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那缕雾气？” 少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捧着一盆新培育的破妄草，草叶上的银灰色纹路比之前更加清晰，“从灰色空间回来后，你的伤疤就一直发烫，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林萧转过身，符文盾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明暗交错：“你看这个。” 他将盾牌凑近破妄草，草叶立刻剧烈颤抖，叶片边缘泛起黑色，“盾牌吸收了灰色空间的法则，现在能感应到暗紫色雾气的残留，但这残留的气息…… 比暗影残魂的更诡异。”
破妄草的叶片突然指向法则之海的方向，那里的海面上漂浮着几艘星槎，星槎上的修士正在卸载从灰色空间交换来的矿石。其中一艘星槎的矿石堆里，有块暗紫色的晶体正散发着与符文盾相同的微光，只是被矿石掩盖，无人察觉。
“是那些交换的矿石！” 少女的声音带着警惕，“我们只检查了大型的能量源，没注意这些零散的矿石！”
雷烈扛着巨锤走上观测台，锤身的雷光忽明忽暗：“什么矿石？老子刚从码头回来，那帮小子说灰色空间的矿石能提升法器威力，正抢着兑换呢。” 他凑到符文盾前，“这盾牌咋回事？咋还带紫色的光？”
林萧的破幻之眼穿透云层，锁定那艘星槎上的暗紫色晶体。晶体内部，一缕极细的暗紫色雾气正在缓慢蠕动，雾气的波动与灰色空间暗影法则晶体深处的那缕如出一辙。“是暗影残魂的气息，但被某种力量伪装过。” 他的赤霄炎雷矛突然出鞘，“那些矿石被污染了！”
三人赶到码头时，修士们正围着矿石堆争论不休。一个年轻修士举着块暗紫色晶体，兴奋地大喊：“你们看！注入灵力后能发出暗影法则的波动，用来淬炼潜行法器再好不过！”
林萧的赤霄炎雷矛突然指向那块晶体，紫金色的光芒将晶体包裹，晶体顿时发出刺耳的嘶鸣，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爪印，与暗影残魂的爪印一模一样。“别碰它！”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这是被污染的暗影法则！”
年轻修士吓得手一抖，晶体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碎片中涌出的暗紫色雾气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小爪印，朝着最近的修士扑去。少女的破妄草及时飞出，绿色的藤蔓将爪印缠住，净邪果炸裂的金光瞬间将其净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负责交换矿石的银甲修士脸色苍白，他捡起一块未被污染的矿石，“我们检查过所有矿石，都没有问题……”
林萧的破幻之眼扫过整个码头，发现有近三成的矿石都隐藏着暗紫色雾气，这些矿石的表面都刻着极其细微的螺旋纹路 —— 那是灰色空间的法则标记，却被暗紫色雾气扭曲成了暗影残魂的爪印形状。“是灰色空间的人干的。” 他的声音冰冷，“有人在矿石里动了手脚，用灰色空间的法则掩盖了暗影气息。”
骨甲族老族长拄着骨杖走来，他的银白色战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刚才检查了骨甲族兑换的矿石，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他举起一块矿石，矿石表面的螺旋纹路正在缓慢消失，露出下面的暗紫色，“这些纹路会在接触灵力后消退，非常隐蔽。”
林萧的符文盾突然剧烈震颤，盾牌中心的双色晶体投射出一段画面：灰色空间的矿石开采场里，几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正在偷偷往矿石堆里混入暗紫色晶体，他们的手腕上戴着银色的手镯，手镯上的纹路与巨龟背甲的螺旋纹一模一样。
“是巨龟的追随者！” 雷烈的巨锤砸在地上，震得码头的木板咯吱作响，“那老乌龟果然骗了我们！表面上说要稳固连接，背地里却让手下搞小动作！”
“不一定。” 林萧盯着画面中那些身影的手镯，手镯的内侧刻着黑色的天魔纹路，“他们被天魔的力量污染了，和万魔海沟的黑色斗篷身影一样。” 他突然想起巨龟背甲上的黑色裂纹，“巨龟的本源被暗影残魂侵蚀，它的追随者很可能也受到了影响，自己却没察觉。”
少女的破妄草突然指向守界塔的方向，草叶上的银灰色纹路连成一条直线：“塔下的仓库！那里存放着从灰色空间换来的能量核心，要是也被污染了……”
众人赶到仓库时，只见存放能量核心的水晶容器已布满裂纹，核心散发的银灰色光芒中夹杂着暗紫色的丝线，丝线顺着仓库的通风口蔓延，连接着守界塔的符文阵盘。阵盘上的防御符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效，原本金色的纹路变成了暗紫色。
“它在侵蚀守界塔的防御！” 银甲修士的符文盾展开屏障，挡住暗紫色丝线的蔓延，“这些丝线能吸收法则之力，阵盘的能量快被吸干了！”
林萧的赤霄炎雷矛刺入能量核心，紫金色的光芒与核心中的银灰色能量产生共鸣，暗紫色丝线顿时如同潮水般退去，却在退去的过程中留下无数细小的光点，这些光点钻入仓库的墙壁，消失在地下。
“它们想钻进地底的法则脉络！” 骨甲族老族长的骨杖重重砸在地上，银白色的骨纹顺着地面蔓延，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一旦进入脉络，整个初始界域都会被污染！”
雷烈的巨锤爆发出紫色雷光，雷光顺着骨纹屏障扩散，将那些光点尽数引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得仓库摇摇欲坠，却也暂时阻止了暗紫色丝线的渗透。“这玩意儿比暗影残魂还难缠！” 他抹了把脸上的灰尘，“林萧，现在咋办？要不要再去趟灰色空间，问问那老乌龟到底咋回事？”
林萧的破幻之眼穿透仓库的墙壁，看到地下的法则脉络中，已有无数细小的暗紫色丝线在缓慢蠕动，这些丝线的源头直指灰色空间的虚空裂缝。裂缝的另一端，巨龟背甲的核心处，那颗灰色的暗影法则晶体正在剧烈闪烁，晶体表面的螺旋纹路时明时暗，仿佛在与地下的丝线遥相呼应。
“巨龟也控制不住它了。” 林萧的声音带着凝重，“暗影法则晶体被那缕雾气污染，正在通过法则脉络扩散，两个界域的连接越稳固，扩散速度就越快。” 他看向符文盾，盾牌中心的双色晶体突然投射出巨龟的身影，身影显得极其痛苦，背甲上的银色纹路正在快速消退。
“救…… 救我……” 巨龟的声音断断续续，“晶体…… 失控了…… 它在吸收我的本源…… 那些追随者…… 不是我指使的……” 身影消失前，投射出灰色空间的一处山谷，山谷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身影，正是之前帮助过他们的灰色空间守护者残魂，“只有他们…… 能净化晶体……”
画面消失后，符文盾的光芒彻底黯淡，中心的双色晶体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林萧知道，这是巨龟用最后的本源传递的求救信号，绝无虚假。
“看来得再去趟灰色空间。” 雷烈的巨锤在地上划出深深的痕迹，“这次要是再敢耍花样，老子不管它是不是同源，一锤子砸扁它！”
少女将一盆破妄草递给银甲修士：“这些草能暂时压制暗紫色丝线的蔓延，你们留在这里守住初始界域，我和林萧、老族长去就行。” 她的破妄草叶突然指向仓库角落的一块矿石碎片，“带上这个，它能指引我们找到那些守护者残魂。”
林萧捡起碎片，碎片上的暗紫色雾气已被破妄草净化，露出里面的银色螺旋纹路，纹路指向灰色空间的方向。“我们走。” 他的赤霄炎雷矛与双色长刀同时出鞘，“速去速回，不能让暗紫色丝线扩散到法则之海的深处。”
三人乘坐最快的星槎再次穿越虚空裂缝，灰色空间的景象比之前更加破败，原本漂浮的陆地残骸已崩塌了近半，混沌气流中充斥着暗紫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身影，那是被污染的灰色空间修士。
“他们的意识被晶体控制了。” 骨甲族老族长的骨杖泛着银光，照亮前方的道路，“这些雾气能放大修士内心的恐惧，让他们自相残杀。”
星槎穿过一片崩塌的陆地残骸时，无数暗紫色的爪印突然从残骸中伸出，抓住星槎的船舷，爪印的主人 —— 那些被污染的修士，正睁着猩红的眼睛，嘶吼着试图爬上来。
“滚开！” 雷烈的巨锤挥舞，紫色雷光将爪印尽数斩断，却发现斩断的爪印会重新凝聚，“这些玩意儿和暗影残魂一样不死不灭！”
少女的破妄草籽撒向空中，绿色的藤蔓如同利刃般切割着暗紫色雾气，藤蔓所过之处，被污染的修士纷纷恢复神智，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景象。“他们还有救！” 她的声音带着希望，“只要净化雾气，就能唤醒他们！”
林萧的赤霄炎雷矛爆发出紫金色的光芒，光芒在星槎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将那些恢复神智的修士护在里面：“先去山谷找守护者残魂，只有他们知道净化晶体的方法。”
星槎在混沌气流中艰难前行，沿途的暗紫色雾气越来越浓郁，甚至开始腐蚀星槎的防护罩。林萧的破幻之眼穿透雾气，终于看到了巨龟投射画面中的山谷 —— 山谷位于巨龟背甲的下方，被无数银色的触须环绕，触须上的螺旋纹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将暗紫色雾气阻挡在山谷之外。
山谷中央，无数透明的身影正在漂浮，他们的手中握着与林萧相似的武器，身上的战甲散发着纯净的银色光芒，正是那些灰色空间的守护者残魂。当星槎靠近时，残魂们突然组成一道防线，武器指向星槎，显然将他们当成了敌人。
“我们是来帮忙的！” 林萧举起手中的矿石碎片，碎片上的银色纹路与残魂们的战甲产生共鸣，“巨龟被暗影晶体控制了，需要你们的帮助！”
残魂们的武器缓缓放下，为首的残魂走上前，声音如同风铃般清脆：“我们等你们很久了。” 他指向山谷深处，那里有一块巨大的银色晶体，晶体表面刻满了与巨龟背甲相同的螺旋纹路，“这是灰色空间的本源之晶，三百年前用来封印暗影法则的容器，只有用它才能净化被污染的晶体。”
林萧的破幻之眼扫过本源之晶，晶体内部封存着一缕纯净的银色法则，法则的波动与巨龟的本源一模一样。“怎么用？”
“需要初始界域的本源法则作为钥匙。” 为首的残魂指向林萧胸口的金色伤疤，“你的伤疤吸收了初始法则与暗影残魂的力量，是唯一能同时接触两种法则的存在。” 他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但要小心，本源之晶会放大你内心的暗影，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就在这时，山谷外传来剧烈的震动，巨龟的金色眼睛出现在山谷上方，眼中充满了血丝，背甲上的暗影晶体正在疯狂闪烁，暗紫色的雾气顺着触须的缝隙涌入山谷。
“它来了！” 雷烈的巨锤挡在本源之晶前，“老乌龟彻底被控制了！”
林萧深吸一口气，赤霄炎雷矛与双色长刀交叉，紫金色与银灰色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光门。他看向雷烈和骨甲族老族长：“守住光门，别让暗紫色雾气靠近。”
他一步步走向本源之晶，胸口的金色伤疤越来越烫，仿佛有无数暗影在体内嘶吼。当他的手掌接触到银色晶体的刹那，晶体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他吸入其中。
林萧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混沌的空间，周围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 —— 三百年前守护者们的牺牲、暗影本体的诞生、巨龟封印暗影法则的决心…… 碎片的尽头，暗影残魂的身影正冷笑地看着他：“你终于来了，另一个我。”
“我不是你。” 林萧的赤霄炎雷矛指向对方，“我不会被暗影吞噬。”
“是吗？” 暗影残魂化作无数爪印，扑向林萧，“看看你的内心，你难道不想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吗？不想让那些伤害你伙伴的人付出代价吗？”
林萧的脑海中闪过初始界域被天魔践踏的画面、雷烈焦黑的肩头、少女苍白的脸颊…… 这些画面让他的力量出现波动，暗影残魂趁机靠近，爪印即将触碰到他的胸口。
“伙伴……” 林萧的破幻之眼突然亮起，紫金色的光芒穿透所有幻象，“我的力量不是用来毁灭，是用来守护！”
赤霄炎雷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暗影残魂的幻象彻底击碎。本源之晶的银色法则与他体内的初始法则完美融合，形成一道双色光刃，光刃顺着他的手臂飞出，射向山谷外的巨龟。
巨龟发出痛苦的嘶吼，背甲上的暗影晶体被光刃击中，表面的暗紫色雾气迅速消退，露出里面纯净的灰色暗影法则。法则与本源之晶产生共鸣，化作一道流光飞入山谷，与本源之晶融为一体。
当林萧从本源之晶中走出时，灰色空间的暗紫色雾气正在快速消散，巨龟的金色眼睛恢复了清明，背甲上的银色纹路重新亮起。那些被污染的修士纷纷清醒，跪在地上向巨龟忏悔。
“多谢……” 巨龟的声音带着疲惫，“是我太执着于平衡，才让暗影法则被利用……”
林萧摇了摇头，符文盾的双色晶体重新焕发光彩：“是我们共同守护的结果。” 他看向本源之晶，“暗影法则已经净化，两个界域的连接不会再被污染了。”
巨龟的触须轻轻触碰本源之晶，晶体化作无数光点，融入灰色空间的每一个角落：“这些光点会修复灰色空间的法则，以后不会再有被污染的矿石了。” 它的眼睛看向虚空裂缝，“初始界域的暗紫色丝线，也该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