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的烟灰落在战术地图上，火星子溅起又熄灭。他盯着陈云，喉结动了动：“避水神剑…真有这东西？”
陈云捏着茶杯盖，指节泛白。“二战时，日军第11师团参谋长佐藤健一的笔记里写过。”他从公文包抽出张泛黄的扫描件，“佐藤说，他们在秦陵附近挖到半块石碑，刻着‘神剑镇水，星陨开陵’——神剑就是避水剑，能破地宫防水机关。”
高峰猛地拍桌：“那许宇辉要找这剑，不就是为了挖秦陵？”
“不止。”陈云滑动平板，调出卫星图，“他在日本接触的樱花组织，手里有份唐代《括地志》残卷。上面说，避水剑随徐福东渡，藏在富士山下的神社。”
阿龙皱眉：“所以许灵灵去日本，是替智能大师取剑？”
“智能大师塞给她的铜钱…”陈云摸出那枚秦半两，星陨纹在灯光下泛幽蓝，“是钥匙。许灵灵要拿铜钱换剑，智能大师要借她的身份接近神社。”
会议室陷入沉默。窗外的山风灌进来，吹得战术地图哗啦作响。梁宽突然笑出声：“要是这剑真能开秦陵，咱们龙组倒能省不少事——直接进去把文物全搬回来。”
“你当是逛超市？”彭海龙敲了敲桌子，“秦陵地宫结构复杂，就算有剑，也得破解星陨阵。更别说，这剑现在在哪都不确定。”
彭海龙的拳头砸在桌上，茶杯跳起来：“更糟的是文物调包！”他调出份红头文件，“文物总局刚报的数据——全国四十万件国宝级文物，被调包了近十万件！”
陈云的手指攥紧。四十万件国宝…他想起在故宫见过的《清明上河图》，在陕历博见过的何尊，那些承载着华夏文明的器物，此刻可能正躺在私人藏馆或海外拍卖行里。
“许宇辉的团伙…”高峰揉着太阳穴，“渗透了拍卖行、博物馆，甚至文保单位。我们查了三个月，才摸到他们的运输线——用仿古包装骗过安检，走香港转海外。”
“最可恨的是…”彭海龙声音发颤，“有些老专家被收买了。上个月抓的那个鉴定师，给假文物开了二十年真品证书。”
陈云望着墙上的“国家宝藏”四个鎏金大字，忽然想起肖德光的话——“中医是瑰宝，文物也是。”他攥紧拳头：“必须抓住许宇辉，追回文物。”
晚餐时间，彭海龙带着陈云下到二楼食堂。
食堂大得能装下一个足球场，不锈钢餐台泛着冷光，师傅们颠勺的声响混着饭菜香。陈云刚要跟着进大食堂，彭海龙却拐进侧门：“带你见两位前辈。”
侧门后是间雅致包间，红木圆桌旁坐满人。陈云扫了眼——有穿作训服的行动组，有戴眼镜的技术组，还有几个白发老者。
“哎呦！陈顾问来了！”两个老头从角落转出来，正是沈成龙和叶老。沈成龙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叶老戴着圆框眼镜，两人手里都端着茶杯。
陈云刚要打招呼，沈成龙招了招手：“小陈，坐这儿！”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陈云一怔，没动。
叶老眯眼笑：“这孩子，还摆顾问架子？”
在场人都看过来。技术组的王组长小声嘀咕：“这小子谁啊？敢不给沈老面子？”
陈云望着两位老人，忽然笑了：“沈老、叶老，我坐对面，方便给你们添茶。”
沈成龙气呼呼地坐回去：“现在的年轻人，没规矩！”嘴上抱怨，却偷偷冲陈云竖大拇指。
彭海龙站起身，军靴跟磕得地板咚咚响：“各位！陈顾问解决了李家老宅主脉，救回国际影响！今天这桌，一是欢迎，二是庆功！”
掌声如雷。陈云被推到主位，端起酒杯：“我陈云，谢各位照顾。这杯，敬龙组！”
酒入喉，辛辣直冲天灵盖。他放下杯子，沈成龙夹了块红烧肉塞他碗里：“小子，中午没吃饭？饿坏了吧？”
“在胡同口吃了两碗羊肉面。”陈云摸着肚子笑，“现在看见肉都怕。”
叶老抿着茶笑：“李维那老头，净让你跑腿。下次来，我让厨房给你留碗佛跳墙。”
众人哄笑。酒过三巡，开始有人给陈云敬酒。行动组的张队长端着酒杯：“陈顾问，听说你会针灸？给我扎两针治治老寒腿？”
陈云接过酒：“张哥，我先干为敬。”仰头喝尽，杯底朝天。
张队长醉眼朦胧：“行…我干了！”也喝了。
下半场，敬酒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喊：“陈顾问，龙组从不让人喝趴下！你敢不敢喝？”
陈云笑着举杯：“喝。”
他酒量惊人。龙组的人轮番上阵，白酒、红酒、啤酒轮着来，陈云来者不拒。到最后，包间里横七竖八躺了一片，只有陈云还坐得笔直，端着半杯茶看众人。
彭海龙摇摇晃晃走过来，拍他肩膀：“好小子…没醉？”
陈云笑：“沈老教的——空腹喝酒伤胃，我垫了羊肉面。”
深夜，陈云站在基地顶楼。山风卷着松涛声，远处传来坦克引擎的低吼。
手机震动，是沈梦如的消息：“沈老让我问你，明天愿不愿意跟他学鉴宝？”
陈云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今晚的酒局。沈老夹肉时的笑，叶老递茶时的温度，龙组成员醉倒时的嘟囔——“这小子，有点东西。”
他摸出那枚秦半两，星陨纹在月光下流转。许宇辉、智能大师、避水神剑…这些线头，终会在某处打个结。
“该睡了。”他收起铜钱，转身走向电梯。身后，基地的灯光像串星星，照亮了地下深处那座藏满秘密的“龙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