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看着黑雾巨墙，茫然地摇了摇头。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些物质来源的那个异世界中，有一股额外的力量，在介入此事。”
龙女的这个说法，只解释程浩的一个困惑。
就是，为何这些物质，正好被卡在了北域与中域之间的边界之上。
“那这堵黑雾巨墙，所形成的垂直立面，又是如何产生的？莫非也是那股异世界的力量，在起作用？”
程浩问道。
龙女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黑雾。
随后摇了摇头。
“黑雾之所以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垂直立面，跟异世界那股力量并无关系。而是源于它自身的道则。”
“自身道则？”
程浩再次探察起黑雾的道则，却依旧没能看出个所以然。
龙女手掌一翻，一颗如鸡蛋大的水珠，便浮现在掌心之上。
“当下这个世界，在正常的道则压力之下，只有很小的水珠，才不会坍塌。可是，如果增加水珠内的道则引力，这么大的水珠，也同样不会坍塌。这就是物质自身的道则在起作用，内在道则引力越大，就可以形成越大的外表面。”
程浩顿时恍然大悟。
“你说的没错，这种黑雾，看似浓密，却是一种极轻的气态物质。但是，这种物质的道则之力，却很强大。巨大的幅度，再加上强大的道则之力，就会让这道黑雾之墙，呈现出一种，几乎接近于垂直的立面。”
这些困惑解除了。
可最主要的问题又来了。
程浩不知道，龙女为何为阻止他出手？
龙女的顾虑又在哪儿？
…………
而龙女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既然这些物质，是因为异世界内，有一种力量在控制着，它们才不至于漫延到此处的整个世界。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能一次性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一旦困住这些东西的力量，被撤掉，结果会怎样？”
程浩听到这话，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酿成大错。
龙女说的很对。
这可不是清干净一个小水坑里的水，然后又冒出来的问题。
也不是在乾界的大海上，灭掉紫水。
如果自己对这些物质出手，惹恼了控制这些物质的力量。
只要对方抽掉控制黑雾的力道。
这道黑雾巨墙，便是瞬间崩塌。
结果就是，原本局限在北域的黑雾，就会向其他各域，快速漫延。
那整个虚云界，也就完了。
所有的生灵，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
除非，你程浩有本事，把北域，连同这个东西在异世界的源头，一瞬间，全都灭得干干净净。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
程浩还没狂妄到这种程度。
实力在那儿摆着呢。
他自认压根做不到。
………………
“龙姐，你能探知黑雾源头的那个世界吗？”
程浩的神识，根本穿不透这覆盖了整个北域的黑雾。
自然也就不可能，透过黑雾，找到它的源头世界。
但是，龙女却可以。
因为，两人看大千世界的角度不同。
…………
程浩是平视，所以，会受到阻隔。
当然，他也可以用道则信息来定位。
但是，也只是定位而已。
…………
可龙女却不同。
她是居高临下地俯瞰大千世界。
她眼中的每一个世界，不是程浩神识中的定位点。
而就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场景。
…………
如果说，程浩用道则联系，来锁定一个世界。
相当于在白纸上，标注出来了某个世界的位置。
可在龙女的眼里，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三维实景地图。
…………
这才是程浩向龙女询问的原因。
他想了解的，不是黑雾源头世界的位置。
而是源头世界的状况。
………………
龙女双眼微闭，用神识对黑雾的源头世界，仔细察看了一番。
这才转头看向程浩。
“黑雾的源头世界，很大，比虚云界至少要大上四五倍。这是一个极端诡异的世界。整个世界全部充斥着这种黑雾。而黑雾之内，则衍生出各种各样的道则生物。而且，那个世界的道则压力，是此地的数倍。如果，困住此地黑雾的力量被撤掉。那么，在那个世界道则压力的驱动之下，这个世界，将很快就会被黑雾所填满。所有此界的生命，将彻底消亡。”
程浩早已意识到，这种物质对于这个虚云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听了龙女的这番话之后，内心更是生出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恐慌。
可是，此刻的他，却束手无策。
…………
相对于这种更强形态的道则生命。
虚云界的单纯物质生命，太脆弱了。
正如乾界的人类，面对海洋中的紫水一样。
“那怎么办？难道放任不管？那虚云界是生是灭，岂不是完全看对方的心情？”
程浩说着说着，便把自己都说火了。
龙女瞟了他一眼。
“要不，咱俩过去看看？”
“你的意思是，去这个黑雾的源头世界？”
程浩问道。
龙女点了点头。
程浩却直接发出一声苦笑。
“大姐，你有所不知，我上一次，就差点在这个黑雾里，身死道消。”
“上一次是上一次，跟这一次有什么关系？”
龙女直接怼了他一句。
程浩看了眼身边，被他跟龙女的聊天，惊到小嘴一直合不上的程月。
转头又冲龙女笑道：“你不会要护着我们过去吧？”
“你不用我来护着。”
“那我如何防护这黑雾中噬人的灵虫？”
“很简单，以前你体内的道则之力太弱，无法建立道则防护。可现在，你体内拥有强大的道则之力，只要外放些出来，形成一层道则防护即可。黑雾中的灵虫，一旦靠近，就会被你体外的道则之力，所吸收。”
程浩稍微试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的可以，在体外形成一种道则防护。
这种道则被放出之后，更像在这个主世界内，生成了一个拥有自主道则的小空间、小世界。
当然，这个小空间，并非真正独立的空间。
而是，一个被赋予了独立道则的存在。
也可以称之为道则之场。
………………
龙女接着便看向程月。
“姐，本来我可以用道则之力护住你。但是，你最好还是进到大兄弟的丹田里。那儿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更加安全。”
程浩当然明白这一点。
当日他差点死在北域的灵虫之下。
可丹田世界里的姚睛，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就足以证明，他的这个丹田世界的安全性。
便冲着程月附和道：“姐，那你就进丹田待一会，等我们忙完了，再叫你出来。”
“可我——”
说实话，程月根本不想进去。
她想看热闹。
更想见世面。
能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看看。
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因为自己实力太弱，显然这两个家伙，多少有点嫌她碍事。
当然，从好的方面来看，也是担心她的安全。
…………
程浩看到她嘟着嘴的样子。
笑道：“这样吧，等我忙完这些事，找个机会，帮你把实力快速提升一下。到时候，就能带你到很多不同的世界，去逛逛。”
“真的？”
程月这才开心起来。
龙女也冲她笑道：“我也会帮你。”
“好，你俩可不许反悔！”
说罢，便从程浩已经打开的空间旋涡处，进入了丹田之内。
而程浩与龙女对视一眼之后，两人便一同破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