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洞口处的藤蔓彻底化为飞灰，碎石四溅。三道赤红身影并肩而立，杀气腾腾。
“倒是会挑地方。”为首的烈阳宗灵符师冷笑道，“可惜，这乌龟壳保不住你们！”
潘小婷挡在张子瑜身前，手中玄冰劲符蓝光大盛，洞内温度骤降，岩壁上凝结出薄薄冰霜。
“赵炎，你们烈阳宗当真要与我玄水宫不死不休？”
被称为赵炎的红衣男子嗤笑一声：“若是玄水宫长老在此，赵某自然退避三舍。但区区一个圣女候选人...杀了便杀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赤色符箓已然激发，化作三条火蛇呼啸而来！另外两人也同时出手，火焰交织成网，封死了所有退路。
潘小婷面色凝重，正要拼死一搏，身后却传来张子瑜的声音：
“退后三步，左移一尺！”
她下意识照做。几乎是同时，张子瑜掷出三张刚刚绘制完成的符箓。
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三张符箓在空中自行燃烧，化作奇异的波动扩散开来。赵炎三人发出的火焰竟在半空中诡异地扭曲、偏转，互相碰撞抵消！
“什么？”赵炎瞳孔一缩，“干扰符？不对，这是...”
张子瑜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三张“乱流符”几乎抽干了他的精神力。但他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洞虚之瞳果然玄妙，竟能看穿对方符法的能量节点，针对性干扰！
“走！”他拉住潘小婷的手，向洞内深处退去。
这山洞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越往里走，人工开凿的痕迹越明显，岩壁上开始出现模糊的符文刻痕。
“这莫非是某个古符师的洞府？”潘小婷惊讶道。
张子瑜伸手抚摸岩壁上的刻痕，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完整的符文结构：“这些是防护和隐匿符文，年代很久远了，但核心结构依然完好。”
他忽然停住脚步，右手在岩壁某处轻轻一按。精神力顺着他指尖流入符文节点，岩壁竟无声无息地滑开，露出后面的一条通道！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机关？”潘小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张子瑜自己也有些茫然：“我只是感觉到这里的能量流动有些特别...”
两人来不及细想，迅速进入通道，岩壁在身后合拢。
几乎在同时，赵炎三人追到此处。
“人呢？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一个烈阳宗弟子疑惑道。
赵炎面色阴沉地打量着岩壁：“看来这山洞别有洞天。给我搜！”
通道内，张子瑜和潘小婷沿着石阶向下，来到一间宽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座石台，台上摆放着三卷玉简。四壁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发出古老沧桑的气息。
“这里果然是前辈高人的修炼洞府。”潘小婷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看这些符文的风格，至少是千年前的手笔。”
张子瑜的目光则被石壁一角吸引。那里刻着一行小字：
“余，玄符真人，寿八百载，符道未成，憾也。留传承于此，待有缘人。”
“玄符真人？”潘小婷惊呼出声，“千年前那位以符阵双绝闻名的大宗师？据说他晚年神秘失踪，没想到竟是在此坐化！”
张子瑜走到石台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小心地拿起第一卷玉简。
玉简入手温润，他的精神力自然而然地流入其中。刹那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基础符理精要》——不同于现今流传的符道体系，这里面记载的符理更为古朴精深，直指本源。
张子瑜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许多他一直以来困惑不解的问题，在这里都找到了答案。特别是关于精神力控制的法门，玉简中记载的“凝心诀”正好能解决他精神力易失控的问题！
“怎么样？”潘小婷关切地问道。
张子瑜压下心中激动，将玉简递给她：“这里面记载的符理对我们大有裨益。”
潘小婷接过玉简，精神力探入，片刻后也露出震惊之色：“这...这比玄水宫的传承还要精妙！”
第二卷玉简记载的是《符阵初解》，将符箓与阵法结合，玄妙无比。第三卷则是玄符真人的修炼心得，其中提到了一个让张子瑜格外在意的信息：
“余游历九霄，遍寻古籍，方知符道至极，可凝本命神符，通天地法则。然欲达此境，需寻得符祖所留九道本源神符之一为引...”
“本源神符？”张子瑜心中巨震，想起家族中流传的那个传说。
就在这时，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
“不好，他们在强行破阵！”潘小婷面色一变。
张子瑜凝神感知，脸色越发凝重：“外面的防护符文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石室后方的一处墙壁上。洞虚之瞳能清晰地看到，那里有一个微弱的能量节点，连接着一条通往山外的密道。
“这里！”他再次以精神力激活节点，墙壁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通道。
临走前，张子瑜将三卷玉简小心收好。这些都是无价之宝，绝不能落在烈阳宗手中。
两人进入密道，快步前行。约莫一炷香后，前方出现亮光。
出口处被藤蔓遮掩，位置十分隐蔽。张子瑜小心地拨开藤蔓，向外望去，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山谷的另一侧。
“总算逃出来了。”潘小婷松了口气。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个阴冷的声音就从身后响起：
“等候多时了。”
赵炎和另外两个烈阳宗弟子竟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们前面！
“你们怎么...”潘小婷脸色骤变。
赵炎把玩着手中的铜镜符器，得意道：“早料到这洞府另有出口。我这‘寻踪镜’虽破不开高阶禁制，追踪两个小辈的气息还是绰绰有余。”
三人成合围之势，将张子瑜和潘小婷逼到悬崖边。
下方是云雾缭绕的深渊，深不见底。
“看来是别无选择了。”潘小婷苦笑道，手中扣紧了最后几张符箓，“张公子，连累你了。”
张子瑜却异常平静。在绝境中，他的心神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明。
洞虚之瞳全力运转，赵炎三人身上的符箓、符器，甚至他们体内灵力的流动轨迹，都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
弱点，到处都是弱点！
赵炎虽然修为最高，但他腰间的那枚主符灵力流转不畅，显然不久前受过损伤。左边那个弟子步伐虚浮，下盘不稳。右边那个呼吸急促，精神力分散...
电光火石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张子瑜心中成形。
“潘姑娘，”他低声道，“待会儿我数到三，你全力攻击左边那人。”
潘小婷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张子瑜深吸一口气，将剩余的所有符纸都取了出来。不是绘制完整的符箓，而是快速地勾勒出一个个残缺的符文片段。
“一...”
赵炎三人已经逼近到三丈之内，手中符箓光芒闪烁，杀招将至。
“二...”
张子瑜指尖渗出血珠，以血为媒，在最后一张符纸上勾勒。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凝聚、压缩。
“三！”
潘小婷毫不犹豫，玄冰劲符全力激发，寒气如龙，直取左边那名烈阳宗弟子！
与此同时，张子瑜将手中那叠残缺符箓全部掷出！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残缺的符文在空中自行组合，竟临时构成了一道复杂无比的复合符阵！虽然不是真正的灵阶符箓，但其中蕴含的符理却玄奥异常。
赵炎三人的符法在这临时符阵的影响下，竟出现了短暂的紊乱。虽然只有一瞬，但已经足够！
“就是现在！”张子瑜拉住潘小婷，不是向前突围，而是纵身向身后的悬崖跃下！
“什么？”赵炎大惊，急忙冲到崖边，只见两人身影已被云雾吞没。
“师兄，这...”另一个弟子面色难看。
赵炎面色阴沉地盯着深渊，良久才道：“这么高的悬崖，他们必死无疑。只是可惜了那洞府传承...”
他却不曾想到，在下坠的过程中，张子瑜正以最后的精神力，在空中绘制着一种奇特的缓冲符箓。符文的光芒包裹着两人，下坠速度逐渐减缓。
潘小婷看着身边这个不断创造奇迹的少年，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这一刻，她第一次真正觉得，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或许真的能够改变她的命运。
而张子瑜在精神力耗尽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父亲说得对，外面的世界，果然危险而又精彩...
当两人终于安全落地时，都已是强弩之末。张子瑜更是直接昏死过去，过度使用精神力的后遗症彻底爆发。
潘小婷看着他苍白的脸庞，轻轻叹了口气：
“张子瑜...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