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魔修骇然后退,仓促间举刀格挡。
潘小贤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手中的重锏,划出一道简单粗暴的直线,对着那魔修的脑袋,当头砸下!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绚烂的法术。
只有最纯粹的力量,和最极致的速度!
那魔修只看到一道暗红色的残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下一刻,他的世界,便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噗!”
重锏落下,像砸碎一个熟透的西瓜。
红的,白的,溅了潘小贤一身。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一抖,重锏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旋转的血色流光,
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射向最后那名已经吓得肝胆俱裂,转身欲逃的魔修。
那魔修只跑出去了三步。
“噗嗤!”
旋转的重锏,从他的后心没入,前胸透出,将他的心脏,连带着大半个胸腔,直接搅成了肉泥。
重锏去势不减,钉着他的尸体,又飞出了十几丈远,才“轰”的一声,深深地砸进了山壁之中,震落了无数碎石。
兔起鹘落,电光石火。
从三名魔修出手,到三人全部毙命,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三五个呼吸。
原本喧嚣惨烈的战场,在这一刻,出现了诡异的寂静。
无论是正在浴血奋战的太玄宗弟子,还是那些疯狂围攻的魔修,
全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那个站在尸体中央,浑身浴血,面无表情的杂役。
他一手提着一柄造型古怪的轻锏,另一只手对着远处的山壁,凌空一招。
那柄砸进山壁的重锏,发出一声嗡鸣,自行飞回,稳稳地落入他的掌心。
他随意地甩了甩锏身上沾染的血污与脑浆,那姿态,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他……他是谁?”一名太玄宗弟子,结结巴巴地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我们这边的人?”
“一个人?秒杀了三个炼气巅峰?我他妈是在做梦吗?”
而血煞圣教那边,则是彻底炸了锅。
“老三!老四!老五!”一名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魔修,
看着地上那三具死状凄惨的尸体,目眦欲裂,“杀了他!给兄弟们报仇!”
他一声怒吼,身后十余名魔修,立刻红着眼睛,舍弃了原本的对手,朝着潘小贤这边,疯狂地围了过来。
“这位师弟!快!快到阵里来!”
太玄宗弟子阵营中,一名浑身是伤,气息却依旧沉稳的源阳境中年修士,
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连忙对着潘小贤大声呼喊。
他看出来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但现在,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希望!
潘小贤听到呼喊,却没动。
他不是不想动,而是被气得有点发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刚换上不到半天的,崭新的衣服,
此刻已经沾满了血污和一些不可名状的粘稠物,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洁癖,瞬间发作。
一股无名邪火,从他心底蹭蹭地往上冒。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十几个嗷嗷叫着冲过来的魔修,那张隐藏在普通面容下的眼神,变得无比危险。
你们这帮杂碎。
毁了我的假期。
弄脏了我的衣服。
还他妈想杀我?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溅到嘴角的血珠,那味道,又咸又腥。
一股暴戾的情绪,在他胸中疯狂滋生。
他不想再演了。
他现在,只想杀人。
“来得好。”
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冲向他的魔修耳中。
那十几个魔修,动作齐齐一顿。
他们看到,那个杂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笑容,不带丝毫暖意,只有森然的,毫不掩饰的杀机。
下一刻,潘小贤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冲向太玄宗的阵法寻求庇护。
他提着双锏,迎着那十余名魔修,主动冲了上去!
那姿态,决绝而又疯狂。
“找死!”
刀疤脸魔修怒吼一声,手中的鬼头大刀,卷起一道数丈长的血色刀罡,当头劈下。
潘小贤不闪不避,左手的雌锏,闪电般地迎了上去。
“铛!”
一声巨响,刀罡破碎,雌锏被震得嗡嗡作响。
潘小贤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晃。
而他右手的雄锏,已经如同出膛的炮弹,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在了那刀疤脸魔修的胸口。
“砰!”
刀疤脸魔修身上的护体魔气,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破碎。
他的胸膛,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重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股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黑血。
潘小贤面无表情地拔出重锏,一脚将他的尸体踹飞。
同时,他身形一矮,避开了从侧面刺来的一杆长枪,手中的雌锏顺势一撩。
“噗嗤!”
那名使枪的魔修,只觉得手腕一凉,低头看去,自己握枪的右手,已经齐腕而断,鲜血狂喷。
不等他发出惨叫,潘小贤的重锏,已经悄无声息地,印在了他的后心。
“轰!”
一股暗劲爆发,将他的五脏六腑,尽数震成了肉泥。
潘小贤的身影,如同一只黑色的蝴蝶,在那十余名魔修的围攻中,
穿花绕树,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滚烫的鲜血,每一次出手,都必有一人倒下。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美感可言,全都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最致命的杀招。
撩、砸、刺、扫。
他手中的双锏,仿佛化作了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生命。
短短十几个呼吸。
当潘小贤停下脚步时,他的周围,已经再没有一个站着的魔修。
十几具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个战场,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山谷隘口,那个身穿杂役服的男人,独自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手中的双锏,还在往下滴着血。
山风吹过,卷起他那身破烂的衣袍,猎猎作响。
那背影,在残存的太玄宗弟子眼中,宛如一尊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