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块猫抓板,被无数只猫爪挠得浑身痒痒。醒来发现是小米和猫灵一左一右在她身上踩奶,四只爪子有节奏地按来按去。
“你们俩...”她刚开口就被猫灵打断。
“别动!这是最新的按摩服务!”猫灵一本正经,“用灵力疏通经脉,包治百病!”
小米“喵”了一声表示赞同,继续卖力地踩着她的肚子。
蓝梦叹了口气,自从小米来到家里,这一猫一灵简直成了最佳损友,变着法子折腾她。
“说吧,今天又有什么幺蛾子?”她认命地问。
猫灵停下爪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城东古董街有家店,养的看门狗一到半夜就对着空气狂叫,但最邪门的是——它叫的时候,店里那些古钱币会自己跳起来排成阵法!”
蓝梦挑眉:“古钱币自己跳起来?你确定不是地震?”
“千真万确!”猫灵激动地在她肚子上跳了一下,差点把蓝梦踩岔气,“我亲眼所见!那些铜钱跟活了似的,在地上滚来滚去,排成一个圈,把狗围在中间!”
蓝梦坐起身,把两只猫从身上扒拉下去:“狗呢?狗什么反应?”
“狗就坐在圈中间,对着空气叫得可凶了!”猫灵比划着,“但奇怪的是,白天那狗特别温顺,见谁都摇尾巴。”
蓝梦拿起床头的白水晶。水晶触手冰凉,表面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这是感知到强烈灵体波动的征兆。
“古钱币,阵法,看门狗...”她沉吟道,“听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守护仪式。”
古董街青石板铺路,两旁店铺古色古香,飞檐翘角,透着浓浓的历史感。猫灵带着蓝梦来到一家名为“聚宝斋”的店铺前。
店铺还没开门,但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陈列着各种瓷器、玉器和古钱币。店门口拴着一条大黄狗,正悠闲地趴着晒太阳。
“就是它?”蓝梦打量着那条狗。它看起来很普通,毛色光亮,体型匀称,见到有人靠近,立刻站起来友好地摇尾巴。
猫灵躲在蓝梦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别被它白天这副样子骗了!晚上可凶了!”
蓝梦尝试靠近,大黄狗不仅没有吠叫,反而主动凑过来嗅她的手,尾巴摇得更欢了。
“看起来很正常啊。”蓝梦摸了摸狗头,大黄狗舒服地眯起眼睛。
就在这时,店铺侧门打开,一个六十多岁、戴着老花镜的老人走出来。看见蓝梦在摸狗,他笑着打招呼:
“喜欢大黄啊?它很亲人的。”
蓝梦连忙解释:“老人家,我是路过看它可爱。这是您养的狗?”
“是啊,养了三年了。”老人打开店门,“我叫赵福,是这家店的老板。要进来看看吗?”
蓝梦顺水推舟走进店里。店内陈设古朴,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董,最显眼的是中央玻璃柜里陈列的一排排古钱币。
猫灵一进店就炸毛了:“就是这些钱币!昨晚就是它们在跳!”
蓝梦不动声色地观察那些古钱币。它们看起来普普通通,有些甚至锈迹斑斑,没有任何异常。
赵老板见她对钱币感兴趣,热情地介绍起来:“这些都是我多年的收藏,从商周贝币到民国银元都有。”
蓝梦假装随意地问道:“听说古物容易招灵,您这店里...没什么异常吧?”
赵老板笑容一僵,推了推老花镜:“姑娘怎么这么问?”
“就是好奇。”蓝梦指了指门外的大黄,“我看您这狗养得挺好,但听说有的狗能看见人看不见的东西...”
赵老板叹了口气,压低声音:“不瞒你说,这店里确实有点邪门。半夜常有怪声,像是很多人在地上捡东西。但每次我起来查看,又什么都没有。”
他告诉蓝梦,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最开始是店里的古钱币经常移位,他以为是进了贼,装了监控却发现什么都没拍到。后来发展到半夜有脚步声和捡东西的声音,但监控里始终空无一人。
“最奇怪的是大黄,”赵老板皱眉,“它白天特别温顺,但一到半夜就开始对着空气叫,怎么哄都没用。”
猫灵在蓝梦耳边小声说:“看吧!我就说有问题!”
蓝梦心中了然,继续问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老板想了想:“大概一个半月前。对,就是我从乡下收来那批民俗品之后!”
他指着墙角一个木箱:“那里头都是些民间小物件,不值什么钱,但我看着有趣就收来了。”
蓝梦走到木箱前,蹲下身查看。箱子里杂七杂八地放着些绣花鞋、拨浪鼓、铜镜等老物件。当她伸手触碰箱中物品时,白水晶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问题就出在这里。”蓝梦站起身,“赵老板,能告诉我这批东西的来历吗?”
赵老板说,一个多月前,他去乡下收货,从一个老农户那里买了这箱东西。老农户说这些都是他家祖传的,但儿子在城里买了房接他同住,这些老物件没地方放,就卖了。
“当时那老农户还特别交代,说箱子里有样东西不能丢,是什么...‘守财奴的嫁妆’。”赵老板回忆道,“但我翻遍了箱子,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守财奴的嫁妆?”蓝梦若有所思。
当晚,在赵老板的配合下,蓝梦和猫灵躲在聚宝斋的里间,静静等待深夜来临。
十一点刚过,店外的大黄突然躁动起来,开始低声呜咽。
“要开始了。”猫灵紧张地抓住蓝梦的头发。
十一点整,店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原本安静的古钱币柜子里传来细微的碰撞声。
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
玻璃柜门自动打开,里面的古钱币如同被无形的手拿起,一枚枚飘出来,在空中旋转几圈后,叮叮当当地落在地上,排成一个规则的圆圈。
圆圈正中央,留出了一块空地。
大黄的吠叫声从店外传来,越来越急促。
“它在叫什么呢?”蓝梦透过门缝向外张望。
在白水晶的视野里,她看到了惊人的景象——
数十个半透明的小人影在店内忙碌着,它们只有孩童般大小,穿着破旧的古装,正手脚并用地整理着那些古钱币。有的在擦拭钱币,有的在清点数量,还有的正在把散落的钱币摆成更复杂的图案。
而大黄正对着这些小人影狂吠,但它被绳子拴着,无法进入店内。
“是‘钱灵’!”蓝梦恍然大悟,“古钱币流通千年,经过无数人之手,有些会沾染执念形成精怪。这些钱灵在夜间显形,整理它们认为属于自己的财富。”
猫灵看得目瞪口呆:“所以每天晚上,是这些小家伙在店里开派对?”
“可以这么说。”蓝梦仔细观察那些钱灵,“但它们通常不会主动现身,除非...”
她突然想到赵老板说的“守财奴的嫁妆”。
“除非有东西在吸引它们!”
蓝梦再次查看那箱民俗品,这次她特别留意每一个物件。当她的手触碰到一个看似普通的绣花荷包时,白水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光!
“找到了。”蓝梦小心翼翼地打开荷包。
荷包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撮用红绳系着的毛发,和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用工整的小楷写着:“吾女阿宝,生于光绪二十八年,卒于民国十七年。生平爱财如命,未嫁而夭。今以发为媒,唤其魂归,守吾家财。”
蓝梦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唤魂契’!有人用逝者头发做媒,召唤守财灵!”
猫灵凑过来看:“什么意思?”
“就是说,有人召唤了一个叫阿宝的女子的魂魄,让她守护家财。”蓝梦解释道,“这些钱灵应该是受她驱使,每晚出来清点财物。”
就在这时,店内的钱灵突然齐刷刷停下动作,转向里间方向。
荷包在蓝梦手中微微震动,一缕青烟从中飘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穿着民国服饰的少女虚影。她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铜钱。
“擅动吾财者,死!”少女发出尖锐的啸声,手中的铜钱如飞镖般射向蓝梦!
“小心!”猫灵大叫,瞬间释放保护罩。
铜钱打在保护罩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店外的黄狗听到动静,狂吠着挣脱了绳索,冲进店内,挡在蓝梦身前,对着空中的少女虚影龇牙低吼。
少女虚影见到黄狗,明显愣了一下。
大黄趁机扑上前,但直接从虚影中穿了过去。
“没用的,”蓝梦对大黄说,“她是灵体,普通的攻击伤不到她。”
少女虚影再次凝聚,更多的古钱币从柜中飞出,在她周围旋转,形成一个危险的漩涡。
“我必须拿回我的嫁妆...”少女喃喃自语,“没有嫁妆,我不能投胎...”
蓝梦心中一动:“阿宝,你的嫁妆在哪里?”
少女虚影指向门外:“在井里...他们把我的嫁妆扔进井里了...”
井?蓝梦想起赵老板说过,老农户家确实有口废井。
“是谁扔的?”蓝梦轻声问。
“爹爹...和后娘...”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我爱财如命,不配嫁人...把我推进井里...”
蓝梦和猫灵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原来这不是简单的守财灵,而是个被亲人杀害的可怜女子!
大黄似乎听懂了,它不再吠叫,而是发出同情的呜咽声,尾巴也慢慢摇了起来。
猫灵飞到蓝梦耳边:“难怪大黄每晚都叫,它不是在警告,是在试图跟阿宝沟通!”
蓝梦点点头,对少女虚影柔声道:“阿宝,害你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守着这些不属于你的财宝,只会让你无法超生。”
“可是我的嫁妆...”阿宝的虚影开始变得不稳定,“没有嫁妆,我嫁不出去...”
蓝梦举起那个荷包:“这才是你真正的嫁妆,不是吗?你父亲留给你的念想。”
阿宝看着荷包,愣住了。许久,她缓缓伸出手,虚影的手指轻轻拂过荷包。
“爹爹...”她喃喃道,“爹爹最疼我了...”
随着她的触碰,荷包中的那撮头发发出柔和的光。阿宝的虚影渐渐变得清晰,脸上的惨白褪去,露出清秀的容颜。
“我想起来了...”她轻声道,“爹爹临终前把这个荷包给我,说无论我嫁不嫁人,都是他的宝贝...”
周围的古钱币纷纷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些小人影也停止忙碌,对着阿宝鞠躬后,化作青烟消散。
大黄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阿宝的虚影,尾巴摇得更欢了。
阿宝弯腰,虚影的手轻轻抚过大黄的头:“谢谢你...每天晚上都陪我说话...”
蓝梦这才明白,大黄每晚的吠叫,其实是在陪伴这个孤独的灵魂。
阿宝直起身,对蓝梦深深一躬:“谢谢你让我想起最重要的事。我该走了。”
她的身影逐渐变淡,在完全消失前,她将一枚铜钱轻轻放在大黄面前。
“给你的谢礼。”她微笑着说。
阿宝消失后,店内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散去。大黄叼起那枚铜钱,高兴地摇着尾巴。
猫灵脖子上的星尘项链闪烁起来,第一百八十六颗星尘呈现出铜钱般的金色,内部仿佛有微光流转。
“这是阿宝的感谢,”猫灵轻声道,“也是她终于放下执念的证明。”
第二天,蓝梦和赵老板带着大黄前往乡下,找到了那口废井。在当地村民的帮助下,他们从井中打捞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盒子里装着一套完整的民国新娘头饰,虽然历经岁月,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美。
赵老板将头饰好好安葬,为阿宝立了个衣冠冢。从那以后,聚宝斋再没有出现怪事。
而大黄,依然每天温顺地守着店铺。只是它多了一个习惯——总是把阿宝给它的那枚铜钱带在身边,时不时用爪子拨弄着玩。
回店的路上,猫灵一反常态地安静。直到蓝梦问它在想什么,它才闷闷不乐地说:
“阿宝的爹爹那么疼她,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蓝梦叹了口气:“有时候,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的人。但重要的是,阿宝最终想起了父亲的爱,而不是仇恨。”
猫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开心起来:“不过结局是好的!阿宝解脱了,大黄也有了新玩具!”
“说到玩具,”蓝梦瞥了它一眼,“你是不是又偷偷把我的发圈藏起来了?”
“哪、哪有!”猫灵立刻炸毛,“我早就不玩那种幼稚的东西了!”
但蓝梦分明看见,猫灵的尾巴尖上正套着一个熟悉的草莓发圈。
夕阳下,一人一猫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路过便利店时,猫灵又死活不肯走,非要蓝梦给它买新口味的猫条。
“你不是有发圈玩了吗?”
“玩归玩,吃归吃!这是两码事!”
笑闹声中,他们转入熟悉的街道,消失在城市渐浓的暮色里。聚宝斋的故事结束了,但更多的故事,还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