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俯首认错，俊脸凑近她哭花的小脸，低声下气地赔罪：“对不起，宝宝。”
“昨天是我不好，你想怎么教训我都行，别气了好吗？”
他声音里浸着悔意，指尖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珠，动作温柔得仿佛怕碰碎了易碎的琉璃。
可傅清嫣却仍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对他的道歉充耳不闻。
她只是闭着眼，泪水如泉涌般流淌，身子哭得一抽一抽。
司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各种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倒，什么“以后都听你的”、“再也不敢了”、“狗狗错了”……的话说尽，只求她能消气。
可她充耳不闻，只是一直在哭。
哭到最后，连声音都嘶哑得发不出了，眼前也渐渐被泪水模糊成一片朦胧的水雾。
“宝贝，嫣嫣？你怎么了？”司晏将她娇小的身子往怀里拢了拢，低头凝视着她，眸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疼惜。
她费力地张了张唇，声音轻得像一缕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烟，“我有点晕……”
尾音染着几分虚浮的颤，又弱弱地添了句：“好饿。”
许是低血糖作祟，加上体力耗损过度，又哭了那么久。
“等着，我去把粥端过来。”
司晏心头一紧，连忙将她放回床上，转身便匆匆去了厨房，舀了一碗锅里的红枣南瓜小米粥。
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吹凉了才递到她唇边。
傅清嫣就着他的手喝了一碗，便阖上眼躺回枕上，眉眼间残留的媚态尚未散尽，脸颊却已比方才添了几分血色。
男人在床边坐下，眉宇间忧色未褪，大手仍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背，仿佛这样便能抚平自己心中的愧疚。
是他不好，昨夜实在过分了。
明知她娇小……却仍狠下心肠欺负了她，将她折腾得几度晕厥。
“嫣嫣，好点了没有？”
她缓缓睁开眼，水眸中仍蓄着委屈，瘪了瘪嘴，声音软绵绵的：“好多了。”
司晏伸手抚了抚她散落在枕上的长发，指节轻柔如拂过花瓣，“是不是很疼？”
他嗓音哑涩，眼底愧疚翻涌，仿佛要将所有的悔意都揉进这句话里：“对不起，是我失了分寸。”
傅清嫣见他这般模样，心里那点儿委屈又悄然软了下来。
她伸出指尖，轻轻反握住他宽大的手掌，声音低软：“我还好，就是…你…”
傅清嫣顿了顿，脸上泛起一层薄红，仿佛染了朝霞，尾音轻得几乎被自己的呼吸吞没：“我感觉自己要死了一样……”
她想起昨夜昏睡后，他似乎给自己按摩了许久，又上了药，是以除了浑身使不上力气，倒没觉得身上疼得厉害，只是四肢软得如绵，还有那处……
“还是感觉好撑。”
他低头吻了吻她微颤的唇瓣，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小骗子，不疼怎么一直哭？”
“我以为你哪里不舒服，要吓死我是不是？”
他指尖抚上她眼角，似是要拭去那残留的泪痕，声音里含着沉甸甸的自责：“我知道我昨天过分了，有没有伤到……”
她脸上红晕更甚，咬着唇，声如蚊蚋：“没有，是被你吓到了，醒来那里也……我的腿都合不拢了。”
说着，她鼻子又酸了，抽了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以为自己被你弄废了。”
“对不起宝宝，是我太凶了，以后不这样了。”
司晏将她往怀里揽了揽，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声音带着几分将信将疑：“真的吗？”
“可是……你之前不是很想吗？”
他郑重地点头，喉头滚动，声音里浸着悔意：“真的，昨天就够了。”
他轻轻捏了捏妻子的小手，指节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那愧疚刻进骨血：“我不想伤到你，也不想再看到你这样哭。”
“困不困？再睡一会好吗？”
她点了点头，嗓音带着撒娇的软糯：“嗯，要你抱着我睡。”
司晏应声“好”，将她搂进怀里，大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像搂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窗外日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在他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他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指尖轻拍她脊背，动作温柔得仿佛怕惊碎了她的呼吸。
不多时，怀中人儿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终于沉沉睡去。
他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疼惜，有自责，亦有深不见底的眷恋。
……
寒风裹着年味扑面而来。
两人从岭县坐火车回京市，人挤得跟下饺子似的。
司晏托关系弄了两张卧铺票，在车上没多折腾，傅清嫣一路睡到京市。
老爷子知道司晏早上火车到，早就让小李开着车去接。
火车到站，人潮汹涌。
傅清嫣穿着棉袄，围巾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眸子，透着股子灵气。
司晏高大挺拔，黑色棉袄敞着怀，手里拎着两个行李箱，胳膊却牢牢圈着她的手，生怕她被挤散了。
他们出了火车站，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老式汽车“突突”响着，车边站着个皮肤黝黑的男同志，是司老爷子身边的勤卫兵小李，他正靠在车边，时不时的跺跺脚取暖呢。
李博跟着老爷子三年多了，嘴巴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特能唠。
两人认识三年多，司晏熟稔的打招呼：“李博！大冷天还让你跑一趟，辛苦了！”
李博嘿嘿一笑，露出白牙:“没事，三哥，你可算回来了！”
司晏点头，拉过傅清嫣介绍:“这是我媳妇，傅清嫣。嫣嫣，这是李博，跟了爷爷三年了，咱自家兄弟。”
傅清嫣含笑点头，声音轻柔:“李同志，你好，麻烦你了。”
李博挠挠头，咧嘴道:“应该的，嫂子！老首长在家等急了，咱赶紧回吧！”
他瞥了眼傅清嫣，心里暗戳戳想：我滴个亲娘嘞，三嫂长得比文工团的女同志还俊！
跟三哥站一块儿，活脱脱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