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干事连忙点头:“委员,已经安排下去了。另外,苏青禾那边……是不是也……”
孙委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当然!夫妻一体嘛!通知厂医院,暂停苏青禾的一切工作,让她在家‘休息’,没有允许,不得外出!派人给我盯死纱络胡同那个院子!还有,那个王广福,也给我控制起来!”
一场针对何雨柱及其关系网的狂风暴雨,已然在轧钢厂和四合院上空迅速酝酿、集结。
纱络胡同,小院。
苏青禾一夜未眠,脸色苍白地坐在堂屋里,听着窗外似乎比往常更加频繁的脚步声和隐约的议论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何晓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格外乖巧地待在她怀里,不哭不闹。
何大清和刘翠兰同样面色凝重,他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王广福昨夜的到来和何雨柱的深夜离去,都预示着有大事发生。
“青禾,别担心,柱子他……他有分寸。”
何大清干巴巴地安慰着,自己心里却也没底。
就在这时,院门被不客气地敲响了,声音急促而响亮。
苏青禾身体一颤,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厂保卫科的两名干事和一名孙委员身边的赵干事,脸色严肃。
“苏青禾同志,接到厂革委会通知,请你暂时停止医务室的工作,在家休息,配合调查。”
赵干事语气生硬地说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院内。
苏青禾的心猛地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她努力维持着平静:“配合调查?调查什么?”
“到时候自然会通知你。”
赵干事不容置疑地说道,“另外,何雨柱同志今天为什么没有上班?他去哪里了?”
“他……他身体不舒服,跟我说去城外找个老中医看看。”
苏青禾按照何雨柱临走前的交代回答。
“老中医?哪个老中医?在什么地方?”赵干事步步紧逼。
“他没细说。”苏青禾垂下眼睑。
赵干事冷哼一声:“苏青禾同志,我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隐瞒!何雨柱的问题很严重,如果你知情不报,就是包庇!”
这时,何大清忍不住上前:“赵干事,有话好好说,柱子他……”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赵干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又对苏青禾道,“在家好好待着,随时准备接受问话!”
说完,几人又严厉地警告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开,但苏青禾注意到,院门外的巷口,明显多了两个晃悠的、陌生的身影。
院门关上,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苏青禾靠在门板上,身体微微发抖。
她知道,监视已经开始,风雨真的来了。
山洞内,何雨柱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息和灵泉水缓慢滋养后,头痛终于缓解了一些,虽然精神力依旧枯竭,但至少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苏伯渊和文雪琴在喝了更多灵泉水,并吃了一些何雨柱从空间取出的、易于消化的糊状食物后。
精神也好转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能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雨柱……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我们是怎么来的?”
苏伯渊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巨大疑惑,声音依旧沙哑。
何雨柱沉默了一下,知道无法再隐瞒,便半真半假地低声道:“爸,妈,我早年有些奇遇,得了一个……能藏身的宝贝。具体我也说不清,但靠着它,才能把你们从车上救出来。这里很安全,你们放心。”
他没有提及穿越和未来的事情,那太过惊世骇俗。
但这个解释,已经足够让苏伯渊和文雪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女婿,眼神复杂,有感激,有后怕,更有一种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年轻人的陌生感。
“外面……现在是不是……”文雪琴担忧地问。
“嗯,”
何雨柱点点头,神色凝重,“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们。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北山范围。”
他的目标是西北,何雨水所在的地方。
那里天高皇帝远,是目前唯一可能安置二老的安全所在。
但千里迢迢,带着两个身体虚弱的老人,如何避开沿途严密的盘查和搜捕?
这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看了看状态依旧很差的岳父母,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仅能维持基本行动的精神力,眉头紧锁。直接长途跋涉不现实,利用空间进行超远距离移动更是痴心妄想。
必须想办法先让他们恢复一些体力,同时,也需要一个更周密的、能够混过层层关卡的转移计划。
他忽然想起了王广福之前隐约提过的、一条几乎废弃的、通往西北方向的旧商道,以及……黑市上那些为了利益敢于铤而走险的“特殊”运输渠道。
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如何带着二老,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片已经被重点封锁的山区。
他看着洞外依旧未停的雨势,眼神闪烁。
雨水能掩盖踪迹,但也增加了行路的艰难。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和洞外的风雨声中缓缓流逝。
每一分每一秒,追捕的网都可能正在收紧。
何雨柱轻轻拨开洞口的藤蔓,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危机四伏的山林,心中那份刚刚因成功救出人而略微放松的弦,再次绷紧到了极致。
救出人,仅仅是闯过了第一道鬼门关。
如何在这天罗地网中,为二老寻得一条生路,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山洞外的雨,由滂沱转为淅沥,最终在天光放亮前彻底停歇,只留下湿漉漉的山林和弥漫在空气中的、带着泥土与草木清腥的寒意。
洞内,何雨柱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缓缓睁开了眼睛。
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息和持续饮用灵泉水,那股撕裂般的头痛终于减轻了不少,虽然精神力依旧如同干涸的河床,远未恢复,但至少不再影响基本的思考和行动能力。
一种深沉的疲惫感烙印在骨髓里,提醒着他此次冒险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