兵惨叫着,长矛从他胸口穿出,挂着心脏被举到半空。活俑的脸上没有表情,像在展示一件艺术品。
“手雷!用手雷炸他们!”曼斯纳在对讲机里咆哮。
两名特种兵抓起手雷,拉开保险扔向活俑。活俑举起盾牌,手雷“哐当”一声弹开,爆炸的气浪掀飞了旁边的石柱。趁此机会,活俑扑上去,长矛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没用的…”陈云在殿顶冷笑,“你们的子弹,打不穿信仰的铠甲。”
雷欧特已经快疯了。
他躲在石狮子后面,看着活俑像潮水一样涌来,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刺穿、被砍杀。那些石像越走越近,长刀上的血滴在地上,汇成条红色的河。
“上帝啊…”他抱着头,眼泪混着冷汗,“我杀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曼斯纳的枪里没子弹了。他扔掉枪,捡起地上的匕首,对着冲过来的活俑刺去——匕首刺进活俑的胸口,却像扎进棉花,连血都没沾。
“你以为我们是普通的士兵?”陈云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我们是古格的守护者,是五色石头的仆人。”
曼斯纳抬头。殿顶的陈云像只幽灵,秦半两的金光在他指尖跳动。
“是你…是你操控了这一切!”
“没错。”陈云一步步走下来,活俑自动让开一条路,“你们不该来这里,不该碰五色石头。”
石像已经走到近前。他们举起长刀,发出震天的怒吼——那声音不是机械的,是来自千年的怨恨,是古格人守护信仰的呐喊。
“跑!”曼斯纳推了雷欧特一把,“往出口跑!”
可出口被人俑堵死了。活俑的长矛刺穿了跑在最后的士兵,把他们钉在门上,像张血淋淋的网。
雷欧特跪在地上。
他看着活俑的长刀刺进自己的胸口,看着血溅在石像的脸上,看着曼斯纳被两个活俑按在地上,长矛刺穿了他的喉咙。
“天主…救我…”他喃喃着,手指抠进火山岩的缝隙。
陈云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秦半两的金光碰了碰雷欧特的脸:“你的贪婪,害了你们。”
雷欧特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五色石头…真的能让人永生吗?”
“不是永生。”陈云站起身,“是守护。”
他转身看向殿内。活俑还在厮杀,石像的长刀砍在特种兵身上,发出“咔嚓”的响。地上全是血,全是碎肉,全是折断的兵器。
白龙江走过来,手里拿着对讲机:“陈顾问,外面的人都解决了。”
陈云点头。他望着满地的尸体,想起老周的笔记:“古格的守护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觊觎五色石头的人。”
五、尾声:信仰的余韵
陈云站在殿顶,望着外面的冰原。
晨雾里,晨羽和阿龙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盒,里面装着五色石头——那是古格人的信仰,是华夏的瑰宝。
“结束了?”晨羽走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
“结束了。”陈云说,“但故事,才刚开始。”
他望着穹顶的星辰图案,想起老周的话:“五色石头里,藏着古格的灵魂。”
风卷着血味吹过来,陈云的秦半两发出轻微的嗡鸣——那是信仰的共鸣,是守护的承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