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集合?避难所?”刀疤盯着信号来源方向,眉头能夹死苍蝇,“这鬼地方还有别的活物?”
小武调整探测器:“信号源在星云最核心区域,干扰太强,看不清具体情况。”
杨穆白感觉体内的古神能量像被磁铁吸着,蠢蠢欲动地指向信号来源。“能量……很想去那边。”他老实说,感觉自己像个被牵了线的风筝。
老头沉吟:“古神陨落不知多少年了,如果还有幸存者……可能是我们了解‘观测者’和自身处境的机会。”
“也可能是陷阱。”凯泼冷水,“谁知道那是不是另一个想吃掉我们的古神?”
红姨看着外面时不时闪过的净化单位扫描波:“留在这里迟早被找到。不如赌一把,去看看。万一真是避难所呢?”
刀疤看向杨穆白:“你怎么说?那玩意儿在你身体里,你感觉危险吗?”
杨穆白仔细感受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敌意……更像是一种……呼唤,很急切。”他左手小指的七彩指甲微微发着光。
“那就去!”刀疤拍板,“小武,规划最安全路线,我们摸过去。”
飞船再次启程,小心翼翼地在混乱的星云核心区域穿行。这里的空间扭曲更严重,有时眼看是直路,飞船却要绕个大弯。巨大的古神残骸也越来越多,有些还残留着微弱的光。
杨穆白身上的变化开始明显了。除了小指,无名指的指甲也慢慢变成了七彩色,皮肤下偶尔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缓慢增长,但对情感能量的控制反而有点不稳,有时一个念头闪过,指尖就冒出一小簇彩色的火苗。
“你悠着点!”红姨看着他差点把座椅点着,心有余悸。
“我在努力……”杨穆白也很无奈,这力量像刚长出来的新肢体,还不听使唤。
守护者光人这段时间很沉默,能量不足让它时隐时现。它只是偶尔提醒一句:“融合度百分之十七……生命体征偏移持续增加……”
终于,在躲过几次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后,他们接近了信号源。
那是一个悬浮在巨大脊椎骨环绕中的、破损不堪的球形构造体,大小堪比一个小型空间站。表面布满伤痕,但依稀能看到一些古老的、非人类风格的纹路。信号就是从它内部发出的。
“就是这儿了。”小武降低速度,“没看到防御武器,也没生命扫描反应。”
飞船缓缓靠近球形构造体,找到一个像是入口的破损通道飞了进去。
内部一片死寂,到处是凝固的能量痕迹和破碎的设备,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大战。空气里漂浮着细密的尘埃。
他们走下飞船,警惕地观察四周。杨穆白手指出现变化后,他在黑暗中的视力变好了很多,能看清那些尘埃在某种残余能量场的作用下,缓慢地运动着。
“有人吗?”刀疤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
他们顺着主通道往里走。两旁的墙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壁画,描绘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宏伟的生物在星海中遨游,然后与银色的敌人交战,最终陨落的场景。
“这就是古神的历史?”老头看着壁画,若有所思。
走到一个类似中央大厅的地方,他们停下了。大厅中央有一个高台,上面悬浮着一个极其黯淡的、人头大小的七彩光球,和杨穆白之前吸收的那个很像,但小得多,也微弱得多。
那微弱的集合信号,就是它发出的。
“就这?”凯有点失望,“一个快熄火的灯球?”
就在这时,那黯淡的光球似乎感应到了杨穆白身上的同源能量,猛地闪烁了一下!一道微弱的意念波扫过所有人,最后集中在杨穆白身上。
一个苍老、疲惫、仿佛随时会断绝的声音直接在众人脑中响起:
“同胞……你终于……来了……”
杨穆白一愣:“你在跟我说话?”
“感受……到你……融合了……‘守墓人’的核心……”光球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们……等太久了……”
“你们是谁?这里是怎么回事?”刀疤替杨穆白问了出来。
“我们是……‘星火议会’……最后的残响……”光球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这里是……‘初诞之地’哨站……最后的……信息节点……”
它传递过来一些破碎的信息画面:辉煌的古神文明,被称为“观测者”的冰冷敌人突然降临,持续无数纪元的大战,古神接连陨落,文明火种几乎熄灭……
“观测者……畏惧……我们的情感……视之为……混沌……必须清除……”光球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们……失败了……但火种……不能灭……”
杨穆白感觉胸口发闷,那些画面里的绝望和悲伤感染了他。“我能做什么?”
“成长……同胞……”光球的光芒急剧闪烁,变得很不稳定,“融合……完整……找到……其他火种……‘观测者’并非……无敌……它们……也有……恐惧……”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悬浮的光球猛地收缩,然后化作一道细流,瞬间没入了杨穆白的胸口!
杨穆白身体一震,感觉那股暖流又壮大了一圈,对能量的控制也顺手了不少。同时,大量关于古神能力运用、宇宙秘辛的碎片化知识涌进脑海,涨得他头晕。
“喂!你怎么样?”红姨扶住他。
还没等杨穆白回答,整个哨站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更多的尘埃从头顶落下。
守护者光人猛地亮起,发出最高警报:“警告!检测到多重高维锁定!净化单位主力舰队……已抵达星云外围!它们正在强行突破!”
小武看着探测器,脸色惨白:“数量……太多了!我们被包围了!”
刀疤一把拉起杨穆白:“别发呆了!快走!”
众人冲向飞船。杨穆白回头看了一眼变得彻底黯淡的大厅,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古神残响最后的话。
“观测者……也有恐惧?”
它们到底在恐惧什么?
飞船刚冲出球形构造体,就看到远处星云屏障正被数十艘银色巨舰用蛮力撕开,巨大的炮口已经开始凝聚毁灭性的光芒。
而在他们正前方,一道新的空间裂缝毫无征兆地裂开,裂缝后面,不是熟悉的星空,而是一片不断翻涌、充斥着各种极端情绪的……彩色混沌。
守护者用尽最后能量喊道:“检测到超大型情感乱流!是古神陨落时散逸的本源形成的……‘心渊’!不能进去!进去会迷失!”
后有追兵,前是绝地。
杨穆白看着那片彩色混沌,体内的古神能量却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和……亲切感。
他深吸一口气,对刀疤说:“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