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脸色阴沉，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怒。
“恪儿休得胡言乱语！承乾……承乾素来温良恭俭，识大体，明事理，怎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在他心底。
承乾虽有些不足，但绝非丧心病狂之徒。
更不愿相信自己悉心培养的储君，会对自己刀兵相向，造自己的反。
身边一众大臣却是一片沉默，气氛凝重。
帝王之家无亲情，天家之事，自古最是难测！
陛下此前将太子贬为七品县令，此举在天下人眼中，无异于废黜的信号。
太子被逼到如此境地，铤而走险，孤注一掷，发动宫变，并非不可能！
就算太子不会，依附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必然会鼓动太子行此谋逆之举。
太子！
从来不仅仅是太子！也从来不代表他一个人！
而是一群人！一群家族！一批人的荣辱！
李恪见状，看向李世民：“父皇若是不信，儿臣与您打个赌如何？”
“你想如何？”
李世民眉头紧锁。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实在没心情打什么赌。
“稍后儿臣驾驭黑龙战船，载父皇降落于长安城外，父皇可亲自叫城！”
李恪声音平淡：“看那守城将士，是打开城门，恭迎圣驾，还是箭矢相向？”
李世民闻言，瞳孔一缩，面色变幻。
“万万不可！”
房玄龄立刻出声劝阻，神色焦急：“陛下万金之躯，岂能亲身犯险？此事实在太过儿戏！”
“是啊陛下！”
杜如晦也急忙附和：“城内情况不明，若真有变故，陛下置身险地，后果不堪设想！”
李靖也道：“此时应当前往外地调兵，速速平叛，陛下万万不可冒险！”
李恪却是一脸淡然道：“房相、杜相放心，有恪在，必护父皇周全！”
李世民闻言，不由想起白鹿原上，恪儿脚踏飞剑，御空而行，挥手间雷霆火焰相伴，覆灭盗匪的场景。
那份超凡脱俗的手段，确实非凡人所能及，有他在侧，安全应当无虞。
即使不敌，恪儿也能驾驶黑龙战船送自己离开！
李二眼神一定，心中已有决断，沉声道：“不必再劝！朕，便依恪儿所言！”
他倒要亲眼看看，他一手培养的太子，究竟会不会真的走到那一步！
不多时，黑龙战船如一道幽影，悄无声息降落在长安城外一片密林中。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率先走下战船。
李恪紧随其后，李靖、程咬金等文武重臣也鱼贯而下，个个面色凝重。
不多时。
众人行至明德门前。
但见城门紧闭，城楼上守军林立，弓弩森然。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与往日繁华喧嚣判若两地。
李世民上前几步，沉声喝道：“城上之人听着！朕乃当今天子！速开城门！”
城头上一阵骚动。
一名身着明光铠的将领出现在垛口后，低头俯瞰。
看到李世民后，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面露狂喜。
“陛下？”
那将领嗤笑一声，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陛下稳坐太极宫，岂会出现在城外？我看你定是逆贼假扮，欲赚我城门！”
李世民闻言，脸色瞬间铁青，胸中怒火翻涌。
他认得此人，乃是东宫辖下的一个郎将。
平日见到他连头都不敢抬，此刻竟敢如此放肆，实在大逆不道，当诛！
“放肆！”
程咬金暴怒，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此乃陛下！再敢胡言，老子拧下你的脑袋！”
那将领有恃无恐，冷笑道：“太子殿下有令，非常时期，严防奸佞作乱！”
“没有太子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城！尔等速速退去，否则……乱箭射杀！”
话音落下，城头弓弩手齐齐上前，弓弦拉满的“嘎吱”声令人头皮发麻。
冰冷的箭镞闪烁着寒光，直指城下众人。
说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心腹迅速准备，即刻准备出城，务必活捉陛下！
太子殿下密令，一旦发现陛下踪迹，务必生擒，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这绝对是泼天之功！
“你……”
李世民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的咯咯响，手指着城头，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帮狗奴才，连他这个皇帝都不认了，可恶！可恶！实在太可恶了！
房玄龄还不放弃，沉声道：“睁开尔等的狗眼看看，陛下圣驾在此！速速开门，迎接陛下进城！”
“休得聒噪！”
守城将领大骂道：“竟敢冒充陛下，实乃大逆不道！来啊！给本将拿下！”
“父皇以为如何？”
李恪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哀和冰冷。
他望着城头上那张有恃无恐的脸，望着那些对准他的冰冷箭矢，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彻底熄灭。
这一刻，他清楚地认识到，那个他一手培养、寄予厚望的太子，真的反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震怒与悲凉。
看向身侧神色平静的李恪，沉声问道：
“恪儿，眼下这般情势，你可有何良策？”
“良策？”
李恪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却冰冷的弧度：
“父皇，事已至此，何需什么良策？”
“打进去便是！”
打进去？
李世民等人听得一愣，不等他们继续发问，李恪的已然从原地消失。
这并非什么仙法，更不是遁术，而是纯粹肉身力量爆发下的极致速度。
咻！
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刺耳的音爆声，那声音恍若火车鸣笛之声。
下一刻。
李恪如瞬移般出现在那厚重的包铁城门之前。
没有蓄力！
没有停止！
没有花哨的招式！
只有简简单单一拳！
“轰！！！”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猛然炸开！
那两扇由硬木与精铁打造，足以抵挡战车反复撞击的巍峨城门……
在李恪这看似随意的一拳之下，竟如同纸糊泥塑般不堪一击，轰然破碎。
门板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包裹的铁皮扭曲断裂，化作漫天铁屑木雨，向着门洞后方激射而去。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一个巨大的窟窿，赫然出现在原本城门的位置。
城上城下，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士兵。
无论是那些刚刚放箭的弓弩手，还是后续待命的长枪兵，全都骇得魂飞魄散，大脑一片空白！
一拳轰碎城门？
这这还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