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虽已明确，但一个现实且紧迫的问题，如同冰冷的潮水，拍醒了意气风发的众人——灵石，快见底了。
先前购置据点、修复基础设施、维持日常阵法运转、供养核心成员及新招募的几名好手，再加上支撑石嶙小队数次外出采集的消耗，张小凡从星带带出的、以及前期变卖材料所得的灵石，已如冰雪消融，所剩无几。
“阁主，”乌霆面露难色，将一份简薄的账目玉简呈上，“库内下品灵石仅余三千，中品灵石不足百颗。维持据点基础阵法每日需耗五十下品灵，成员月例……铁手大师那边研究新型探测傀儡，还申请一笔材料费，约需五百中品灵。”
墨渊也补充道：“阁主，若要前往‘风暴之眼’，需炼制能抵御能量风暴的‘定航舟’核心阵盘，并储备大量灵石以供飞舟驱动和阵法消耗。初步估算，仅此行基础消耗，至少需……五千中品灵石。”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下。五千中品灵，对于如今的玄冥阁而言，无异于天文数字。
张小凡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早已不是那个初入青云、懵懂无知的少年，深知“无财不足以养道”的道理。玄冥阁初建，根基尚浅，开源节流皆是不易。节流？核心成员的用度已是最低，无法再减。开源？常规的材料采集和低阶法器售卖，利润微薄，积攒五千中品灵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黑煞帮那边有何动静？”张小凡忽然问道。
乌霆精神一振，回道：“回阁主，自上次吃了亏，他们明面上并无动作，但据安插的眼线回报，其帮主‘黑煞’似乎极为震怒，但也在暗中调查我们的底细。近期，他们与‘归墟教’一个外围执事接触频繁，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归墟教……”张小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个阴魂不散的组织，果然无处不在。
“拍卖行。”张小凡沉吟片刻，开口道，“铁手，你近日修复和炼制的那几件法器，以及我们库存中品质最好的那批‘虚空晶核’，挑选一部分，送往‘万晓阁’旗下的拍卖行，要求他们安排在近期最高规格的拍卖会上。”
铁手一愣，有些迟疑：“阁主，那几件法器虽实用，但品阶不高，怕是拍不出高价。至于虚空晶核，虽是布阵、炼器的好东西，但并非绝世稀有……”
张小凡摇了摇头：“非也。我们拍卖的，不仅是物品，更是‘玄冥阁’的名声与潜力。要让外界看到，我们不仅能拿出好东西，更有能力持续产出。乌霆，你负责操作，适当放出风声，就说这些物品出自能轻易制服化神修士的‘玄冥阁’之手。重点推介铁手炼制的那件‘千机盾’，强调其能在混乱能量环境中自动护主的特性，此物或对探索乱流海的修士有奇效。”
乌霆眼睛一亮，立刻领会：“属下明白！这就去办，定将声势造足！”
“此外，”张小凡看向墨渊和石嶙，“在我们出发前，再接一单‘私活’。乌霆，留意仙市中是否有报酬丰厚、且目标与我们无甚瓜葛的护送或清理任务，难度不限，但要求预付部分定金。”
石嶙有些担忧：“阁主，接取高风险任务，会不会过早暴露我们的实力，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张小凡淡淡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我们缺的是时间，更是灵石。适度展示獠牙，既能解燃眉之急，也能让某些暗中窥伺的势力掂量掂量。记住，我们不怕事，但也不主动惹事。任务目标，由我来定。”
他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众人心中一定，纷纷领命而去。
就在玄冥阁紧锣密鼓筹备资金之时，碧落仙市暗流涌动。
黑煞帮总部，一名身着归墟教服饰的干瘦老者，捻着胡须，听着黑煞帮主怒气冲冲的汇报。
“……区区一个西区的泥腿子，也敢动我的人！裘执事，您看这事？”黑煞帮主虽怒，对老者却颇为恭敬。
被称作裘执事的干瘦老者眼皮微抬，声音沙哑：“黑煞帮主稍安勿躁。根据你的描述，那擒拿你手下所用的手段，非比寻常，似是某种失传的古道纹。教中正在追查一个身怀异宝、可能与上古传承有关的小子，此人来历神秘，手段诡异，倒有几分吻合……”
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你们暂且按兵不动，继续监视。待老夫查明此人底细，若真是教中目标……呵呵，届时，他那点家当，还不是任你取夺？说不定，教主还会有重赏。”
黑煞帮主闻言，脸上怒容顿消，转为惊喜：“全凭裘执事做主！”
数日后，万晓阁拍卖会如期举行。玄冥阁提供的“千机盾”因其独特的防护性能，以及背后神秘阁主的噱头，竟引发了数轮争抢，最终以远超预期的八百中品灵石成交！连带其他几件物品，此次拍卖共计为玄冥阁带来了近两千中品灵的收益。
同时，乌霆也成功接洽了一个护送商队前往临近星域的紧急任务，对方预付了五百中品灵的定金。任务由张小凡亲自出手，凭借其深不可测的修为和对空间波动的敏锐感知，不仅轻松化解了途中遭遇的虚空盗匪，还顺手修补了商队飞舟一处隐患阵法，令雇主感激涕零，又额外奉上了一份厚礼。
两笔收入入手，虽仍未完全凑足五千之数，但已解了燃眉之急。墨渊得以购买珍贵材料，开始全力炼制“定航舟”核心阵盘；铁手也获得了足够的资源，赶制出数件探索所需的特殊法器。
玄冥阁内，一派繁忙景象，为深入“风暴之眼”做最后的准备。而暗处，归墟教的阴影，也悄然笼罩而来。张小凡感应着那冥冥中的一丝危机，目光愈发深邃。前路，注定不会平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