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但当他惊醒的那一刻，他没有去看旁边的表，而是瞪大了一双眼睛，仿佛对什么事情感到极度惊讶。
张大山抬起手，上面仍有板结的血痂，但他只是搓了搓，那血痂便直接掉落，露出了完好无损的皮肤。
张大山迅速爬起身，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咧开了自己嘴巴。
“牙？我的牙长回来了？！”
“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我的胳膊？我的肋骨？”
张大山脱下散发着腥臭的上衣，看着镜中那精壮的身体，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愣了许久后，张大山连忙冲出去看了看表。
“下午三点二十！”
自己绝不可能是睡了一整天，如果是一整天，傍晚回到家的老婆孩子，见到自己那副惨样，只会将自己送去医院。
也就是说，自己从早上九点出校门，然后被堵住暴打，到踉踉跄跄回到家，昏睡过去，再到现在，总共就是五六个小时的事儿。
“那就是说，囡囡放学还有两个小时，还来得及！”
张大山立刻将所有衣服全部脱下，塞进了一个垃圾袋里，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
然后...
他便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他要确定一件事，一件让他现在还将信将疑的事。
雕刻刀在张大山手中舞动，一块木料迅速变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小人。
这小人，和李志文很是相似。
昨夜，张大山也雕了这么一个小人，并将他大卸八块。
但今天，张大山没有那么做。
“来吧...让我看看...梦里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张大山猛然用双手握住小人，浑身青筋暴起，就在此时，竟然有一缕缕灰色气体从张大山的手心涌入木头小人！
张大山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在做一件极为辛苦的事。
那木头小人，竟然诡异的‘动了起来’，木质的眼睛竟然眨巴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也开始在张大山手中扭动。
木头小人看向张大山，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拼了命的想从张大山手里挣扎出去。
张大山胸口上下起伏，嘴里喘着粗气，看样子很是疲惫，但嘴角却逐渐翘起，眼神中透露着极度的兴奋。
“是真的！”
“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对！那根本不是什么梦！”
“是神！”
“是神的恩赐！是神实现了我的愿望！”
小人在张大山的手心里惊慌失措，身子不断扭动，像是无法逃出五指山的孙猴子。
张大山一只手控制住小人，另一只手将旁边的雕刻刀拿起。
“既然一切都是真的...那我杀了你...那李志文也一定会死！”
张大山将小人按在桌子上，露出双腿，雕刻刀从上而下，唰！
两条细小的木腿应声而断，小人瞬间痛得疯狂张嘴嘶吼，但实际上只是有动作、没有声音。
张大山露出极为满足的神情。
没了腿的小人，再也无法尝试逃脱，张大山松开控制小人的手，小人开始用两只手向桌子边缘爬去。
但寒光闪过，小人的两条胳膊也齐根而断。
这下，小人就只能在桌子上无助的扭动。
张大山手起刀落，小人从大腿根部开始，被切成了一段一段，最终，只剩一颗头颅完完整整。
小人此时早已没了动静。
但这还没算完，张大山从旁边拿出一根用来打孔的打孔针，将小人头颅摆正，用力将打孔针从上到下插入了小人的天灵盖。
做完这一切，张大山只感觉浑身毛孔大开，极度舒畅。
“是时候去接囡囡了。”
张大山刚一起身，却突感身子极度虚弱，竟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
“呼...”
“这就是代价吗...”
张大山掀起衣服，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左胸。
胸肌很结实，但张大山知道，原本应该在这里的血肉心脏，此时应该已经成了一块木雕。
神赐予了他超乎想象的能力来完成他的心愿，但代价是...
他付出了自己的心脏。
而这颗木雕心脏，只能运行十年。
“不重要了，十年时间，囡囡也成年了，我有了这种能力，十年，足够给囡囡弄够衣食无忧的财富！”
张大山缓了缓，第一次运用这种能力，他短时间内输出的有些多，这才导致了自己有些虚弱。
休息片刻后已然无碍。
拿起旁边那一垃圾袋血衣，张大山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这才推门而出。
刚刚走下楼，却见一熟悉的身影快步从旁边走来，原来是邻家的徐大姐。
一个六十出头，退休在家，平日里最喜欢在小区聊天的人物。
“大山！你今早那是怎么了？浑身是血！我吓得差点报警了！”
张大山这才惊觉，自己早上那副惨样，恐怕被小区里不少人看见。
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传言迟早会到自己老婆孩子耳中。
但眼前的徐大姐，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张大山毕竟算个高材生，脑子转的飞快，立刻笑道：“徐大姐，我早上是去给人家短剧剧组当了个群演，你不知道，这群演可太累了！”
“累的我都没心思换衣服，干完活直接就回家了。”
“你看，回家一觉睡到现在，这衣服叫颜料弄得也穿不成了，正准备扔呢！”
徐大姐露出恍然的表情：“去给人家剧组演死人？你这当老师的，咋还有这业务？”
“给朋友帮忙呢，要不我也不乐意去！”
张大山没有在意徐大姐话中的冒犯。
“这样啊，哎，姐听说短剧群演挺挣钱，下次给姐介绍一个角色呗？”
张大山笑道：“好说好说，徐姐你这形象肯定没问题！”
徐大姐立刻喜笑颜开。
“好好好，就看大山你靠谱！”
“徐姐回见，我今天刚好休假，先去接囡囡。”
“别忘了给姐介绍角色！”
张大山笑着将那袋子血衣扔进垃圾桶，转身便离开了小区，表情没有丝毫异常。
徐姐从背后打量着张大山，小声道：“这大山，怎么感觉...壮实了些？”
但很快，这徐姐就加入了小区的大妈讨论组，张大山早上的‘凄惨样’，在她的添油加醋后，也逐渐变成了‘成功演员’。
于此同时，在距离远山一中不远处的一家台球馆。
李志文嘴里叼着烟，正和几名同样染着黄毛的小弟打着台球。
“他妈的，奇了怪了，怎么感觉大腿根这么痒？”李志文骂道。
“志文哥，是不是昨晚那小妞有...”
“我去你妈的，盼老子点好吧！”李志文嘴上骂着，心里已经在想等下去医院看看了，别他妈真染上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