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说：“你死去。”
“你……”姬文远忽然拉起自己的空荡的袖子，“这个，你管不管？”
“你查出真相了么？”
“我当然……”
这时姬文远的随从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查出来了？”姬文远精神一振，扫了眼姜年，立即催促，“快说！”
随从面露为难之色：“世子，不如咱们先回府，属下再慢慢与你……”
“现在就说！”姬文远厉声打断他，“你当着大家的面说，当年那几个盗匪，是不是因为世子妃……因为姜年的缘故才伤了我？”
“这……”随从欲言又止。
“说！”
“是。”随从无奈，只得小心翼翼的说，“那几个恶徒，都是表小姐雇的……”
“我就知道是……你说什么？”姬文远脸色巨变，盯着随从，“你说是谁？你可给我弄清楚了！”
“属下查的一清二楚！”随从可不想背锅，既然说出来了，也就不再犹豫，“是表小姐拿钱给了那几个人，让他们到世子爷和世子妃的婚宴上闹事，不但要求把婚事闹黄，还要污了世子妃的名声……”
姬文远愣住。
周围一片安静。
人人都爱听八卦。
姜年附身在马背上，托着腮赞赏随从：“老周，你可太能干了。西伯侯府好几年都没能查出来的事情，你几天就查得一清二楚。”
随从有些尴尬：“世子妃……哦不，姜大小姐过奖了。实在是那几天，也没有去认真查证过。让您受委屈了，白担了这几年的骂名。”
“事儿又不是你做的，你倒也不需要道歉。”姜年看向姬文远，“姬世子，事儿既然都清楚了，以后可别再用你那条断臂再对我进行道德绑架了哦！”
韦三千讥讽道：“无耻极了。”又调笑，“你有这纠缠我们大小姐的功夫，不如回家好好查查你的表妹，还做了什么其他对不起你的事情。”
他出身商贾大家族，见过的宅邸阴私之事，可太多了。
姬文远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呆立原地。
周围都是的讥笑和低声的议论。
他一把推开随从，疾步朝西伯侯府走去。
窦摇摇正坐在床边看着摇篮里的孩子发呆，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姬文远，不由又惊又喜，连忙起身迎上去：“表哥你来了……”
啪！
姬文远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甩过去。
他力道之大，把窦摇摇打得直接摔在地上。
她震惊的抬起头，哇一声哭起来：“表哥，你为什么打我？”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姬文远上前一步，把她从地上抓起来，狠狠盯着她，“好一张纯洁无辜的脸！我竟被你哄骗这么多年！我这条胳膊到底是怎么没的，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窦摇摇的脸色刷的变了：“表哥，你在说什么，你的胳膊……不是姜年的缘故吗？”
“还敢撒谎！”
姬文远把她按在墙上，掐住她的脖子，怒吼道，“我已经让人查清楚，当年那几个歹徒，是你花钱雇来的！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污蔑姜年！”
窦摇摇呼吸变得困难，痛苦的挣扎着，恐惧让她忍不住求饶：“表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啊，我，我不能接受你和姜年成亲，所以才找了人……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我是让他们伤害姜年！你的胳膊，真的只是个意外……”
“你好狠毒的心啊！”
姬文远惨笑着，“你害我失去一条手臂，害我失去了骠骑将军的职位，你害我不能上战场建功立业！可你还装无辜，把这一切都推在姜年头上，让我误解她这么多年，伤害她这么多年……”
他好恨，好悔，好痛！
他松开窦摇摇，看着她瘫坐在地上咳嗽喘气，心里没有了半点怜惜，只有彻底的厌恶，“你给我滚，立即就滚！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你一眼！”
“我不要！”窦摇摇爬过来去抱住他的腿，哭着说，“表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留我在身边，让你做你的奴婢伺候你，好不好？只要你别赶我走！”
“滚啊！”姬文远抬脚把她踢开，怒吼着，“你这该死的贱人，若不是看在凯儿的份上，我早就一掌要了你的命！”
窦摇摇口鼻溢出血丝。
她摇摇晃晃爬起来：“表哥，你就对我这么绝情？”
“我对你根本就没有情！我一直爱的只有姜年一人！”
“呵！”窦摇摇心如死灰，忽然就笑了起来，“你说你的爱的是姜年？那这些年，你为了我，做出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又怎么算？你逼她在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里煮茶，把她长了冻疮的手按在热水里烫！逼她不停的放血出来给我喝！”
“闭嘴，你闭嘴，不要说了！”姬文远崩溃吼道。
“我偏要说！”窦摇摇冷笑着，使劲的戳他心窝子，“如今你后悔了？可人家的心里，早就没有你了啊！你可真是贱得慌啊！人家爱你的时候你虐待人家，人家不要你了，你又上赶着去求和好！”
“我叫你闭嘴！”
“你放心吧，姜年人家如今是五品血，多得是比你更好的男人上赶着要她！你，这辈子，也没可能了！”窦摇摇看着他悔恨痛苦的样子，竟觉得十分畅快。
姬文远怒极，上前又是一耳光。
窦摇摇喷出一口血来。
摇篮里的孩子被惊醒，发出哇哇大哭的声音。
姬文远被哭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对着孩子吼：“不许哭了！跟你的娘一样，都是下贱东西！”
“你凭什么吼我的孩子？”窦摇摇扑过来推开他。
“一个狗尾草，我便是舍了他又如何？”姬文远冷笑，“有他在，只会让年年更加介意！倒不如今天连着你们两个，一起收拾了！”
他说着便抓起了孩子。
“不！不要啊！”窦摇摇发出惊恐的叫声，哭着厉声道，“你不能伤害他！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凭什么伤害他！”
姬文远愣住，缓缓看向她：“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