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筑梦湾”工地,清晨六点的阳光刚刺破云层,金色的光线斜斜地打在尚未封顶的写字楼钢架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塔吊的巨臂在蓝得发脆的天空下缓慢转动,钢铁摩擦的“咯吱”声混着搅拌机“轰隆轰隆”的轰鸣,像一曲永不停歇的工业交响乐。
地面上,穿着橙色工装的工人们正弯腰搬运钢筋,汗水顺着他们黝黑的脖颈往下淌,在工装后背洇出深色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着水泥灰的干涩味、铁锈的金属味,还有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气,几种味道搅在一起,成了工地独有的气息。
单于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外套,里面是件印着“建筑音乐”字样的黑色t恤,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浅灰色的秋裤边。她手里攥着个银色的保温杯,杯身上贴着张女儿画的星星贴纸,正仰头看着那台被博物馆借展后送回来的钢筋琴——几根长短不一的钢筋被固定在特制的支架上,表面被摩挲得发亮,最粗的那根上还留着丈夫当年用钢钎敲出的《小星星》乐谱刻痕。
“单姐,这玩意儿真能弹出歌?”旁边一个穿着黄色安全背心的年轻工人凑过来,他叫王小胖,脸圆圆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安全帽歪戴在头上,露出一撮染成黄色的头发。
单于黻点点头,指尖轻轻划过一根细钢筋,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当年我丈夫就是用这个,在工地上给我女儿弹摇篮曲。”她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点回忆的温度。
正说着,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吱呀”一声停在工地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米白色西装的男人。他叫沈知遥,是新来的建筑设计院代表,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手里拎着个黑色的公文包,与周围的工地环境格格不入。
“哪位是单于黻女士?”沈知遥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礼貌,目光扫过在场的人,最后落在单于黻身上。
单于黻上前一步:“我是。找我有事?”
沈知遥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关于你们提出的‘建筑音乐’深化方案,设计院有几点修改意见。另外,听说你们工地有台所谓的‘钢筋琴’?我觉得这不符合工地安全规范,建议尽快拆除。”
他的话像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水面,周围的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看向这边。王小胖率先忍不住:“凭啥拆啊?这是单姐丈夫的遗物,也是我们工地的念想!”
沈知遥皱起眉头,露出一丝不屑:“工地是用来施工的,不是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的。安全第一,这是原则问题。”
单于黻的脸色沉了下来,她握紧了手里的保温杯,指节泛白:“这台钢筋琴不会影响施工安全,而且它是我们工地的精神象征。我不会同意拆除的。”
“你说了不算。”沈知遥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通知,“这是设计院和开发商联合下发的整改通知,三天内必须拆除,否则将影响后续工程款的拨付。”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爸!你怎么来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跑了过来,她叫单星语,是单于黻的女儿,今年刚上初中,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脸上带着点婴儿肥,眼睛和单于黻一模一样,亮闪闪的。她手里抱着个画板,显然是刚从美术班过来。
单星语跑到单于黻身边,看到沈知遥手里的通知,眉头皱了起来:“叔叔,你为什么要拆我爸爸的钢筋琴?那是爸爸留给我的礼物!”
沈知遥看着单星语,语气缓和了一些:“小朋友,这不是礼物的问题,是安全问题。工地里放这种东西,很容易出危险。”
“才不会!”单星语把画板往地上一放,翻开给沈知遥看,“你看,我画的就是钢筋琴,上面还有爸爸的乐谱呢!好多同学都说这是最酷的乐器!”
画板上,钢筋琴被涂成了五颜六色,周围画着许多小星星,还有一家三口手牵手的画面,笔触稚嫩却充满了爱意。沈知遥看着画板,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画画归画画,现实归现实。通知已经下发,必须执行。”
单于黻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和沈知遥硬刚没有用,毕竟工程款关系到几十个工人的生计。她脑子飞快地转着,突然想起昨天接到的一个电话——市文化馆要举办“城市之声”公益演出,正在征集有特色的民间乐器。
“沈代表,”单于黻的语气平静下来,“这台钢筋琴不仅不是安全隐患,还是我们镜海市的文化特色。后天市文化馆有场公益演出,我们已经报名参加了。如果现在拆除,不仅会影响演出,还可能影响咱们工地的形象。”
沈知遥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单于黻会来这一手。他沉吟片刻:“公益演出?我怎么没听说?就算有,这钢筋琴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是不是大雅之堂,不是你说了算的。”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只见西门?推着一辆装满工具的手推车走了过来。她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牛仔裤上沾满了机油,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当年我在修车铺给小柱子修自行车,谁能想到他爸爸的轮胎印能做成雕塑?这钢筋琴,说不定就是下一个城市名片。”
紧接着,澹台?也走了过来,她穿着件军绿色的冲锋衣,手里拿着个相机,正在给钢筋琴拍照。“我已经把钢筋琴的故事发到网上了,现在有不少网友都在关注。要是这时候拆除,怕是会引起舆论风波哦。”
沈知遥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单于黻竟然有这么多“帮手”。他咬了咬牙:“就算有公益演出,也不能改变它不符合安全规范的事实。我会向设计院和开发商汇报,看他们怎么决定。”说完,他转身就往商务车走去,上车前还回头瞪了单于黻一眼。
看着沈知遥的车消失在街角,王小胖松了口气:“单姐,还是你厉害,把那家伙怼走了!”
单于黻苦笑了一下:“这只是暂时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看向钢筋琴,阳光照在上面,那些刻痕仿佛活了过来,让她想起了丈夫当年在工地敲琴的样子——他穿着沾满灰尘的工装,脸上带着疲惫却温柔的笑容,手指在钢筋上跳跃,《小星星》的旋律在空旷的工地上回荡。
“妈,别担心。”单星语拉了拉单于黻的手,“后天的演出我们一定能成功,到时候大家都会喜欢爸爸的钢筋琴的。”
单于黻摸了摸女儿的头,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当天下午,工地突然来了一群穿着蓝色制服的人,说是来检查安全隐患的。为首的人叫李建军,个子不高,肚子却挺得很大,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瞟向别处。
“单于黻是吧?”李建军拿着个文件夹,在手里拍了拍,“有人举报你们工地存在多处安全隐患,尤其是那台什么钢筋琴,赶紧拆了!”
单于黻心里清楚,这肯定是沈知遥搞的鬼。她强压着怒火:“李科长,我们工地的安全措施都是按照规范来的,钢筋琴也做了安全防护,不会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说了算!”李建军把文件夹往地上一摔,“现在就拆,不然我就下令停工!”
工人们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怒目圆睁。西门?悄悄拉了拉单于黻的衣角,小声说:“别跟他硬来,我去给我那老战友打个电话,他是市安监局的。”
单于黻点了点头,西门?转身走到一边去打电话。李建军见状,以为单于黻服软了,得意地笑了笑:“早这样不就完了?赶紧找几个人,把那破钢筋拆了!”
就在这时,沈知遥又出现了,他这次换了件灰色的衬衫,手里拿着个平板电脑,走到李建军身边:“李科长,辛苦你了。这钢筋琴确实是个隐患,拆了也好。”
李建军拍了拍沈知遥的肩膀:“还是沈代表懂事。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两人正说着,西门?挂了电话走了过来,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李科长,刚才我战友说了,让你马上回局里一趟,说是有紧急会议。”
李建军愣了一下,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个未接来电,是局里领导打来的。他脸色一变,赶紧捡起地上的文件夹:“算你们走运,下次再让我发现安全隐患,绝不姑息!”说完,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
沈知遥看着李建军的背影,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单于黻竟然还有这层关系,看来硬来是不行了,得想别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单于黻正在给钢筋琴做保养,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市文化馆打来的,说由于“特殊原因”,他们的节目被取消了。
单于黻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知道,这肯定又是沈知遥搞的鬼。单星语看到妈妈脸色不好,凑过来问:“妈,怎么了?是不是演出出问题了?”
单于黻强忍着眼泪,摸了摸女儿的头:“没事,就是文化馆那边有点变动,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工地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一群记者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走了过来。为首的记者叫林晓雨,穿着件红色的外套,头发短短的,看起来很干练。
“请问是单于黻女士吗?”林晓雨走到单于黻面前,“我们接到爆料,说你们的钢筋琴因为某些人的阻挠,无法参加市文化馆的公益演出,这是真的吗?”
单于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澹台?的功劳——昨天她拍照的时候说过,要帮钢筋琴宣传一下。
“是真的。”单于黻定了定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记者,“这台钢筋琴不仅是我丈夫的遗物,更是我们工地工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梦想的追求。我们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容不下它。”
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拍照,话筒也凑到了单于黻嘴边。沈知遥听到消息,急急忙忙从办公室跑出来,看到这阵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各位记者朋友,你们别听她胡说!”沈知遥挤到人群中间,“取消演出是因为节目不符合要求,和我没关系!而且这钢筋琴确实存在安全隐患,我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建议拆除的。”
“安全隐患?”王小胖站了出来,指着钢筋琴周围的防护栏,“这防护栏是按最高标准做的,怎么就有安全隐患了?你就是怕我们的钢筋琴火了,打你的脸!”
“就是!”工人们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沈知遥。
林晓雨转向沈知遥:“沈代表,针对工人们的质疑,你有什么要说的?另外,我们还接到爆料,说你利用职务之便,收受了建材商的回扣,这是真的吗?”
沈知遥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慌乱地摆着手:“没有的事!你们别听别人造谣!”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下来两个警察,径直走到沈知遥面前:“沈知遥先生,有人举报你涉嫌商业贿赂,请跟我们走一趟。”
沈知遥吓得腿都软了,他指着单于黻:“是她陷害我!是她!”
警察不为所动,拿出手铐铐住了沈知遥:“有什么话,到局里再说吧。”
看着沈知遥被警察带走,工人们都欢呼起来。单于黻长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场仗他们赢了。
当天下午,市文化馆又打来电话,说演出取消的决定是个“误会”,邀请他们准时参加后天的演出。而且,还有很多企业和个人看到新闻后,纷纷表示要赞助他们的“建筑音乐”项目。
后天的演出非常成功,单于黻和单星语一起,用钢筋琴弹奏了《小星星》和《建筑摇篮曲》。当旋律在音乐厅里响起时,台下的观众都被深深打动了,掌声经久不息。
演出结束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单于黻面前,他叫顾言泽,是一家大型建筑公司的总裁。他递给单于黻一张名片:“单女士,你们的‘建筑音乐’非常有创意,我们公司想和你们合作,在全国的工地上推广这种文化。”
单于黻接过名片,心里充满了感激。她看向台下的工人们,看向身边的女儿,又想起了丈夫,眼眶不禁湿润了。她知道,丈夫的琴声,不仅没有消失,还将在更多的工地上响起,温暖更多人的心灵。
演出结束后的晚上,单于黻和顾言泽在一家咖啡馆谈合作细节。顾言泽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显得既正式又不失随和。他的头发是黑色的,打理得很整齐,眼睛深邃,看人的时候带着一种专注的神情。
“单女士,我们的合作方案大概是这样的。”顾言泽把一份文件推到单于黻面前,“我们公司将投入资金,在全国各个工地建立‘建筑音乐角’,配备钢筋琴等特色乐器,同时邀请专业的音乐老师进行指导。你和你的团队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和人员培训,我们会给予丰厚的报酬。”
单于黻仔细看着文件,越看越兴奋。这不仅是对丈夫心血的认可,更是对所有工地工人精神文化生活的关注。“顾总,这个方案我非常满意。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所有的‘建筑音乐角’都要以我丈夫的名字命名——南门?。”
顾言泽点了点头:“没问题。南门先生是‘建筑音乐’的创始人,理应得到这样的荣誉。”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单于黻的脸上,“单女士,我很敬佩你。在这么多困难面前,你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还有对丈夫的深情。”
单于黻的脸颊微微泛红,她避开顾言泽的目光,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其实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丈夫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更多的人感受到建筑工人的生活和情感。”
“他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顾言泽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而且,我相信,在这个过程中,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新幸福。”
单于黻的心猛地一跳,她抬起头,正好对上顾言泽的目光。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真诚和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咖啡馆里响起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顾言泽慢慢靠近单于黻,他的气息带着咖啡的醇香,拂过她的脸颊。“单女士,我……”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单于黻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单星语打来的。她赶紧接起电话:“星星,怎么了?”
“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单星语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单于黻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妈妈马上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挂了电话,她对顾言泽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我女儿一个人在家。”
顾言泽点了点头:“没关系,孩子要紧。合作的事情,我们明天再细谈。我送你回去吧。”
两人走出咖啡馆,顾言泽的车就停在门口。上车后,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顾言泽打开了音乐,是一首舒缓的小提琴曲,和当年单于黻父亲拉的《摇篮曲》有些相似。
“这首曲子很好听。”单于黻轻声说。
“嗯,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曲子。”顾言泽的声音带着点怀念,“她也是一位很温柔的人,可惜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单于黻看着顾言泽,突然觉得他和自己有很多相似之处——都失去了最爱的人,却依然在努力地生活。“顾总,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顾言泽笑了笑,“都过去了。现在,我更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和我一起分享生活的人。”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单于黻的脸上,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深情。
单于黻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她赶紧看向窗外,不敢再和顾言泽对视。车子很快就到了单于黻家楼下,她下车前,顾言泽叫住了她:“单女士,明天见。还有,我希望你能叫我言泽。”
单于黻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言泽。明天见。”
看着单于黻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顾言泽才发动车子离开。他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已经对这个坚强、温柔的女人动了心。
第二天,单于黻和顾言泽签订了合作协议。之后的日子里,他们一起奔波于各个工地,推广“建筑音乐角”。在这个过程中,两人的默契日益加深。去北方工地考察时,顾言泽会提前备好暖宝宝和保温杯,细心地帮单于黻把围巾裹得更严实;到南方工地调研,他又会默默准备好驱蚊水和防晒,提醒她避开正午的烈日。
一次在外地工地,钢筋琴的支架出现了松动,单于黻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扳手调整零件,顾言泽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替她挡住来往的工人和工具车。等她终于修好,抬头时才发现顾言泽的西装裤腿上沾了不少水泥灰,却毫不在意地递给她一瓶水:“慢慢来,不急。”
单星语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温和的叔叔。周末顾言泽会带着她们去游乐园,陪单星语坐旋转木马,还会耐心地听她讲学校里的趣事。有一次,单星语偷偷拉着顾言泽的衣角问:“顾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呀?”顾言泽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呀,你妈妈是个很优秀的人。”
这天,两人忙完最后一个工地的“建筑音乐角”揭牌仪式,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工地的钢架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顾言泽看着单于黻站在钢筋琴旁,和工人们一起弹奏着《小星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
“黻黻,”他第一次这样叫她,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从第一次在工地见到你,看着你为钢筋琴据理力争的时候,我就被你吸引了。这些日子和你一起奔波,我更确定,我想和你一起,把南门先生的愿望延续下去,也想和你一起,迎接往后的每一天。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单于黻停下弹奏的手,转头看向顾言泽。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底的真诚与期待。她想起了丈夫,也想起了这些日子顾言泽的陪伴与守护,泪水慢慢湿润了眼眶,却笑着点了点头:“我愿意。”
工人们见状,纷纷鼓起掌来,有人还调皮地用钢筋琴敲起了欢快的旋律。单星语从人群里跑出来,一手拉着单于黻,一手拉着顾言泽,蹦蹦跳跳地说:“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顾言泽紧紧握住单于黻的手,掌心的温度温暖而坚定。远处的塔吊依旧在转动,工地的轰鸣声似乎也变成了悦耳的乐章。单于黻知道,丈夫的琴声没有消失,它化作了更温暖的陪伴,在她身边,在每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里,轻轻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