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裹着那艘小船,像抹淡墨贴在海面上,船速极快,转眼就离沉剑屿有了半里远,若再迟疑,怕是要彻底消失在雾里。
“追!绝不能让这条暗线跑了!”林惊尘当机立断,沉渊剑归鞘,转身对秦岳道,“秦校尉,烦请借一艘最快的快船,再派两名熟悉海路的士兵,其余人留在屿上,协助周前辈清理青城余孽,看管沈岳山。”
秦岳立刻点头,喊来两名身手敏捷的水师士兵,引着三人往一艘轻便快船走去:“林少侠放心,这船是水师专门用来追缉是水师专门用来追缉的,速度比焚天门的战船还快,这两位兄弟常年在东海巡海,熟得很!”
苏宸率先跃上船,检查了一下船帆与船桨,回头笑道:“正好,刚跟沈岳山闹了一场,还没活动开,今日就拿这暗线练练手!”莫清风则将几枚纯阳符递给士兵,叮嘱道:“海上雾大,恐有阴邪,这符贴身放好,能护你们周全。”
林惊尘最后上船,刚站稳,士兵便撑起船帆,快船如离弦之箭,破开海面,朝着那艘小船追去。海风渐大,吹得船帆猎猎作响,薄雾被船首劈开,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水痕。
“那船的航向,是往南海方向去的!”一名士兵指着前方,“南海那边有片‘乱礁湾’,礁石比鬼哭礁还密,雾也更浓,是惯犯藏踪的地方,他们肯定是想往那儿躲!”
苏宸眯起眼,玉笛横在唇边,轻轻吹了个短音,笛音穿透雾气,往前探去——片刻后,雾中传来一丝极淡的回应,像是某种乐器的低鸣,却又带着阴邪的气劲。“有意思,这船上不仅有暗线,还藏着会用邪术的人,方才那回应,是用幽冥教的‘骨笛’吹的,专门用来传递信号。”
莫清风点头,掌心凝聚起一缕纯阳真气,轻轻按在船首:“我用真气探路,能避开水下暗礁,也能察觉前方的气劲波动,你们留意那船的动静,别让他们耍花样。”
快船越追越近,已能看清那小船的船尾——挂着的黑色挂件在风中摇晃,金色纹路在雾里若隐若现,竟与林惊尘青铜令牌上的剑纹有几分相似。林惊尘腰间的令牌突然微微发烫,似是在与那金纹呼应,他心中一动:“这挂件不简单,金纹绝非普通纹路,说不定与沉渊剑,或是我爹的过往有关。”
就在这时,那小船突然停了下来,船尾的挂件被人摘下,随即,三名黑衣人从船舱里出来,为首的一人握着一支白骨制成的笛子,正是苏宸所说的“骨笛”,另外两人则各持一柄短刀,刀身上刻着与挂件相同的金纹。
“林惊尘,别追了!”为首的黑衣人吹响骨笛,低沉的笛音裹着阴邪气劲,朝着快船袭来,“你以为抓了沈岳山,就破了局?告诉你,焚天门与幽冥教的后手,远不止这些!这金纹,关乎你爹林啸天的下落,你若再追,我便毁了这挂件,让你永远找不到你爹!”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在林惊尘耳边。他猛地抬手,让士兵停船,握着沉渊剑的手微微发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爹还活着?金纹与他有何关系?”
黑衣人冷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挂件,骨笛的笛音渐渐放缓,却依旧带着威胁:“林啸天不仅活着,还在我们手里。你若想知道他的下落,就乖乖把沉渊剑交出来,再独自乘船过来,不许带任何人,否则,你只能收到你爹的尸体!”
苏宸立刻急了:“林兄,别信他的!这是陷阱,他们就是想骗你过去,夺剑灭口!”莫清风也点头,神色凝重:“他说的话真假难辨,沈岳山刚落网,他们就用你爹的下落要挟,分明是早有准备,你绝不能冒险。”
林惊尘何尝不知这是陷阱,可“爹还活着”这五个字,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自青萍镇屠镇后,他寻父多年,从未得到过确切消息,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哪怕是陷阱,他也不能轻易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坚定,对黑衣人喊道:“我可以独自过去,也可以把沉渊剑给你,但你必须先让我看到我爹还活着的证据,否则,休要谈条件!”
黑衣人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抛向快船。林惊尘伸手接住,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眼眶骤然一红——这玉佩是他小时候,爹亲手给他的,后来他弄丢了,爹说过,这玉佩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爹自己戴着,玉佩内侧刻着一个“尘”字,正是他的名字。
这块玉佩的内侧,同样刻着“尘”字,且玉佩的质地、纹路,与他小时候的那块分毫不差,绝不是伪造的。
“现在信了?”黑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半个时辰后,你独自乘船过来,若看到第二个人,或是你耍花样,我立刻杀了林啸天!”
说完,黑衣人不再多言,小船重新扬帆,朝着乱礁湾的方向驶去,很快就钻进了更浓的雾气里,只留下骨笛的余音,在海面上回荡。
苏宸看着林惊尘手中的玉佩,急道:“林兄,就算玉佩是真的,也不能独自过去啊!他们要的是沉渊剑,拿到剑后,肯定会杀你灭口,到时候你不仅救不了伯父,还会白白送命!”
莫清风也皱着眉,沉思片刻,突然道:“或许,我们可以暗中跟着你。我用纯阳真气帮你隐藏气息,苏兄则在暗处接应,若他们耍花样,我们立刻动手,既能护你周全,也能趁机救伯父。”
林惊尘看着手中的玉佩,又望向乱礁湾的方向,心中虽有顾虑,却已下定决心:“好,就按莫兄说的办。秦校尉,麻烦你把船停在乱礁湾外的隐蔽处,我独自过去赴约,苏兄与莫兄,就辛苦你们暗中接应。”
秦岳虽担心,却也知劝不动他,只能点头:“林少侠,你一定要小心,若有任何动静,就发信号,我立刻带士兵冲进去!”
快船缓缓驶向乱礁湾外,雾气越来越浓,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幽冥教邪术的阴寒气劲交织在一起,预示着一场凶险的陷阱,正在前方等待着林惊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