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成结的迷思,脾气好得出奇,只是软绵绵地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像一滩会发声的果冻。
它自己慢吞吞地解开纠缠的触手,重新聚拢成那副优雅的水母形态。
“小谜题,我真的要走了。”
迷思的意识传音响起,带着一丝告别的意味,但依旧亲昵。
“临走前,我还能最后送你一程——回你的流梦礁去——”
它顿了顿,发出一个拟声词:“呱唧。”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凑得更近,一根冰凉滑腻的触手伸出来,轻轻戳了戳墨徊的脸颊,仿佛在确认触感。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砂金看着这过分亲昵、甚至有些逾越常规互动边界的一幕,眸中闪过明显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他迟疑地开口:“你们……这……”
墨徊面无表情地拍开迷思的触手,言简意赅地给出定义:“祂纯骚扰。别理,神经病。”
砂金&黄泉:“……”
砂金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眼神变得更加复杂,甚至带上了点难以置信:“……骚扰…??”
他消化了一下这个词用在一位星神分身身上的冲击力,然后语气变得有点急切,带着点保护自家孩子的担忧,“呃,祂看上你了??没对你做什么其他的吧……”
星神骚扰什么的,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如果是阿哈,那另当别论。
迷思倒是立刻大方承认,触手欢快地舞动:“对!看上了!”
墨徊忍无可忍,再次迅速出手,几下又把那团嘚瑟的金色水母打了个更复杂的结,然后像丢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力把它朝虚无的远处丢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向黄泉,眨了眨眼睛,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务实:“黄泉,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
既然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或者说交易意向,基本的联络方式还是需要的。
黄泉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好。”
她似乎对刚才的插曲并不十分在意,或者说,她更关注实质的进展。
砂金也立刻跟上:“加我一个。”
“也许……以后我还有问题想请教。”
他指的不仅是关于虚无或命运的问题,可能也包括一些……更实际的合作。
三人迅速约定回到现实后,再通过更常规的渠道添加联系。
“那我……”墨徊刚想说那我先回流梦礁了,话还没说完——
那团被丢远的,打着结的水母,突然融化成一片金色的流光,如同有生命的液体,瞬间跨越空间,将墨徊整个包裹住。
光芒一闪,墨徊的身影连同那团金色一起,凭空消失在这片黑色的虚无海面上,仿佛从未出现过。
黄泉:“……”
砂金:“……”
两人静默了几秒。
黄泉罕见地主动开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他和神秘,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看向砂金,“他不是欢愉的令使吗?”
即使以她游历星海的阅历,同时与多位星神有如此深度纠葛的存在,也堪称骇人听闻。
砂金揉了揉眉心,语气同样复杂:“不清楚。”
“和他扯上关系的星神……确实太多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个有点黑色幽默的观察,“但被他这么直接骂的……迷思这应该是第二个。”
黄泉顺着问:“第一个是……?”
砂金扯了扯嘴角:“阿哈。”
“他……嗯,爸。”
他用了墨徊自己的说法。
黄泉那双血红的眼眸似乎也凝滞了一瞬,仿佛在消化这个过于离谱的家庭关系。
几秒后,她才重新开口:“……你怎么看他刚才那些话?”
她指的是墨徊关于命运,材料与选择的论述。
砂金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思考了一下:“说得挺有道理,头头是道,逻辑清晰,比喻也巧妙……确实给了我一些……开解。”
他承认了这些话的价值,但随即,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忧虑,“但对于他自己来说……我希望他最好不只是为了引导我才说的那些。”
他担心那番充满力量的话语,只是墨徊用于重构他人的工具,而非其自身真实确信的信念。
黄泉沉默了片刻,向前走了几步,望着墨徊消失的方向,缓缓道:“知道吗?”
“引路人提着灯火,其他人于是都能在黑暗里找到方向,看清脚下的路……”
她血红的眼眸中仿佛映照着遥远的灯火,“但引路人自己,是看不见那些被他照亮的路的。”
“因为他的灯火,只能照亮他身边的一小片区域,他看不到其他方向,甚至常常看不清自己脚下的坎坷。”
砂金:“……”
他品味着这个比喻,低声自语:“所以……才需要同类,才需要另一盏灯火,彼此照亮,彼此确认方向……”
“哪怕讨厌,也想要靠近……”
黄泉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砂金呼出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语气轻松了些:“一颗星星无法照亮整片夜空……嗯哼,好吧,我大概明白了。”
黄泉点了点头,最后提醒道:“保持警惕。”
“回到属于你的……现实里去吧。”
她意指砂金该离开这片虚无,去完成他盛大死亡之后的剧本了。
她转过身,白发在虚无中微微飘动:“愿我们在清醒的世界,再度重逢。”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悄然淡去,消失不见。
砂金独自一人,在这片绝对寂静的黑色海面上又静静站了一会儿。
最终,他也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或者说,朝着他意识中认定的出口走去。
没走多远,他的脚步停住了。
前方,虚无的海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金色的头发,褴褛的衣衫,清澈童真的眼睛——是那个小小的卡卡瓦夏,他内心深处那个从未真正离去的,来自茨冈尼亚沙漠的幻影。
砂金看着这个小小的自己,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
“喔,又见面了。”
他语气平淡地打招呼。
“不过这次……没有极光,也没下雨,所以应该算不上重逢,对吧?”
他像是在对幻影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小小的卡卡瓦夏歪了歪头,看着他:“先生,你看起来……还是很茫然?”
砂金坦然承认:“当然。”
“刚才那些对话……可就有点超乎我的心理预期了。”
他指的是与墨徊,黄泉在这片虚无中的交锋与探讨,“我得好好想一想,才能知道……该怎么面对,对吗?”
卡卡瓦夏朝他点了点头,弯弯眸子笑:“当然!要坐下来一起聊聊吗?”
另一边,流梦礁。
空间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墨徊的身影像是被什么东西吐了出来,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扶着冰冷的忆质墙壁,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晕乎。
“我说,”他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抱怨,“你就不能……搞个好点,平稳点的方法出来吗?”
这传送体验堪比最糟糕的过山车。
迷思已经恢复成小巧的水母形态,在他身边快乐地转着圈圈,触手舞动,仿佛在庆祝恶作剧成功。
“我真的要走了——”
迷思再次宣告,然后突然凑近,语气带着诱惑。
“你想知道……我离开后要去干什么吗?”
墨徊闭了闭眼,试图压下恶心感,斩钉截铁:“不想。”
迷思:“……”
金色水母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然后吧唧一下,一条触手带着点力道拍在墨徊脸上:“快说你想知道!”
墨徊被这幼稚的举动气得够呛,抬手去抓它:“你怎么还强买强卖!!”
迷思灵活地躲开,语气忽然正经了一些,至少听起来是。
“行了,不闹了,说正事。”
墨徊吐槽:“到底谁带的头……”
迷思不理他的抱怨,声音变得清晰而直接:“原本呢,我是想好心提醒你,不要随便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包括来历不明的酒、过度‘加工’的苏乐达,或者其他蕴含特殊能量的物质……”
祂的触手指了指墨徊刚才和米凯对饮的方向,“但现在看来……以你那奇怪的,介于生死之间,仿佛什么都能‘消化’一点的体质……嗯,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顶多难受一会儿。”
祂话题一转,带着探究:“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说你从本质上,更像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为什么非要执着地捏一个这么……栩栩如生,会痛会病的人类身体呢?”
“不麻烦吗?”
“真想伪装成人类呀?”
墨徊瞥了祂一眼:“你管我。”
他不想讨论这个涉及他本质和执念的问题。
“好吧好吧。”
迷思也不强求,回归正事,“说吧,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钻你脑子里?别告诉我你真的信了只是好奇这种说辞?”
墨徊:“哈,确实是。”
迷思居然承认了,但紧接着,祂的语气变得诡异起来,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与怜悯的复杂情绪。
“一个悖论,一个外来的玩意……一个被阿哈那个混蛋无意中带来,打乱了我们所有原有计划的……倒霉鬼。”
祂的触手开始疯狂舞动,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真不知道其他几个……暂时还被蒙在鼓里或者装作不知道的家伙,看到你最终会是什么反应——”
“哈,好孩子,坏孩子……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同谐智识记忆祂们,只是因为你独特有趣,才对你如此‘关照’的吧?”
墨徊:“……”
他沉默着,红色的眼眸深处一片冰冷。
他当然不天真。
迷思的声音带着蛊惑与警告交织的意味:“别相信祂们,也别相信我,小谜题。”
“你只要相信你自己就好了——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脑子去想,用你那颗挣扎着不肯彻底死去的心去感受。”
“世界上的谎言看着五花八门,千奇百怪,实际上都千篇一律——”
迷思的触手做出一个破碎的动作,金色的液体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假的就是假的,哪怕披上再华丽的外衣,编造再动听的故事,也成不了真。”
“就像你得分清梦境和现实一样。”
迷思的话越来越意味深长,甚至带上了某种剧透般的残酷直白:“你知道的,按照你原本那个世界的逻辑……我们的世界是个游戏……哈哈。”
祂冷笑了一声。
“玩家操控开拓者,踏上命定的旅程……你那么聪明,你一定会明白的,对吧?”
“这个世界,这场游戏,这些星神……到底在演哪一出?”
墨徊愣住了。
玩家的视角……开拓者……星或穹……原定的旅程……祂是在暗示……
迷思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墨徊意识中回响,带着一丝真切的……惋惜?
“虽然你的出现,干扰了我们原定的计划,彻底打乱了节奏……但不得不说,也优化了计划。”
“并且,你成长的速度,快得惊人,连世界本身,似乎都在主动选择你,向你倾斜……”
祂的触手轻轻拂过墨徊的额头,带来一阵冰凉。
“虽然,原定的容器……本来不是你……”
原定的容器……
是星?还是穹?
什么意思?!
墨徊的瞳孔骤然收缩,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惊疑。
他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和什么有关?开拓?星核?”
“还是……别的什么?”
迷思发出低沉的笑声:“你自己猜。”
“你一定能明白的——即便你现在不明白,你也正在自己走向那条路,无论你是主动迈步,还是被无形的手推着前进。”
“墨徊,”迷思第一次,用如此清晰正式的语气叫出他的名字,没有了亲昵的绰号,只有一种沉重的宣告,“你回不了头了。”
“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墨徊蹙紧了眉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所以,你绕了这么大圈子,最后是来劝我接受你们那不明所以的计划,乖乖拥抱所谓命运,成为你们棋盘上的棋子?”
“哦,不,不完全是。”
迷思否认得很快,语气恢复了那种令人捉摸不透的飘忽,“我只是来……提醒你。”
“或者,看看你。”
“又或者,推动你,干扰你……随你怎么理解。”
“因为无论哪种结果,对我来说,都有益,都充满了值得观察的神秘。”
“小谜题,”迷思最后说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箴言的语调,“不疯魔,不成活。”
“记住这句话。”
“然后,保持清醒——在这场比匹诺康尼,比游戏梦境更大,更深的梦里。”
墨徊:“……”
他沉默良久,最终吐出一句没什么情绪的两个字:“彳亍。”
“那你要去做什么?这总能说了吧?”
他换了个相对具体的问题。
“哦,这个啊,”迷思似乎很乐意回答,“去逮几只不耐烦的虫子。”
“我虽然喜欢在忆域和现实的夹缝里打洞,但我的洞,可不是别的什么下三滥的东西能随便碰,随便借用的。”
祂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随即又想起什么,变得兴致勃勃。
“不过……说起来,你小时候倒是挺喜欢吃这玩意的,啃得嘎嘣脆,满手碎屑……”
“啧,到现在口味好像也没变太多?”
“需要我处理干净了,给你打包送来当零食吗?”
墨徊眨了眨眼睛,起初有些茫然,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等等……你指的虫子……难道是……真蛰虫??”那个属于已陨落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的虫群?!
迷思的触手愉快地比了个“√”的形状:“猜对了~”
“只是没想到,阿哈当年无意中帮你寻找繁育的力量残留,找得还挺准的——”
“虽然祂纯粹是觉得好玩,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迷思的语气带着对阿哈的鄙夷。
“呵,欢愉,一个自诩看透一切,实际上经常犯蠢的蠢货。”
迷思的触手忽然指向墨徊的脖颈——那里挂他象征欢愉令使的傩面具。
“你那张宝贝得不行的傩面具……不就是用繁育的残肢——打磨的吗?你还记得当时拿到它时,那股好闻的气味吗?”
墨徊:“……”
他彻底蒙了,手下意识地抚上颈间的面具项链。
这是他很小时候,阿哈带回来的。
他们打磨出来的。
他一直以为是某种带有香气的奇特木头。
“……他妈的这不是木头打的吗?”
“我记得那木头还有一股……好闻的,甜甜的气味。”
“哈,亲爱的,我提醒你。”迷思的语气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
“塔伊兹育罗斯……那讨厌的虫子,多数虫群的唾液就是香香的,带有致幻和吸引猎物的作用——而且,据不小心……碰到过的人说,是水果味的。”
“祂的虫群喜欢用这种气味掩盖自身的行踪,引诱猎物靠近……”
墨徊:“……”
迷思看着他那副仿佛被雷劈中的表情,好奇地问:“……咦,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墨徊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还要说什么?”
他感觉信息量已经快爆炸了。
迷思想了想,又补充道:“哦,还有,小心你的记忆被篡改。”
“忆庭的人在这里藏得很深,他们的手段有时候连浮黎那家伙都未必能完全察觉……”
墨徊下意识回复迷思:“我身上有浮黎留下的……冰。”
迷思毫不犹豫地开骂:“祂个废物!就知道记录!管杀不管埋!记录完了就丢一边!”
一个不得不从未来回望过去,有能力,却基本上什么也不干的废物。
对同为星神的记忆毫无敬意。
墨徊:“……”
他为浮黎默哀了一秒。
“算了,”迷思似乎骂够了,一条触手伸到墨徊面前。
一个小小的蓝色的,半透明水母挂件凭空出现,只有钥匙扣大小,精致可爱,触手还会微微飘动。
“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
墨徊:“?”
他疑惑地看着这个小小的蓝色水母挂件,感觉有点眼熟……这造型,这配色,这不太吉利的气息……怎么那么像模拟宇宙里的那个奇物——楼梯上的水母?!
迷思的触手摆出了一个近似“叉腰”的得意动作。
“这是我的祝福!收好了!”
墨徊:“……”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模拟宇宙里,捡到“楼梯上的水母”的效果是:失去当前区域获得的所有祝福,换取一定数量的宇宙碎片。
这算哪门子祝福?
这分明是个坑货奇物好吗!
迷思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反正……你一定会用到的。”
“相信我,也相信神秘的安排。”
说完,迷思最后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变得飘忽:“那我真的走了,下次再来找你玩——希望下次我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有了让我惊喜的新变化。”
“保持清醒,小谜题。拜拜~”
话音落下,金色水母的身影如同阳光下的水滴,迅速蒸发,淡化,最终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神秘的奇异波动。
墨徊身边恢复了沉寂。
他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冰凉的蓝色水母挂件,脑子里塞满了迷思刚才抛出的海量信息。
原定容器……
繁育的力量……
傩面具的真相……
星神们的计划……
忆庭的潜在威胁……
这个意义不明的祝福……
脑瓜子嗡嗡地疼,比高烧和酒精的后劲更让人混乱。
他需要时间,需要安静,需要好好梳理这一切。但流梦礁显然不是个能让人安心思考的地方。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寂寥的空气,试图让混沌的思绪清晰一些。
然而,就在他试图将那些碎片化的信息暂时归档时,一个被忽略的细节突然跳了出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暂时的茫然。
等等……
迷思说,祂在匹诺康尼打洞,洞被下三滥的东西碰了,所以要去抓虫子——真蛰虫。
……也就是说,匹诺康尼的梦境深处,可能潜伏着繁育的虫群?!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墨徊本就因信息过载而发热的脑子,瞬间又清醒了几分,同时也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霾。
匹诺康尼这潭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浑,还要深。
秩序残党,同谐杂音,星核影响,忆庭暗手,现在又可能多了繁育虫群……
他捏紧了手里的蓝色水母挂件,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看来,”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流梦礁,低声自语,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梦,还得继续做下去才行。”
而且,必须做得足够清醒,足够疯魔。
小剧场:
墨徊:现在返回三次元看游戏剧情来得及吗?
末王:我给你们父子俩跪了,我真不想收拾烂摊子了
阿基维利:我才是最惨的oK?被亲亲热热的好兄弟无心给背刺了。
繁育论~~~
论个毛啊。
咱的事业线是成神啊()基建什么的那都是在命运里的欢乐小注脚。
3.8版本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