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苻琼似乎懂了。但他小手抓住自己一缕灿烂的金发，又指了指慕容冲的，开始了新的问题：“爹爹，为什么琼儿和你的头发是金色的，但是娘亲的头发是棕色的，姐姐的头发又是黑色的？”
慕容冲：“我咋知道，你姑姑的头发也是黑色的。”
这极其不负责任、充满摆烂意味的回答，让一旁的苻文玉直接笑倒在软榻上，肩膀抖得说不出话。
苻琼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小嘴一瘪，扯着慕容冲的袖子摇晃：“不行！爹爹要知道！爹爹什么都知道！”
慕容冲无语住了：“爹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就不能骗人，这是基本的道理。”
苻琼看着爹爹如此认真的表情，那股不依不饶的劲儿倒是缓了下来，小嘴也不再瘪着，只是大眼睛里还残存着些许没有得到答案的失落，小声嘟囔：“可是……可是爹爹应该什么都知道呀……”
这时，一直笑个不停的苻文玉终于缓过气来。她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鬓发，伸手将儿子拉到自己身边，温柔地揽住他。
“琼儿，”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却也很认真，“这世上的事情太多了，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没有人能什么都知道的，爹爹不能，娘亲也不能。”
慕容冲看着苻文玉三言两语就安抚好了儿子，还顺带进行了美德教育和审美熏陶，心里又是佩服又是感激。他凑过去，在苻文玉耳边低语，带着笑意和一丝如释重负：“还是夫人有办法。”
苻文玉挑眉瞥他一眼，用气音回敬：“让你平时多读点书。”
慕容冲：“……” 得，又被教育了。
慕容冲：“咳，听你娘的话，多读点书！”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试图在儿子面前重塑自己刚刚崩塌的权威形象，顺便把“多读书”这个重任顺势推给下一代。
苻琼看着爹爹突然变得严肃的脸，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了“读书”上，但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小脑袋：“哦……琼儿读书。”
慕容冲满意地揉了揉儿子的金发，觉得自己成功挽回了些许颜面。
然而，苻文玉岂会让他如此轻易蒙混过关？她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戏谑看向慕容冲，慢悠悠地开口：“说起读书……凤皇儿，朕记得你昨日批阅奏章时，似乎有几个古奥字句还问了朕其意？”
慕容冲：“……”
他感觉刚捡起来的面子又“啪叽”一下掉地上了。
慕容璇表示她也要读古书。
被晾在一旁的慕容璇，原本正用她那肉乎乎的小手，有模有样地比划着一个基础引气法诀，周身有微不可见的灵气光点萦绕。听到爹娘和弟弟关于“知道与不知道”的讨论，她停下手中动作，那双本该纯真无邪的眸子里，竟闪过一丝与她婴儿外貌极不相符的锐利与思索。
她微微蹙起小眉头，用尚带奶气却异常清晰的语调开口，声音不大，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大道至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爹爹坦诚不知，合乎道。”
苻琼懵的，良久说：“既然姐姐读书了，那我就吃奶吧！”
慕容璇显然对弟弟这番没出息的宣言十分看不上眼，她小鼻子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那眼神里的意味分明是孺子不可教也。
苻琼却不理会姐姐，继续暴风吸入奶。
慕容璇在婴儿床上爬：“娘亲，我要读那卷《九霄引雷真诀》。”
苻文玉：“那个太危险，你换本书吧。”
慕容冲：“爹爹给你引《太初紫气蕴灵篇》，书你暂时搬不动。”
慕容璇非常高兴，对着浮空的字引灵气。
苻琼正心满意足地窝在娘亲怀里，小脸睡得红扑扑，吧唧着小嘴，仿佛在梦里还在回味。苻文玉低头看着怀中幼子，指尖轻轻拂过他柔软的金发，眼神温柔却带着一丝决心。
她抬眼看向对面正在试图跟女儿慕容璇讲解《太初紫气蕴灵篇》基础脉络的慕容冲。
“琼儿，”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将他唤醒，“你如今灵根已显，筋骨渐成，不能再吃奶了。从今日起，该学着炼化天地灵气，食些仙果灵露，正式踏入修行之途了。”
刚刚被唤醒还迷迷糊糊的苻琼，听到“不能再……”几个字，小身子一僵，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他猛地抬起头，金发乱翘，蓝眼睛里迅速蓄满了震惊和委屈的水汽，不敢置信地看着苻文玉：“娘亲！为、为什么？琼儿不要！”
慕容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官方通知弄得一愣，看着儿子瞬间垮掉的小脸，下意识就想开口求情：“文玉，是不是太早了点？你看他……”
“不早。”苻文玉打断他，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她看向苻琼，耐心解释，“琼儿，你是仙神之子，天生灵体，一直依赖奶反而会阻碍你自身灵脉的成长和对外界灵气的感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苻琼哪里听得进去。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小手紧紧攥着苻文玉的衣襟，把脸埋进去，哭得伤心极了：“不要不要！琼儿就要娘亲！就要neinei！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