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四九城的年味儿还没散尽，街面上还能听见零星的鞭炮声。
第五研究院里头，倒是已经忙活开了，何雨柱正埋首在一堆气动数据里，琢磨着“彗星”项目的新参数。
桌上的红电话又“叮铃铃”地炸响了！
“柱子！捞着活儿了！”首长的声音听着比年三十那天还急，“海军那边碰上棘手的麻烦了！
新型潜艇的声呐系统在特定航速下就跟得了疟疾似的，时灵时不灵，厂家和研究所的人都挠头！你赶紧收拾一下，军港的车马上到你们院门口！”
“明白！马上出发！”何雨柱撂下电话，抓起军大衣就往外走。旁边办公桌的程爱国教授探过头：“何副主任，这大过年的，又是哪儿着火啦？”
“海军兄弟遇上点麻烦，我去搭把手。”何雨柱边系扣子边笑道，“咱们这活儿，不分年节啊。”
军用吉普一路风驰电掣，把何雨柱拉到了渤海湾某个戒备森严的军港。
一下车，咸腥的海风就糊了一脸。几个穿着海军蓝呢子大衣的军官早等在码头了，为首的是个黑瘦精干的中校。
“欢迎何副主任！”黑瘦中校敬了个礼，眼神却在何雨柱的空军蓝制服上打了个转，“我是支队参谋长老周卫国。何副主任，情况是这样……”
他边说边引着何雨柱往码头走，“新接的03型潜艇，只要航速超过12节，声呐显示屏就开始‘飘雪花’，目标信号时断时续，严重影响侦听效果。航速一降下来，又恢复正常了。”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干部小声嘀咕：“空军的人来看潜艇问题？这不是让裁缝修皮鞋嘛……”
周卫国瞪了那干部一眼，转头对何雨柱苦笑：“何副主任，别见怪。咱们这问题折腾半个月了，换了好几拨人来看，都说设备本身没问题。实在是没招了，才劳驾您跑这一趟。”
何雨柱跟着钻进潜艇狭小的舱室。声呐舱里挤满了人，几个海军技术员正围着设备抓耳挠腮。
声呐班长是个憨厚的老兵，见来了个空军中校，愣是没憋住：“首长，您这……能看懂咱这海底捞月的玩意儿？”
“试试看呗。”何雨柱也不恼，凑到声呐显示屏前仔细观察。屏幕上果然时不时闪过一片杂波，把本该清晰的目标信号搅得乱七八糟。
“提速就出毛病，降速就好转……”何雨柱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敲击着设备外壳。突然，他俯身把耳朵贴在冰冷的舱壁上，仔细聆听着什么。
“何副主任，您这是……”周卫国一脸纳闷。
“周参谋长，您听。”何雨柱直起身，“航速上来以后，是不是有种很轻微的‘嗡嗡’声？像是……某种共振？”
老周和声呐班长都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在潜艇航行噪音中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嗡鸣。
“会不会是螺旋桨的空泡噪声？”一个技术员猜测。
“空泡噪声不是这个频率。”何雨柱摇头，“倒像是……某个设备的振动频率和潜艇壳体产生了耦合。”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声呐基座与艇体连接的几个减震器上：“咱们的声呐系统，是不是为了追求灵敏度，把减震器调得特别软？”
“减震器？”老周愣住了，“何主任，声呐怕振动，用软减震不是常识吗？”
“平时是常识，可要是赶上特定航速下，主机振动频率刚好和声呐系统的固有频率对上……”
何雨柱拿起工作日志，快速翻阅着记录，“您看，每次故障都出现在11.5到12.5节之间，这个航速区间对应的主机转速，正好是……”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尺和笔记本，当场演算起来。周围的海军官兵们都看傻了——这空军首长算的被航海长都溜！还溜！
“胡闹嘛这不是！”刚才嘀咕的那个眼镜干部又憋不住了，“声呐所的高级工程师都没往这上头想，他一个空军，这不是外行嘛……”
“闭嘴！”周卫国低声呵斥，眼睛却紧紧盯着何雨柱飞快移动的手指。
“找到了！”何雨柱猛地抬头，“在12节航速时，主机二阶振动频率正好是87赫兹，而咱们声呐系统在现有减震条件下的固有频率是86到88赫兹！这是典型的共振现象！”
他在笔记本上画出示意图：“软减震确实能隔离普通振动，但偏偏在这个特定频率上形成了共振放大效应！
振动通过壳体传给声呐换能器，产生了你们看到的电磁干扰！”
声呐班长听得目瞪口呆：“我的娘！这么说，不是设备坏了，是咱们把它‘调’坏了？”
“可以这么理解。”何雨柱点头，“就像在弹簧床上放了个鸡蛋，轻轻晃没事，可要是晃对点了，鸡蛋都能蹦起来！”
“那、那咋整？”老周卫国急问，“总不能把主机转速改了吧？”
“简单！”何雨柱笑道，“把减震器调硬一档，改变系统固有频率，避开这个共振点就行！”
他亲自带着几个轮机兵，找到声呐基座下的减震器。
这些专业设备本来需要专用工具调节，何雨柱却用随手找来的扳手垫片，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调整。
“现在，提速试试！”
潜艇缓缓驶出军港，逐渐加速。当时速表指针越过12节时，声呐兵惊喜地喊起来：“清了！屏幕清了！目标信号稳定！”
老周一把抱住何雨柱：“神了！真神了！何主任，您这是给咱们潜艇装了一对顺风耳啊！”
刚才还嘀嘀咕咕的眼镜干部臊得满脸通红，凑过来敬了个礼：“首长，我、我服了！您这是真能耐！”
问题解决了！
上了岸，海军官兵们请何雨柱吃饭。
炊事班特意蒸了硕大的海螃蟹，周卫国端着酒杯感慨：“何副主任，今天咱们算是开眼了！原来这当兵的，还真有文武全才这回事！”
何雨柱笑着摆手：“周参谋长过奖了。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海里潜的，道理都是相通的。咱们当兵的，不就是要活到老学到老嘛！”
临走时，潜艇支队的官兵们列队相送。老周塞给何雨柱一网兜新鲜海货：“带给家里尝尝鲜！往后咱们海军，也算在空军有熟人啦！”
何雨柱心里笑，海军有海航，空军也有舰艇部队！只是还在武汉后世，他们还不知道罢了。
吉普车驶出军港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金红色。何雨柱望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军港，嘴角泛起笑意。
这一天，他不仅帮海军兄弟解决了大麻烦，更让他们明白了——保卫祖国的这盘大棋，陆海空本就是一盘棋！
回到五院时已是初六的深夜，程爱国教授还在办公室等他：“怎么样？海军那边啥问题？”
何雨柱把网兜往桌上一放，露出里面张牙舞爪的螃蟹：“没啥，就是帮他们调了调‘顺风耳’。老程，明天咱食堂加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