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点的钟声刚过，卧室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顾明夜刚沉入浅眠，脚踝就被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力道带着梦呓般的随意，他皱了皱眉，没睁眼——这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月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刚好照在杨晚栀脸上。她眉头微蹙，像是在梦里跟谁置气，翻了个身把半条被子卷走，露出的小腿搭在顾明夜膝盖上，带着微凉的体温。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把被子拽回来点，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她猛地一蹬，整个人差点滚到床沿。
“唔……”杨晚栀咂咂嘴，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头发扫过他的下巴，带着洗发水的柑橘香。
顾明夜刚调整好姿势，后腰忽然被胳膊肘顶了一下，不算疼，却像根小刺扎在那儿，把睡意戳得七零八落。
他睁眼盯着天花板，数到第二十下时，腿上忽然压上来重物——她不知什么时候把腿架了上来，脚背还在他小腿上蹭了蹭，像在找舒服的位置。
十二点整，挂钟的滴答声突然变得清晰。顾明夜正试图把压在肚子上的脚踝挪开，肩膀就被狠狠撞了一下。
杨晚栀大概是梦到跑步，整个人往前蹿了半尺，后脑勺差点磕到他下巴。他伸手扶住她的肩，想把人推回去些，却被她反手抓住手腕，力道大得不像睡梦中的人。
“别碰……”她含混地嘟囔，手指攥得更紧，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里。顾明夜无奈地松了手，任由她把他的胳膊拽过去当枕头，手肘却不偏不倚地怼在他肋骨上。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喷在小臂上，温热的，带着点刚喝的牛奶味。
一点十五分，顾明夜终于有了点睡意。眼皮刚要合上，腰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杨晚栀像是做了噩梦，猛地抬脚踹过来，脚尖结结实实地磕在他腰上。他闷哼一声，疼得瞬间清醒，冷汗差点冒出来。
“杨晚栀。”他低唤一声，想把她叫醒。
回应他的是更用力的一踹。这次她整个人都翻了过来，膝盖顶住他的胃，手在他胸口胡乱抓着，像是在水里扑腾。顾明夜抓住她的手腕，她却像条滑溜溜的鱼，猛地抽回手，反手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声音响亮得在安静的卧室里荡开回音。
“……”顾明夜摸着发烫的脸颊，彻底没了脾气。
他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刚动了一下，就被杨晚栀死死抱住了腰。她的脸埋在他小腹上，呼吸急促，像是受了惊吓，含糊地喊：“别丢下我……”
梦中杨晚栀追着比人还高的大鸡腿，鸡腿跑，她追，她们都插翅难飞。
顾明夜的动作顿住了。月光下能看到她眼角泛着水光，但是嘴角怎么也泛着水光呢?大概是真的梦到了不好的事?他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低声说：“没丢下你，在呢。”
她似乎安定了些，抱得却更紧了，腿也缠上来，把他牢牢锁在怀里。顾明夜调整了个勉强能躺回去的姿势，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胸口一闷——她居然抬起头，毫无预兆地咬了他一口，在锁骨处留下浅浅的牙印。
“嘶……”顾明夜倒吸凉气，正想把这只“睡梦中的小兽”推开，杨晚栀却突然松开他，翻了个身滚到床中间，霸占了大半张床垫，还把枕头压在身下，发出满足的喟叹。
顾明夜看着仅剩的小半张床，又看了看睡得一脸无辜的人，哭笑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挪到床边，刚要躺下，就被一只突然伸过来的脚勾住了脖子。
“……”
凌晨两点半，顾明夜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在床沿揉着发酸的腰。床上的人还在不安分地动着，时不时踹一脚空气，或者翻个身把被子卷成麻花。
他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忽然笑了——上次她喝醉了也是这样，抱着他的胳膊喊“红烧肉”，现在大概是梦到什么好玩的了。
他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猛地踹中了肩膀。
这一脚力道十足，顾明夜没稳住，差点从床上摔下去。他扶住床沿抬头时，正对上杨晚栀睁开的眼睛，迷迷糊糊的，带着刚睡醒的水汽。
“顾明夜？”她眨了眨眼，声音沙哑，“你怎么坐地上了？”
顾明夜看着自己被踹出红印的胳膊，又看了看床上一脸茫然的人，深吸一口气，扯出个微笑：“没什么，看你睡得香，怕吵醒你。”
杨晚栀打了个哈欠，往旁边挪了挪：“过来睡啊，地上凉。”
顾明夜刚躺回去，就被她一把抱住。这次她没乱动，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踢你了？”
“……嗯。”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顾明夜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轻轻笑了：“怕你梦里打赢了，被我叫醒就输了。”
怀里的人闷笑出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那我下次轻点踢。”
“……好。”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卧室里重新归于安静。这次杨晚栀没再乱动，只是抱着他的胳膊，呼吸均匀。
顾明夜听着她的心跳声，眼皮越来越沉，他看了看手机，闹钟没有问题，保证不会晚点，于是他才放心睡去。
睡觉之前，他将嘴唇往杨晚栀的头顶上贴了贴。轻轻的碰了一下
脸唰一下的红了
他脑袋里想着将嘴移开的，但身体却丝毫不得动弹
它仿佛在对他说:臭小子，真是吃不明白，起开，我帮你吃
顾明夜看着怀中的杨晚栀，将她的位置抱的高了点……
用脸小心翼翼的贴近她的脸，轻轻的蹭了蹭……
再小亲一口吧
“mua~”
脸好软
再咬一口吧……
他用柔软嘴唇轻轻咬了下她的脸，停留仅一秒，就松开了
他又用脸蹭了蹭她的脸……
嘴角没有什么大幅度的表现，只是在天上和月亮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