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功！
这三个字，让在场所有穿着“蓝翔铁军”作战服的学生，呼吸都停滞了一秒。那不只是荣誉，那是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康庄大道！
一旁的陈天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虎，又看了一眼王谦。他看到王谦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少校要的不是他最得意的学生，而是在问他今天天气如何。
李虎的胸膛剧烈起伏，少校的话和一等功的诱惑，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这是一个军人世家子弟无法抗拒的召唤。他看向王谦，正好对上了校长那平静如水的目光。
所有的热血与激动，在那道目光下瞬间凝固，化为了一种更加坚固的东西。
李虎猛地挺直了腰杆，向前一步，对着海军少校，也对着王谦，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报告！”
“我的所有技术都是校长教的！我的命是校长给的！我的未来，由校长决定！”
声音在指挥中心里回荡，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扇在了海军少校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他见过刺头，见过不服管的兵，但从没见过一个学生，能当着他的面，拒绝一等功和海军的征召。
所有学生的目光，再一次，也是最终，全部落在了王谦身上。
王谦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想法。
他终于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惯有的从容。
“少校同志，感谢贵单位对我校学生的认可。”
他冲着少校点了点头，然后话音一落，斩钉截铁。
“但是，人，你今天带不走。”
空气彻底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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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身后跟着的年轻尉官，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
“王校长！”少校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不是儿戏！这是为国效力，是军人无上的光荣！”
王谦笑了，嘴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
“光荣？当然光荣。”他踱步走到李虎身边，拍了拍他坚实的肩膀，“但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才是对国家更大的贡献？”
他转过身，直视着少校那双锐利的眼睛。
“李虎现在去海军，凭借他过人的天赋和一点皮毛技术，或许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无人机驾驶员，一个人才。”
“但是，”王谦的语气变得悠长而充满一种奇特的魔力，“三年后，他从我海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他将是……能为你们海军，重新定义和制定下一代无人机作战标准的人。”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少校脸上那明显不信的表情，轻飘飘地抛出了最后一句话。
“少校，你确定要为了眼前的一棵树苗，而放弃未来整片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森林吗？”
“制定标准？”
少校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被气得笑出了声。他的笑声短促而冰冷，充满了军人特有的骄傲和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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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校长，我承认，你们的设备很先进，学生的胆气也足。但制定标准？海军拥有全国最顶尖的飞控专家，最强大的技术团队，和战功赫赫的无人机驾驶员！你凭什么？”
“凭这个。”
王谦没有与他争辩，只是风轻云淡地抬起手，指向大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的救援回放。
画面正好定格在李虎那个匪夷所思的极限修正机动上。
“刚才那个7G过载的极限机动，是我们无人机工程学院体能与反应协同课的……入门考核标准之一。”
入门……考核？
少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王谦仿佛没看到，继续指着屏幕上那套稳定得不像话的系统界面。
“至于技术……哦，这套让你们觉得先进的飞控系统和图传系统，是我前阵子给大一新生们，随手写的课堂练习而已。”
随……堂……练……习？
这几个字，像一颗颗炮弹，在指挥中心里炸开。
少校和他身后的尉官，彻底石化。
站在角落的陈天穹，听着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抬手扶住了额头。
又来了！
这杀人诛心的招数又来了！
他当初，就是被这句“顺手写的”，给直接干碎了所有骄傲，乖乖地交出了公司股份，跑来当什么特聘教授的！
少校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
军人的骄傲，王牌部队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对方用一种最轻描淡写的方式，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
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他死死地盯着王谦，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说得好听谁都会！”
“纸上谈兵，永远是纸上谈兵！”
他的手猛地指向李虎，指向他身后那群挺拔如松的学生。
“王校长，你敢不敢，让你的这些‘天才’学生，和我海军最顶尖的‘海雕’无人机中队，真刀真枪地，比一比？！”
指挥中心内，所有学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战意升腾。
陈天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海雕中队！那可是军中王牌！
王谦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变得真实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愉悦。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少校那张写满不服的脸。
“可以。”
他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时间，身体微微前倾，补充道：
“不过，既然是比试，总得有点彩头，才算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