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珠偏头望了一眼屋内,撇嘴解释:“我只是想帮娘娘盖一下被子。”
月华心疼的叹了口气:“那些东西不是盖被子就能消除的,也不知娘娘说了什么,让陛下发那么大的火。”
梦珠抿着嘴角,转身看向院子里:“主子们的事儿,我们做奴婢的怎么猜的中。”
月华轻拍她的肩膀,当是给她打气:“算了,去熬点粥吧,娘娘醒了,兴许想喝。”
“嗯。”梦珠点头应下,转身就去了小厨房。
太极殿,南宫翊半瞌着眉眼,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撑着太阳穴,听着殿中的月影正在禀报的事,忍不住嘲弄的笑出了声。
再联合奏折上关于楚威的弹劾,他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蠢的人。
当今圣上的岳丈,这几个字他居然也敢明目张胆的拿来用。
若真要说谁担得起这个身份,目前看来也只有沈随安了,毕竟他和顾潇潇的感情在那儿摆着的。
“陛下,除了上述诸事,属下还有一事补充。”
月影停顿了一下,见南宫翊没有反应,才又接着开口。
“昨日元宵夜宴期间,楚威目无法纪,公然霸占县令夫人,此事在当地已是人尽皆知。
奈何楚威势大,百姓们慑于其淫威,即便满心愤慨,也无人敢贸然声张。”
收回思绪,南宫翊将手里的奏折随意一丢,起身从袖口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他。
“带上证据,速去将人捉拿归案,若他不从,就地斩杀,但要把头颅带回来。”
“是。”月影弯腰接过令牌,后退着离开了房间。
这件事落幕,他也算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自开国以来,瑾国东南方的土匪和黑恶势力就一直盛行。
他的先辈们也不是没管过,但每次都没有斩草除根,过不了多久那些势力就又回来了。
这次,他让本就是恶霸出身的楚威去做这件事,效果倒比先辈们做的要好许多。
眼下,那些人大势已去,只要抓住机会将其根基拔掉,就可以永绝后患。
那片土地肥沃,届时,也可以成为瑾国的一大助力。
“来人,传沈行之。”
朝堂之上,目前而言,他能无条件信任的人也只有他了。
楚威倒台后,那些余孽肯定会蠢蠢欲动,若提前埋伏好,到时候就可以将其一网打尽。
哎,若不是因为换魂蛊耽搁着他身体不太稳定,这些事早该处理好的。
另一边,顾潇潇在滴答的雨声中悠然转醒,因为没有发出动静,所以候在屋里的梦珠也就没有发现。
望着帐帘,她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酸涩了才缓缓闭上。
待缓过劲来后就又睁开,这样来来回回的发呆让她暂时得到了想要的宁静。
太可怕了,南宫翊太可怕了,昨晚太可怕了,好几次,她都以为她要死在他身下了。
所以昨晚,他是真的已经发现她和阮牧辰见面了还是纯猜测的?
若真发现了,那她和阮牧辰是不是都得遭殃?
其实她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因此连累了阮牧辰才真的会让她内疚一辈子。
天家威严,最忌纤尘染指,纵使他们清白无涉,可单是并肩而立,就已经足够成为被问罪的铁证。
想到这儿,顾潇潇突然有些后悔让阮牧辰去做的事了。
光是一个怀疑就已经搓掉了她一层皮,要是这件事在落实之前被发现,那他们还不得死无葬身之地。
哦不对,应该是,株连九族~然后尸体被丢去乱葬岗……
顾潇潇思绪滑坡,突然想起昨晚南宫翊疯狂之前说的话。
生同衾,死同穴……
这本来是一句十分浪漫的情话,但从南宫翊嘴里说出来好像就完全变了味道。
听他那意思,是连死都不会放过她,哪怕做鬼也摆脱不了他皇后的身份。
这种极端的占有欲她只在现代言情文的霸道总裁身上看到过。
从前她只傻乐,如今落到自己头上了才知道霸道和占有欲并非好词。
顾潇潇静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思绪一会儿飘到这儿,一会儿飘到那儿,宛如一摊不会流动的死水。
转眼晌午将至,月华悄然进屋,想看看顾潇潇什么情况,却发现她早就醒了。
梦珠心虚的咧着嘴,连忙上前去扶她:“娘娘,您什么时候醒的啊?奴婢都不知道。”
“就醒了一会儿而已。”她声音沙哑,让人几乎听不清咬字。
月华走到另一边,轻手轻脚的扶住她的手臂,生怕弄疼她:“娘娘慢些。”
顾潇潇眉头紧皱,强忍着身体的酸楚和下面传来的刺痛,一点点靠向床头。
她表情呆滞,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破碎的感觉让人看得心碎。
月华在心里暗暗叹息,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刚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娘娘,上午陛下传唤了沈将军觐见。”
果然,能让她有反应的只有沈家人。
她眉眼微动,依旧愣愣的:“他们说了什么?”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月华观察着她的反应,如实回道。
她话音一落,就见顾潇潇眼中刚冒出来的点点星光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了下去。
可她不是故意吊她胃口,是真的不知道。
梦珠站在一旁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转眸间看到桌上的药瓶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娘娘,这是陛下让江太医送来的药,奴婢给您上药吧。”
她拿过药瓶走到床边,边说边去掀顾潇潇的被子。
顾潇潇不解的盯着她手里的慈玉瓶,抗拒的往后撇了撇身子:“这是什么药?”
“就是……”梦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一味的用眼神示意她。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顾潇潇的脸立马红成了血滴子。
她伸手将药瓶接下,不好意思的侧过头:“我自己来。”
可僵硬的动作却让梦珠放心不下:“您身子不便,还是让奴婢来吧。”
“真不用,你给我,我自己来。”顾潇潇红着脸,捏着药瓶不撒手。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