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绑架了……”。
这个念头像惊雷般在她脑海里炸开,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必须想办法自救。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往手腕上摸索,那是小时候季凌寒送她的,一款看似普通的手镯,实则内置了紧急定位装置,只要转动手镯内侧的机关,就能同时向季凌寒发送求救信号。
可她的手指刚碰到手镯,就浑身脱力地垂了下去。
迷药的效力还没完全消退,她的指尖连握住东西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转动那细小的机关了。
她试了一次又一次,指尖在手镯上徒劳地滑动,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发。
“别白费力气了。”主驾驶的男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铁片摩擦,“那破药的劲儿,够你睡上一天一夜,现在能醒过来,算你命大。”
南溪的身体猛地一僵,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醒了。
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地蜷缩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假装还没完全苏醒,实则在暗中积蓄力气。
她能感觉到车子正在往越来越偏僻的地方开,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连路灯都消失了,只剩下车灯照亮的一小片区域。
胃里的恶心感渐渐缓解,意识也越来越清晰。
南溪悄悄睁开一条眼缝,透过车窗往外看,外面是一片漆黑的山林,路边连个指示牌都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夹杂着雨点的敲击声,显得格外阴森。
她又偷偷瞥了一眼主驾驶的男人,借着车灯的光线,她看清了他手腕上的纹身,一个狰狞的骷髅头,旁边刻着一个“虎”字。
她想到沈耀,南溪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仿佛能看到沈耀焦急的模样,能听到他喊她“菀菀”时的温柔语气。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能有事,她要等着沈耀来救她,也要想办法保护自己。
车子突然放慢了速度,南溪的心猛地一紧。
她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废弃的厂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缝,窗户大多已经破碎,在夜色中像一张巨大的怪兽嘴巴,等着将她吞噬。
男人将车停在厂房门口,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随后打开后座的车门,一把揪住南溪的胳膊,将她从车里拽了出来。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让南溪打了个寒颤。
她的腿还是有些发软,却倔强地挺直了脊背,抬起头,第一次正面看向这个绑架自己的男人。
尽管心里充满了恐惧,她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你们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
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他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南溪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小丫头片子,还挺有骨气。等一会到了地方,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硬气。”
说完,他推着南溪往厂房里走。
南溪的脚步有些踉跄,却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沿途的路线。
她知道,沈耀一定在找她,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能等到他来。
废弃厂房的地面布满碎石与锈屑,刀疤男将南溪往前一甩,她的身体重重摔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唔!”南溪痛呼出声,手肘率先着地,粗糙的地面瞬间磨破了皮肉,火辣辣的痛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渗出血珠的伤口沾了灰尘,更是又痒又疼。
她撑着地面勉强坐起身,裙摆被碎石勾出几道裂痕,裸露的小腿也被划伤了好几道细口。
“这是哪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南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努力保持镇定,目光警惕地扫过厂房内昏暗的角落。
这里堆放着废弃的机械零件,蛛网遍布,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将阴影拉得格外狰狞。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突然在空旷的厂房里响起,回音荡来荡去,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季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娇柔却阴狠的女声传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南溪猛地抬头,只见一道人影从机械堆的阴影里走出来,高跟鞋踩在金属零件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随着人影逐渐靠近,应急灯的光线落在她脸上,南溪的瞳孔骤然收缩,竟然是肖语!
“是你?”南溪的心脏沉了下去,她怎么也没想到,绑架自己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她,“是你找人绑我来的?”
肖语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捏住南溪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下颌骨捏碎。
“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季小姐。”她凑近南溪,温热的呼吸带着劣质香水的味道,喷在南溪脸上,“别来无恙啊?沈总把你宠得越发娇贵了,连摔一跤都要皱眉头。”
南溪用力偏头,挣脱开她的钳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肖小姐费这么大功夫把我绑到这里,总不是为了跟我叙旧吧?”
“倒是个聪明人。”肖语直起身,理了理身上的丝绒长裙,眼神里的嫉妒像毒刺一样扎人,“季小姐,你霸占沈耀这么久,也该让我尝尝那个男人的滋味了吧。”
“因为沈耀?”南溪瞬间明白了,她扶着旁边的机械零件慢慢站起来,尽管浑身是伤,脊梁却挺得笔直,“肖小姐若是喜欢他,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绑架我,未免太掉价了。”
“光明正大地追?”肖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尖声笑起来,笑声刺耳又癫狂,“可他眼里从来都没有我!”
她猛地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南溪的脸,“我暗恋他这么久,他都把我当成空气,就因为你!就因为你季南溪突然出现!”
“你这极端的暗恋,与我无关,更与沈耀无关。”南溪冷静地看着她,“感情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的买卖,你得不到他的心,就把错归咎到别人身上,这才是最可笑的。”
“闭嘴!”肖语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她再次伸手捏住南溪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南溪的皮肉里,“你不就仗着自己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吗?不就仗着沈耀对你那点新鲜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