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满脸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程浩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站起身来。
抬手一指满天繁星。
“老叔啊,老叔!这个外海界,是以你的本体道则为基础,这点不假。可它当初,从一个蛋大的小空间,暴涨成如今这个大世界时,却融合了我的本体道则。这一点,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怪老头眼睛连着眨了好几次。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呵呵——”
程浩又开始冷笑起来。
“我在这外海界内,大小也相当于半个天道。无论你允不允许,在这儿,我程浩,都会与此界的天地同寿。”
转头看向怪老头。
“你猜猜,如果我身死道消,这外海界会怎样?”
“会怎样?”
怪老头的双眼,眨得更快了。
明显看得出他的紧张。
“外海界,会因为跟我主体道则的崩溃,而塌缩。乐观点的话,至少会塌掉一半。如果悲观来看的话,整个外海界,都有可能化为虚无。”
怪老头听到这话之后,却吱吱笑个不停。
“你小子,还挺会唬人。”
“你就当我是唬人吧。反正这事,我也没法提前给你验证。等到可以证明的那天,我也啥都不知道了。”
怪老头斜着眼看向他。
“本天道很奇怪,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谁给你的自信?”
程浩冲他咧嘴一乐。
“老叔,说句实话,你可别生气。”
“老夫都混到天道这个份上了,还能跟你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那我可说了啊。”
“说吧,年纪轻轻地,怎么啰哩八嗦的。”
“说得直白点,你这个世界,纯属是你误打误撞,碰到了我程浩这个大机缘,才搞出来的。压根就不是你个人的实力。这点,你认不认?”
怪老头的老脸,连着拧巴了好几下,才不得不咬着牙,点了点头。
“好,我认。”
“我且问你,身为一个世界的天道,最强的实力,主要体现在哪个方面?”
程浩问道。
“自然是道则之力了。”
怪老头回答得很是干脆。
“道则之力,分为两个层面,一是道则认知之力,二是道则操控之力。你认不认同?”
怪老头点了点头:“认同。”
“好,先说道则认知之力。我且问你,在你搞的这个外海界,周边的不同维度之内,与外界几乎贴在一起的其他世界,有几个?”
怪老头似乎大学生,遇到了一个一加一等于几的简单问题。
直接笑出猪叫。
“你当我傻啊,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本天道,又岂会不知?我这个外海界,本就是依托乾界而开辟,自然紧贴着的,就只有乾界了。”
“错,除了乾界之外,其他不同维度,紧贴着外海界的世界,还有八个。”
“什么?”
怪老头直直地盯了程浩半晌。
当他发现这小子的表情,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时,直接大呼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你怎么证明?”
“你等着啊——”
说罢,程浩直接不见了。
几息之后,直接原地显现,一手托着块大石头,递到怪老头的跟前。
“你看下这块石头的道则,与乾界,与这处外海界,是否相同?”
怪老头神识一探,便面露惊诧之状。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就问你,相不相同?是不是其他世界的东西?”
“是。”
怪老头虽然认了,却满脸沮丧。
“好,再等我一下。”
说罢,程浩又不见了。
几息之后,再次现身,手里紧握着一棵,不停扭动的怪草。
“来,再看看这个,是乾界的,还是外海界的?”
怪老头仔细打量一眼,摇了摇头。
“现在相信了吧?”
“信了。”
怪老头整个人的气势,都萎靡了下去。
程浩一松手,怪草直接一个弹跳,脱手而出,跑了。
“你知道,我想证明什么吗?”
“不知道。”
怪老头摇着头,像是一个刚被老师批评过的小学生。
“我想证明,论道则认知之力,你这个天道,可比我差远了。”
怪老头黑着脸,不说话了。
两息之后,才仰着头看向天空。
“今晚夜色不错。”
听得程浩直摇头。
这儿跟坤界一样,哪来的白天。
原本还有明亮的环境微光。
可随着这个世界的不断扩展,除了穹宇之上的点点星光之外,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压根就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白天的光芒。
“你在这慢慢欣赏吧,老叔,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神念一动,自己又重新现身在,天秀宗奇鸾峰顶的那间小屋里。
也就在他现身的同时,识海之内,突然灵光一现。
“外海界,相当于是我的一个固定维度空间,可以称之为主维度空间。而虚去界,对我来说,则是一自由维度空间。我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显现或者隐藏掉,外海界这个主维度空间。从而实现外海界与虚云界两个世界的跃迁转换。”
“如果把这套逻辑,套用在我的本体道则与道则虚神之上。那么,我的本体道则就是固定维度。道则虚神,就是自由维度。根本就不存在,把道则虚神拉出来的问题。而是利用神念之力,将本体道则的维度,给隐藏起来。就能实现两个道则维度的转换。”
不过,程浩还是有些担心,怕出问题。
这种空间维度的转变,会导致肉身在不同空间中的跃迁。
可是,随着不同道则维度的翻转,在不同道则维度中跃迁的,又会是什么呢?
正是因为对未知的好奇,让程浩最终还是忽略掉了危险,选择了尝试。
………………
他进入了冥想内视状态,动用了神念之力,意图将本体道则的维度隐藏起来。
随着一阵虚幻的感觉如同波纹一般荡开,本体道则竟然真的发生了状态变化。
此时,呈现在他神识跟前的,竟然是道则虚神。
只是,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本体道则维度呈显性之时,他是一个完整的人。
能感受到意识就在本体之内。
可此时,他的意识,仿佛单独脱离了出来,飘浮在虚空。
而在他的意识对面,一具如蛛网一般,且初具人形的自己,正直直地盯着他。
没错,这是一种很诡异的,自己盯着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