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利安的引擎发出平稳的嗡鸣，将海渊城的蓝色海岸线彻底抛在身后。
甲板上，白希正踮着脚，把最后一枚贝壳挂在风铃上，生之力拂过贝壳表面，让那抹来自深海的光泽永远定格。
黑希靠在栏杆上，手里转着那枚黑石哨子，紫黑的瞳孔望着远处逐渐清晰的陆地轮廓——
圣芙蕾雅所在的极东之地，已经近在眼前。
“还有半小时抵达学园港口。”
布洛妮娅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带着惯有的冷静。
“请各位整理好个人物品，温蒂的海盐缓冲装置样本将由逆熵专员在码头交接。”
生弥站在舰桥旁，冰蓝色的瞳孔望着仪表盘上跳动的能量读数。
海渊城之旅留下的不仅是贝壳与回忆，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预感——
量子之海的波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活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深渊中苏醒。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冰纹，那是与量子之海共鸣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微微发烫。
姬子走过来，递给他一罐热咖啡，经过海渊城的休养，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红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生弥接过咖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是因为奥托和凯文的交易？”姬子呷了口咖啡，语气凝重起来，“世界蛇和天命联手，本身就是颗定时炸弹。”
生弥点头，出发前，布洛妮娅曾调出过北非沙漠的卫星图像——
那片被冰晶覆盖的沙原，以及能量残留分析显示的“永劫之键信标”特征，都在暗示一场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交易已经完成。
而交易的内容，恐怕与奥托口中的“虚数之树”脱不了干系。
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是芽衣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紧张。
“生弥前辈，能来一下我的房间吗？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
众人赶到芽衣房间时，她正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掠过的云层。
雷之律者的核心在她胸口闪烁着不安的红光，显然刚刚接收过世界蛇的加密信息。
“芽衣，发生什么了？”
琪亚娜率先发问，语气里带着担忧。
芽衣转过身，脸色苍白。
“凯文前辈刚刚传令……世界蛇与天命的交易已经完成，千界一乘的信标交接地点在长空市，就在十分钟前。”
“长空市？”德丽莎的眉头瞬间拧紧，“三年前第三律者爆发的地方？奥托选在那里启动神之键，是想利用残留的崩坏能奇点？”
“不止。”
芽衣调出终端上的信息，屏幕上显示着一组加密坐标。
“交易完成后，长空市的崩坏能浓度突然飙升至临界值，世界蛇的监测显示……这股能量正在加速某种‘觉醒’。”
“觉醒？”白希下意识地握住黑希的手，生之力的波动带着不安，“是……第五律者吗？”
房间里陷入沉默，奥托与凯文的交易，崩坏能奇点的爆发，第五律者的觉醒……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朝着未知的方向收紧。
生弥的冰蓝色瞳孔微微收缩。
“芽衣，世界蛇有没有说，第五律者可能出现的位置？”
芽衣摇头。
“信息里只提到‘能量指向东南海域’，具体坐标被加密了，但凯文前辈说……这次的律者，可能与‘冰’有关。”
冰？
生弥的指尖猛地一颤，咖啡罐上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
他想起自己诞生于量子之海的冰原，想起苏在记忆碎片中说过的话——
“你是神之键与白月意识的融合体，并非崩坏神选中的律者”。
若第五律者真是冰之律者，这意味着什么？
“不管是什么律者，我们都不能坐视不理。”琪亚娜攥紧拳头，空之律者的核心在她体内发烫，“圣芙蕾雅必须出击！”
“等等。”德丽莎突然开口，犹大的锁链在她掌心轻轻晃动，“天命刚刚发布了公告——他们已经宣布接手第五律者事件，幽兰黛尔的不灭之刃小队已经整装待发。”
“天命？”琪亚娜皱眉，“奥托的话能信吗？他说不定想利用律者做什么手脚！”
“所以才要静观其变。”德丽莎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生弥身上，“天命的动作太快，背后一定有蹊跷。我们现在贸然介入，只会打草惊蛇。”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生弥，我需要你去一趟东南海域，以观察员的身份收集情报，你的量子能量可以隐藏行踪，不会被天命或世界蛇察觉。”
生弥点头。
“我明白。”
“小心点。”
布洛妮娅递给他一个微型终端。
“这是逆熵最新的能量探测器，能识别律者核心的独特频率，如果发现冰之律者，不要正面冲突，第一时间联系布洛妮娅。”
白希走上前，把一串贝壳手链塞进他手里。
“这个……能帮你挡住一点崩坏能。”
手链上的贝壳泛着淡淡的绿光，那是生之力注入的痕迹。
黑希哼了一声，却把那枚黑石哨子扔给他。
“要是遇到麻烦，就吹这个。虽然我不一定会来救你。”
生弥握紧手链与哨子，冰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暖意。
“放心吧，我对我的实力还是很有自信的，即便那位崩坏神把所有的青睐都放在了这个律者上，他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休伯利安驶入港口时，一架小型运输机已经等候在停机坪。
生弥没有告别，只是在登机前回头望了一眼——
甲板上，白希正挥着手，黑希别过脸却悄悄竖起大拇指，琪亚娜和芽衣在说着什么，布洛妮娅对着他点头，德丽莎小小的身影站在舰桥阴影里，却像是一座沉稳的山。
运输机引擎启动，朝着东南海域飞去。生弥望着舷窗外的云层，指尖的冰纹再次发烫，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冰冷力量，正在太平洋的某个角落苏醒。
“有趣，践行崩坏意志的冰之律者，不知道，可以和我抗衡几分？”
生弥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