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午后，阳光透过哥特式公寓的尖顶窗，在地板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
苏沅换了一身更轻便的哥特风小裙子——黑色丝绒面料贴合身形，裙摆点缀着细碎的银线蕾丝，行走时泛着微光，领口系着同色系的蝴蝶结，衬得她白皙的脖颈愈发纤细。
金棕色的长发松松编了条麻花辫，垂在肩头，几缕碎发拂过脸颊，与她翠绿色的眼眸相衬，既精致冷艳又透着少女的鲜活灵动。
“准备好了吗？”苏沅拎着一个黑色皮质小挎包，走到客厅时，阿烨已经在沙发旁等候。
他穿了件干净的浅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
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漆黑的眼眸里虽还有些残留的倦意，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好了。”阿烨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时，不自觉地停顿了几秒，随即轻声道：“你今天很好看。”
这次的语气比上次自然了许多，带着真诚的赞叹。
苏沅弯了弯眼，翠绿色的眼眸里漾起笑意：“谢谢，走吧，先去那家咖啡馆。”
两人并肩走出公寓，午后的阳光不烈，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老巷藏在市区繁华地段的背面，青石板路两旁栽着高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遮挡住大半阳光，留下斑驳的光影。
巷子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叫卖声，带着生活的烟火气，与公寓的静谧、实验室的诡异截然不同。
咖啡馆的门面不大，木质门框上挂着复古的铜铃，推门时发出“叮铃”的清脆声响。
室内装潢是暗色调的工业风，与苏沅的哥特裙意外契合。
老板娘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见苏沅进来，笑着打招呼：“好久没来啦，还是老样子？”
“嗯，一杯黑咖啡，再加一杯拿铁，少糖。”苏沅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转头对阿烨说：“这里的黑咖啡很醇厚，你试试拿铁，口感温和些。”
阿烨点点头，坐在她对面，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苏沅的发梢上，泛着金棕色的光泽。
她低头翻看菜单的模样，安静又专注，让阿烨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安稳的感觉，昨晚噩梦带来的惶恐，似乎也在这烟火气中淡去了不少。
咖啡很快端了上来，黑咖啡的焦香与拿铁的奶香交织在一起，萦绕鼻尖。
苏沅抿了一口黑咖啡，眼神满足：“怎么样？合你口味吗？”
阿烨尝了一口拿铁，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味，很是温润。
他抬眼看向苏沅，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很好喝，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不用谢。”苏沅笑了笑，“喝完咖啡，我们去隔壁的中古店逛逛，说不定能淘到惊喜。”
两人边喝边聊，话题大多围绕着无关紧要的日常，避开了实验、梦境那些沉重的话题。
阿烨话不算多，却听得很认真，偶尔插几句话，语气温和，渐渐找回了相处时的融洽氛围。
阳光渐渐西斜，咖啡馆里的人多了起来，喧闹中带着鲜活的气息。
苏沅放下咖啡杯，起身道：“走吧，去中古店看看。”
阿烨应声站起，跟在她身后走出咖啡馆。
午后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梧桐叶的清香，苏沅的黑色丝绒裙摆随风轻轻晃动，麻花辫在肩头摆动，身影娇小却挺拔。
阿烨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这样平静的时光或许也不错。
中古店的推门同样挂着铜铃，“叮铃”一声撞碎了巷口的静谧。
店内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旧物，复古首饰盒、雕花银器、缀着蕾丝的老围巾，与苏沅的哥特裙相得益彰。
她眼睛一亮，径直走向首饰区，指尖轻轻拂过那些蒙着薄尘的小物件，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兴致。
“你看这个胸针，黑玛瑙配银链，很适合哥特风。”苏沅拿起一枚造型别致的胸针，转头递给阿烨看。
阿烨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银链，细细打量着上面的花纹，点头附和：“确实很配你。”
他的目光在店内游走，看着苏沅像发现宝藏般翻找着小饰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连日来的压抑仿佛都被这轻松的氛围冲淡了。
苏沅又挑了几条复古丝带、一个雕花小镜子，转头想让阿烨帮忙参考。
却见他站在原地，眼神有些闪躲，手指下意识地攥着衣角，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
“怎么了？”苏沅疑惑地问。
阿烨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几分窘迫：“我……身上没带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积蓄，刚才想给你挑个小礼物，都没法付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底满是无奈——失忆后身无分文，连想表达谢意都做不到，让他格外难堪。
苏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原来是这事，多大点事。”
她走到他身边，将挑好的东西放在柜台上，转头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里带着狡黠的笑意，“不如这样，你给我当管家怎么样？”
“管家？”阿烨愣住了。
“对啊！”苏沅点点头，认真地说：“我平时忙着查线索，家里有时候确实乱糟糟的，你之前也把公寓收拾得很好，正好帮我打理日常！房租和三餐我包了，就当抵你的医药费和这些小玩意儿的钱，等你恢复记忆找到工作了，再还我也不迟。”
她刻意说得轻松，不想让他觉得难堪，语气里满是真诚的提议，没有半分戏谑。
阿烨怔怔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动容。
他没想到苏沅会如此贴心，既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又照顾到了他的自尊。
沉默了几秒，他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好！我一定会把家里打理好，等我恢复记忆，找到工作马上就把钱还你！”
“不用这么较真。”苏沅笑弯了眼，“就当是互帮互助嘛。”
她转头对店员说，“麻烦这些都包起来。”
付完钱，两人拎着包装好的袋子走出中古店，夕阳已经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烨手里也拎着一个小袋子，里面是苏沅特意给他挑的一条银色手链，简单的款式，却很衬他。
“谢谢你，应姝。”阿烨轻声说，语气里满是感激。
“说了不用谢啦。”苏沅摆摆手，脚步轻快，“走吧，去江边吹吹风，然后回家，今晚换你给我做饭呀，管家先生。”
“好。”阿烨笑着应下，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窘迫散去，心里只剩下暖意，他看着身旁蹦蹦跳跳的苏沅，黑色丝绒裙摆随风摆动。
他忽然觉得，就算暂时想不起过去，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