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迁舱的应急灯突然开始频闪,不是机械故障的规律明暗,是 “意识信号过载” 的紊乱闪烁。淡灰色的雾从舱壁缝隙渗进来,在空气中凝成小远的轮廓;
这次不是单薄的影像,孩子的手掌能清晰地碰到江若尘的手腕,带着冰原的寒气,“哥哥,别去地球了,妈妈说那里会爆炸,我们去星藤族的草原好不好?”
江若尘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回握,却只抓住一把冰冷的空气,胸口的金属牌突然烫得像火炭,意识里传来尖锐的刺痛 —— 控制器的信号已经击穿了临时护膜,正往他的意识深处钻。
“用锚点片!” 苏晴的声音带着喘息,她正用身体顶住倾斜的控制台,将锚点片的意识光丝缠在江若尘的手腕上,淡绿色的星藤光丝瞬间织成防护网。
小远的幻象像被风吹散的烟,“放大器增强了信号强度,我们的意识屏蔽彻底失效了!再晚 20 分钟,跃迁舱会失控撞进大气层!”
她突然将最后一块脉能电池塞进引擎接口,“我手动过载引擎,争取 15 分钟内落地,但会有剧烈颠簸,你一定要守住意识,别被幻象拖进去!”
跃迁舱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江若尘被甩向舱壁,拐杖脱手飞向舷窗。他刚要去抓,意识里突然炸开更恐怖的幻象:净化系统的密封舱被炸成碎片,张叔倒在血泊中,女主播的金属牌碎成粉末,陈默被暗物质傀儡的触手缠住,正被拖向黑色的裂缝 ;
幻象太真实,连陈默伤口的血渍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江若尘的心脏像被攥住,几乎要放弃抵抗。
“看这个!” 苏晴突然将通讯器塞到他手里,屏幕里是女主播的直播画面 —— 她正用破碎的金属牌,在避难所的墙上画着星星,被控制的居民围在她身边,眼神虽然浑浊,却没有攻击,“她在用记忆唤醒大家!
你看,那个之前袭击你的居民,现在正帮她捡粉笔!若尘,幻象是假的,这些人才是真的!”
江若尘盯着屏幕里的星星,突然想起小远画的纸飞机,拐杖的金光从舷窗旁亮起,自动飞回他手里 —— 是锚点片里的机械蜂意识在呼应他的决心。
跃迁舱冲破大气层时,下方的城市正泛着诡异的灰蓝,是放大器的信号覆盖所致。江若尘盯着屏幕上的电视塔坐标,放大器的淡灰光芒在塔顶闪烁,像黑暗中的灯塔。“准备迫降!”
苏晴猛地按下减速键,跃迁舱擦着高楼的顶部滑行,最终落在电视塔附近的广场上,舱门刚打开,就看到三只 “意识聚合傀儡” 冲了过来 ;
它们的身体是用被控制的联盟战士意识融合而成,星藤族的藤蔓手臂上缠着机械蜂的电流,胸口的核心泛着暗灰光,每走一步,地面就渗出细小的裂缝。
“核心是它们的弱点!” 江若尘将拐杖的金光直射最近的傀儡,淡金色的光流钻进核心,里面传来星藤族战士的嘶吼,傀儡的动作瞬间停滞。
苏晴趁机绕到它身后,能量枪的蓝色光束击中核心,傀儡崩解成无数道意识光丝,纷纷钻进锚点片,“快去电视塔!净化系统的防护层只剩 8% 了!”
两人冲进电视塔,楼梯上布满了暗物质纹路,每踩一步,就会出现短暂的幻象 —— 江若尘看到自己变成暗物质傀儡,正举着拐杖对准苏晴,苏晴则看到避难所的人全变成了灰,她的能量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用意识锚点!” 江若尘突然握住苏晴的手,将拐杖的金光分成两道,同时注入两人的意识,幻象瞬间破碎,“别单独抵抗,我们的意识共振能挡住信号!”
爬到塔顶时,放大器的核心终于显露 —— 是块直径两米的黑色晶体,里面缠绕着暗物质领主的意识残片,正不断释放淡灰信号,晶体周围围着五只守卫傀儡,它们的眼睛是纯黑的,没有任何意识波动,显然是被彻底控制的 “死傀儡”。
“它们没有自主意识,只能靠晶体的信号行动!” 苏晴掏出脉能手雷,“我扔手雷吸引它们的注意力,你趁机毁掉晶体!”
手雷在傀儡群中炸开,烟尘弥漫的瞬间,江若尘冲向晶体,拐杖的金光凝聚成尖刺,刚要刺进晶体,暗物质领主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你以为毁掉放大器就能赢?主力舰队还有 6 小时就到,你的净化系统,撑不过那时!”
晶体突然射出五道暗灰光刃,直扑江若尘的胸口,他侧身避开,光刃却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在墙上炸出深坑,碎石溅到他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苏晴立刻冲过来,短棍缠住一只傀儡的手臂,能量枪射中它的核心,“若尘,别管它的话!晶体的能量在减弱,我们再加把劲!”
江若尘点头,将锚点片里的所有意识光丝(星藤、机械蜂、地球居民)全部注入拐杖,金光暴涨成巨大的光团,彻底包裹住晶体,“给我碎!”
他嘶吼着将光团压进晶体,晶体发出凄厉的尖啸,暗物质领主的意识残片疯狂挣扎,却被光丝紧紧缠住,“不 —— 我的计划!” 残片发出最后的嘶吼,晶体崩解成无数道暗灰点,消散在空气中。
放大器的信号瞬间消失,城市里的灰蓝光渐渐退去,通讯器里传来张叔的欢呼声:“防护层恢复到 60% 了!被控制的人正在清醒!”
江若尘松了口气,瘫坐在塔顶,苏晴递过来瓶水,笑着说:“我们做到了,又赢了一次。”
可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弹出星藤族侦察舰的紧急信号,屏幕上跳出一行猩红的字:“主力舰队已进入月球轨道,距离地球 6 小时,旗舰上检测到暗物质领主的本体意识 —— 他亲自来了。”
江若尘握紧手里的拐杖,锚点片里的意识光丝在轻轻跳动,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他看向下方的城市,街道上已经有清醒的居民在互相帮助,孩子们的笑声从避难所的方向传来,淡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净化系统的密封舱上,像一层温暖的护膜。
“6 小时,足够我们准备了。” 江若尘站起来,看向苏晴,“我们还有净化系统,还有锚点片里的联盟意识,还有所有守护地球的人,这次,我们要和他,好好算算账。”
苏晴点头,两人并肩走下电视塔。广场上,陈默正带着清醒的居民疏散伤员,女主播则举着金属牌碎片,帮张叔传递意识信号,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却又充满了紧张的期待 ;
决战的钟声,已经敲响。江若尘知道,接下来的 6 小时,会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战斗,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身边有最可靠的战友,有无数相信希望的人,还有永不熄灭的意识之光,在指引着他们,走向最终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