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血清烫手与肉瘤追命
隔离舱的警报声像丧钟似的敲着，林澈捏着那支泛着幽蓝光泽的血清试管，指节都泛白了。陈默正手忙脚乱地往保温箱里塞备用样本，后脑勺的冷汗把头发都浸湿了。
“我说老陈，你这隔离舱是纸糊的？”林澈踹了踹舱门，合金板上的凹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刚才吹得天花乱坠，合着连只肉瘤怪都挡不住？”
“这是应急隔离装置！不是战争堡垒！”陈默把保温箱塞进背包，突然抓起桌上的高频震荡器，“它怕这个！星核族记载过，菌巢之母的细胞结构受不了高频振动！”
林澈还没来得及接话，观察窗“咔嚓”一声裂成蛛网。菌巢之母的一只眼睛贴在玻璃上，瞳孔里映出他们惊慌的脸，紧接着，无数根肉色触须像蛇一样从裂缝里钻进来，带着刺鼻的腥臭味。
“你先撤！我断后！”林澈一把将陈默推向紧急出口，自己抓起震荡器按下开关。尖锐的嗡鸣声瞬间填满隔离舱，触须果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留下一道道腥臭的粘液。
“撑不了半分钟！”陈默在出口处喊，“莉娅他们快顶不住了！”
林澈眼角余光瞥见屏障的能量指示灯已经红得发紫，阿铁的链锯声越来越弱，夹杂着莉娅压抑的痛呼。他咬咬牙，将震荡器调至最大功率往触须堆里一扔，趁着怪物退缩的瞬间冲出隔离舱。
刚站稳就看见惊悚的一幕——菌巢之母的肉瘤上裂开一张巨口，正对着阿铁咬下去。那家伙的机械义肢已经被触须缠住，血肉胳膊上爬满了白色菌丝，眼看就要被吞进去。
“给我滚开！”林澈掏出最后一颗电磁手雷，拉了保险栓就往巨口里扔。
爆炸声混着怪物的惨嚎震得耳膜生疼，巨口被炸得血肉模糊，缠住阿铁的触须瞬间松弛。林澈冲过去拽起他就跑，莉娅紧随其后，少女的后背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蓝色的血顺着防护服往下滴。
“往哪跑？”阿铁喘着粗气，链锯早就不知所踪，机械义肢的关节在冒烟，“这鬼地方跟迷宫似的！”
陈默突然指向溶洞顶部的一道裂缝：“那里！是星核族的逃生通道，能通到菌巢的能量枢纽！”
林澈抬头一看，那裂缝也就半米宽，还挂着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怎么看都不像能过人的样子。但菌巢之母已经缓过劲来，肉瘤上的眼睛齐刷刷转向他们，触须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
“没得选了！”林澈托起莉娅，“你先上，我垫后！”
莉娅咬着牙攀上裂缝，星核族的敏捷天赋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像只灵猴似的在钟乳石间跳跃，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阿铁紧随其后，机械义肢虽然受损，抓力却丝毫未减，硬是在岩壁上抠出一串血洞。
林澈刚爬上裂缝，就感觉脚踝一紧——一根触须缠住了他的小腿，腥臭味直冲鼻腔。他低头一看，触须上的吸盘正往他皮肤里钻，白色菌丝像血管似的蔓延上来。
“操你姥姥的！”他抽出靴子里的军刀，狠狠扎进触须根部。那玩意儿跟活物似的抽搐起来，吸盘却咬得更紧了。
“林澈！”陈默在上面喊，扔下来一根攀岩绳，“快！它要爬上来了！”
林澈抓住绳子，军刀在触须上胡乱划拉。就在这时，解析仪突然发烫，屏幕上闪过一行星核族符文——是莉娅刚才输入的应急指令，能短暂激发星核能量。他毫不犹豫地按下确认键，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到军刀上，刀刃瞬间裹上一层蓝光。
“给我断！”
军刀像切黄油似的斩断触须，菌丝接触到蓝光瞬间枯萎。林澈借着绳子向上攀爬，身后传来菌巢之母的狂怒嘶吼，裂缝在剧烈震动，碎石像雨点似的砸下来。
爬到裂缝顶端，发现这是条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莉娅正靠在岩壁上喘息，后背的伤口用布条草草包扎过，蓝色的血迹已经浸透了布料。阿铁坐在她旁边，机械义肢的外壳被撬开，露出里面冒着火花的线路。
“还能走吗？”林澈蹲下来检查莉娅的伤口，菌丝已经被血清抑制住了，但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发黑，“这血清到底管不管用？别是老陈糊弄咱们的。”
“管用。”莉娅虚弱地笑了笑，指了指伤口边缘，“黑色在消退，说明寄生体在死亡。只是...能量消耗太大，我暂时用不了星核能力了。”
陈默从背包里掏出个金属小瓶：“这是浓缩能量剂，星核族的配方，能帮你恢复点体力。”他把瓶子递给莉娅，又转向林澈，“通道尽头就是能量枢纽，那里有星核族的防御系统，也许能挡住那怪物。”
林澈接过能量剂，却没递给莉娅，反而拧开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像火焰似的冲进喉咙，他呛得咳嗽起来，解析仪却突然发出提示音：“星核能量补充15%，临时解锁‘能量护盾’功能。”
“你干什么？”莉娅急了，想抢过瓶子，却被林澈按住手。
“你保存体力，打架有我们俩老爷们呢。”林澈把剩下的能量剂塞给她，脸上挂着惯有的痞笑，“再说了，这玩意儿跟料酒似的，呛得老子眼泪都出来了，给你喝纯属虐待儿童。”
阿铁嗤笑一声：“就你嘴欠。不过说真的，老陈，这枢纽到底有啥？别又是一堆破烂玩意儿，到时候还得老子抡拳头。”
陈默的脸色严肃起来：“那里有星核族的‘意识核心’，是控制整个菌巢生态的枢纽。如果能启动它，也许能反过来控制菌巢之母...但风险很大，弄不好会触发自毁程序。”
通道突然剧烈震动，身后传来触须刮擦岩壁的声音。林澈拍了拍莉娅的肩膀：“别管风险了，先把那肉瘤怪甩掉再说。阿铁，你那胳膊还能使不？不行就把血清给我，我替你扛着。”
“滚蛋！”阿铁猛地站起来，机械义肢的线路被他硬生生扯断几根，火花溅了他一脸，“老子还没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四人继续前进，通道越来越宽，空气中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林澈的解析仪开始自动扫描，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三维模型——那是个类似心脏的结构，无数根能量导管从四面八方连接过来，中央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紫色水晶。
“那就是意识核心？”阿铁眯起眼睛，“看着跟颗紫葡萄似的，能有那么大能耐？”
“别小看它。”莉娅的脸色凝重起来，“星核族记载，意识核心是用整个族群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它能感知到所有星核后裔的存在...也能吞噬外来者的意识。”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的石门突然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宏伟的枢纽大厅。水晶悬浮在大厅中央，周围的能量导管像血管似的搏动着，发出低沉的嗡鸣。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大厅里的另一群人——十几个穿着财团制服的士兵，正举着枪对准水晶，为首的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手里把玩着一枚星核水晶碎片。
“幽灵？你没死？”林澈瞳孔一缩，这家伙明明被脉冲光束正面击中，怎么可能还活着？
面具男转过身，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托你的福，林先生。那具身体确实废了，但我早就把意识上传到了财团的‘意识云’，这具新身体...可是用星核族的基因改造的，专门为了适应这里的环境。”
他指了指水晶：“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是财团‘星核项目’的负责人，奉命来回收意识核心。识相的就把血清交出来，也许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交你奶奶个腿！”阿铁捡起块石头就砸过去，却被士兵的能量盾弹开，“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想动核心？”
幽灵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具下的眼神变得冰冷：“看来你们选择了最难听的死法。给我拿下他们，活要见人，死...也要留下尸体研究。”
士兵们立刻围上来，能量枪的光束在昏暗的大厅里划出刺眼的轨迹。林澈将莉娅和陈默护在身后，解析仪切换到护盾模式，淡蓝色的能量屏障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阿铁，掩护我！”林澈喊道，“我去启动核心的防御系统！”
“没问题！”阿铁不知从哪摸出颗手雷，拉开保险栓就往士兵堆里扔，“让你们尝尝铁爷爷的厉害！”
混乱中，林澈趁机冲向水晶。解析仪显示，启动防御系统需要将星核能量注入水晶底部的接口。他躲过士兵的扫射，眼看就要冲到水晶下方，突然感觉后背一阵剧痛——一根能量鞭缠住了他的腰，将他狠狠甩向岩壁。
“抓住你了，小老鼠。”幽灵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能量鞭的控制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意识核心的防御系统，只有星核族的血脉才能启动，你一个外来者...”
他的话没说完就卡住了，因为林澈的解析仪突然发出强光，屏幕上的星核符文与水晶产生了共鸣，能量导管的搏动频率开始与林澈的心跳同步。
“不可能...你怎么会...”幽灵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下面惊骇的表情。
林澈忍着剧痛站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忘了告诉你，我妹妹的研究日志里写着，我们林家的血脉，早就和星核族融合了。”
他将解析仪狠狠按在水晶底部的接口上，整个大厅突然亮起白光，能量导管里的液体变成了金色，像一条条巨龙环绕着水晶。那些财团士兵瞬间被能量束缠住，惨叫着被吊到半空中。
幽灵惊恐地后退，却被一道能量墙挡住。他看着林澈一步步走近，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不能启动它！启动了整个菌巢都会失控！基因污染会扩散到整个星球！”
林澈的手停在最后一个按钮上，解析仪显示幽灵说的是实话——意识核心已经不稳定，强行启动防御系统确实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而就在这时，大厅入口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菌巢之母的肉瘤挤了进来，触须像疯了似的四处抽打，水晶的光芒开始忽明忽暗。
前有狼后有虎，林澈的脑子飞速运转。他看着水晶，又看了看被触须缠住的士兵，突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
“阿铁！把血清扔过来！”他喊道，同时按下了解析仪的另一个按钮——那是刚才跃迁时解锁的新功能，空间传送，范围五米。
阿铁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还是毫不犹豫地把血清扔了过去。林澈接住试管，在菌巢之母的触须即将拍到他头顶的瞬间，将血清注入水晶接口，同时启动了空间传送。
白光闪过，林澈出现在大厅另一端，而水晶接口处的血清瞬间被能量同化。菌巢之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触须开始疯狂萎缩，肉瘤上的眼睛一个个闭上，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粘液。
那些被能量束缠住的士兵也没能幸免，他们身上的菌丝迅速枯萎，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似的干瘪下去。
幽灵瘫在地上，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布满机械零件的脸：“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林澈走到他面前，解析仪的能量刃抵在他的喉咙上，“就是给这颗‘紫葡萄’加了点料，让它把寄生体全消化了而已。”
莉娅和陈默走过来，看着恢复平静的水晶，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阿铁靠在岩壁上，机械义肢彻底报废，但他的脸上却挂着笑容。
“看来...咱们又活下来了。”阿铁喘着气说。
林澈点点头，刚想说话，解析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红色信号——来自艾拉星的同步轨道，是星际联盟的舰队。
“麻烦来了。”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联盟的反应速度不该这么快，除非...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
林澈握紧了解析仪，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星际联盟、财团、星核族的秘密...所有的线索都在向一个方向汇聚，而他，正站在风暴的中心。
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毕竟，越是混乱的局面，才越容易找到真相。而他，最擅长在混乱中浑水摸鱼。
大厅外传来飞船引擎的轰鸣声，林澈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痞笑：“看来又得给这帮不速之客准备点‘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