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牢牢钉在地上那一摊散乱的茶叶上。
视线落下的那一瞬，脑子里就像被点亮了一盏灯，清清楚楚浮现出一个数——两百四十六。
没有推演，没有过程，仿佛答案本就写在那里，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级心算？”
苏墨心里一阵暗喜。
“老板？你没事吧？”欣欣看他半天不动，嘴角还微微扬着，像是在笑，忍不住上前一步，“别吓我啊。”
苏墨这才回过神，摆摆手：“没事，刚才走了一下神。”
“那你刚才说的两百四十六，该不会是说这些茶叶吧？”欣欣迟疑着问。
没想到苏墨点点头，语气笃定：“不然呢？除了茶叶还能数什么。”
“开什么玩笑！”欣欣翻了个白眼，“你站那么远，眼睛都没眨一下，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有多少片？还是整数？”
她蹲下身瞅了眼地上的茶叶——炒过的叶子全都蜷成一团，密密麻麻铺了一地，别说数清，光是盯着看都觉得眼花。
她越想越觉得离谱：“这要是能算出来，那你不成了人形计算器？”
“不信你可以自己数。”苏墨耸肩，一脸轻松。
“哼，我懂了，”欣欣撇嘴，“你是想让我蹲这儿一片一片数，然后看我出丑对不对？”
苏墨无奈，转身朝外喊了一声：“天虹，进来。”
骆天虹推门而入：“老板？”
苏墨指了指地上的茶叶：“我说这里有两百四十六片，欣欣不信，你当着她面数一遍。”
骆天虹二话不说：“好。”
他对苏墨的话向来是令行禁止，从不多问。
说着就蹲下身，开始认真清点。
欣欣站在旁边，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早就排练好的戏。
可看骆天虹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又不像作假。
“你要怕我们联手糊弄你，”苏墨淡淡道，“那就一起数。”
欣欣眨眨眼，忽然灵机一动：“那你让他把茶叶十片一堆分开摆。”
骆天虹点头，照做。
五分钟过去，满地凌乱已被整理成规整的小堆——整整二十四堆，每堆十片，外加零散六片。
“还真是……二百四十六！”
欣欣睁大了眼，声音都变了调。
“不然呢？”苏墨笑了笑，“我会拿这种事骗你？”
“可你怎么做到的？”她凑上前，眼睛亮得像星星，“就这么一眼，全知道了？”
不止她好奇，骆天虹也默默看向苏墨。
苏墨轻敲了下太阳穴：“心算而已。
小时候天天练奥数，脑子转得快点也不奇怪。”
欣欣张了张嘴，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沉默几秒后，她突然从抽屉里摸出个小计算器，咬牙道：“那咱再试一轮，敢不敢赌？”
“赌什么？”苏墨挑眉。
“我出题，你口算，答对了算你赢。”
“行啊，输赢怎么算？”
欣欣歪头想了想：“你要是错了，每次给我按个摩，五分钟。”
“那我要是赢了呢？”
“你赢了嘛……”她本来想说“随便你”，可一想到这家伙刚才的表现，心里发虚，赶紧改口，“我也给你按五分钟呗，怎么样？”
说完还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
苏墨瞥她一眼——就她那小胳膊小腿的劲儿，按摩还不如蚊子叮两下。
但他还是点头：“行，问吧。”
“312乘123，等于多少？”
“。”
苏墨脱口而出，连半秒都没停顿。
听到欣欣提问的瞬间，苏墨还没来得及思考，答案就已经浮现在脑海里。
欣欣在计算器上按了几下，屏幕上跳出和苏墨说的一模一样。
“这么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抛出一道题：“那4343乘1234是多少？”
“。”
苏墨脱口而出，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欣欣盯着计算器上的结果，眼睛都直了。
“那……2130开平方根呢？”她试探着问。
“4.**。”
苏墨笑了笑，答得毫不迟疑。
这种程度的运算对他而言，就跟呼吸一样自然。
自从获得了那种逆天的计算能力后，只要是跟数字沾边的东西，就没有他算不明白的。
他脑子里刚闪过“圆周率”三个字，一串密密麻麻的小数立刻冒了出来，还在不停地往后延伸——仿佛只要他愿意，这串数字能一直写到生命的尽头。
苏墨赶忙甩了甩头，把那无穷无尽的数字从脑子里清空。
“天啊老板，你太离谱了！心算比机器还快！”
欣欣忍不住惊呼。
“我不是说了嘛，我是奥数班里泡大的。”
苏墨轻描淡写地回应。
何止是比计算器快？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台人形超级计算机。
任何算术问题，只需一眼扫过，结果便自动呈现。
当然，也仅限于计算这一块，别的地方他还是个普通人。
欣欣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说你是学奥数的……可我怎么感觉，你这水平根本不是普通培训能练出来的？”
苏墨只是笑笑，没再多解释，转而说道：“别扯远了，赌约记得吧？我赢了三局，过来给我按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要命啊！”
欣欣立刻垮下脸，一脸不情愿。
第二天一早，四海娱乐城门口来了两个陌生男人。
两人身材魁梧，步伐沉稳地走进大厅，径直走到前台，低声道：“叫你们经理出来。”
正是王建军和王建国两兄弟。
他们戴着黑框墨镜，一身深黑色立领风衣，内搭紧身背心，下穿战术长裤，脚踩军靴，站姿笔挺，气势逼人，像是随时能拔刀出鞘的利刃。
前台小姑娘一看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起对讲机：“托尼哥，大厅来了两个狠角色，点名要见你。”
“狠角色？”
托尼正坐在办公室喝茶，闻言皱了皱眉，心想又是哪来的江湖混混来碰运气。
“知道了，我马上来。”
他放下杯子，慢悠悠走向大厅。
自从四海集团坐稳本地龙头之后，总有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上门毛遂自荐，想投靠苏墨。
可大多数都是些乌合之众，托尼早就听得耳朵起茧。
但当他走进大厅，目光落在那两兄弟身上时，心头的不屑瞬间消散。
这两人不一样。
光是站着不动，就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尤其是王建军，眼神冷峻，压迫感极强，连托尼后颈的汗毛都不自觉竖了起来。
这样的气息，他只在骆天虹和天养生身上感受过。
至于面对苏墨……那已经不是紧张，而是本能的畏惧，像站在一头蛰伏猛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