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陈咸鱼还是很有分寸感的。虽然是伍奶奶叫他们三个小家伙午休的。但陈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在人家地盘上跟两个小萝莉同床共枕?夭寿哦!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万一睡相不好一脚把小祖宗踹下床,或者被林可依当成抱枕……那画面被查房,陈野觉得自己这45岁的老心脏承受不来。
他果断选择了更有(安)格(全)调(性)的消遣,怂得一批的溜达到书房,打算用知识武装自己 顺便“陶冶情操”。
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唐宋诗选》,陈野踱到窗边往书桌旁那张铺着软垫的藤椅上一摊。冬日的暖阳透过窗棂,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还有几缕正好落在他摊开的书页上。老干部的阅读姿势很深沉且舒适,没翻两页,那暖融融的光线就像带着催眠,诗集上的字儿……嗯,怎么看怎么像催眠符,眼皮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睁一下,闭一下,再睁一下……彻底合上。“呼…” 轻微的鼾声很快融入了书房静谧的空气里。
不知睡了多久,陈野一个激灵醒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骨头缝里都透着暖洋洋的惬意。估摸着时间叶萱小祖宗应该差不多醒了,便溜达着往后院去。
后院挺安静的,空地上,只有林可依小朋友一个人,正全神贯注地蹲在围墙根下,对着一小堆沙子进行“大型土木工程”。旁边还杵着几袋没开封的水泥,陈野瞄了一眼,心里嘀咕:‘伍奶奶这是要翻新花坛还是盖个狗别墅?
环顾一圈,没看到小叶萱的身影。陈野走过去,蹲在林可依旁边。小姑娘明显也是刚起没多久,头发乱得像被小猫咪蹂躏过的毛线团,几缕发丝还黏在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小脸蛋上甚至蹭了几道灰扑扑的沙痕。
“小米,”陈野轻声问,“小萱呢?还没起来?”
林可依抬起头,看见是陈野,小脸上立刻绽开笑容:“嗯!小萱姐姐还在睡呢!” 她献宝似的把手里的小铲子递过来,“小野哥哥,玩沙子吗?”
陈野看着她那沾着沙粒、甚至有点靠近嘴角的小脸,忍俊不禁:“你看你,玩沙子嘴巴上脸上都是沙,别舔到嘴里去了,把嘴巴闭紧。” 他也没接铲子,而是伸手想帮她擦擦脸。估计是她刚才挖沙太投入,小手脏兮兮地就去撩头发、摸脸蛋,结果把自己整成了小花猫。
“唔唔唔呜嗷呜~~~” 林可依乖乖地站在陈野跟前,任由他用小手擦脸,纯净的大眼睛盯着他的脸瞧个不停,小脸上满是天真。
陈野被她看得有点发毛,一边用指腹小心地擦掉她脸上的沙粒,一边打趣道:“小米,你看的我好害羞呀。”
“咯咯咯……”林可依被他逗笑了,清脆的笑声像银铃。笑完了,她忽然很认真地说:“小野哥哥,你是个好人。”
“嗯?”陈野擦脸的动作一顿,有点懵。继上次被伍奶奶发“好孩子卡”之后,现在又被发“好人卡”了?
林可依喜滋滋地解释:“我的奶奶经常给我擦脸蛋,你是第二个呢!”
陈野心里有点软软的,感叹:“因为我给你擦脸蛋,你就觉得我是好人吗?”
林可依点头,她的判断标准很简单,但是很实用,目前为止,除了她的家人,没人给她擦过小脸蛋,关心她的也很少,她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嫌弃的小可怜。
陈野说:“小米这么可爱,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小野哥哥,你喜欢我吗?”林可依的眼睛亮晶晶的,可能是陈野叫了她的小名觉得很开心。陈野觉得这个时候是个人就不可能说不喜欢,何况陈野是发自内心的说。
“当然喜欢你,可爱的小孩子就应该是你这样的。”
小孩子不应该是陈野这样的,毕竟是个45岁老男人魂穿的灵魂,也不该是幼儿园唐晓白那样的,晓白想的太多,比同龄人要懂得更多。如果是在完整幸福的家庭,那么她会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
但是可惜,她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家庭比较困难,这就注定她活的要比其他的小孩子苦,因为她太懂事了。
小孩子也不应该是许多多这样的,作死小能手、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许多多是当父母最头疼的。
林可依是最理想的小孩子,天真,单纯,没有太多小心思,想什么说什么,大人很容易知晓她的心思,知道如何照顾她,大人不苦恼,她也不会受委屈。只是不知道林可依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被人嫌弃的小可怜。
陈野觉得林可依她还很是独立,一个人可以自己找乐子,爱笑,坚强,她的心里只会装快乐的事情,早上陈野也不知道林可依在,没给她带礼物,也不会生气,依旧开心的和小叶萱一起看微型模型。
陈野刚说完,忽然感觉脸上有点湿,他被偷亲啦!
林可依踮起小脚,亲了他一下,旋即咯咯咯的大笑,仿佛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小野哥哥,我也喜欢你,咯咯咯。”
陈野对林可依哭笑不得,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说:“好啦,给你擦干净了,去洗手,别挖沙子了,玩点别的。”
林可依抬起小脸蛋,趁热打铁,询问小野哥哥,她能牵他的手手吗?
于是,林可依不仅亲了陈野,还牵了他的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走廊传来一声轻咳。
不远处的走廊下,伍奶奶正牵着刚睡醒、脸蛋还红扑扑的小叶萱站在那里,明显是已经到了好一会儿了。脸上带着一种……看戏看了全程的了然微笑。而叶萱小祖宗…小丫头鼓着腮帮子,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陈野那只被林可依牵着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我的小野哥哥脏了”的控诉和委屈,那表情分明在说:我就睡了个午觉,我的小野哥哥就被别的小姑娘亲了,还牵了手,我好可怜鸭!
陈野:“……” 完犊子,大型社死+修罗场现场!,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试图解释:“呃,那个,伍奶奶,萱萱,我们……”
伍奶奶笑得慈祥,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温和地说:“好啦,都去洗洗手,准备吃点心了。” 眼神示意陈野和林可依都跟上。
陈野看看左边一脸天真无邪、还在晃他手的小米,再看看前边那个浑身散发着“我很委屈但我不说”低气压的醋坛子,内心哀嚎:‘夭寿阿,女人果然难搞,而且这难度系数还不分年龄段,从五岁到五十岁到五百岁’ 他感觉自己站在了名为“修罗场”的悬崖边,瑟瑟发抖。
点心时间,气氛微妙。小叶萱全程化身沉默的小仓鼠,只埋头啃点心,就是不跟陈野说话。陈野如坐针毡,感觉伍奶奶慈祥的目光都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毫不怀疑,只要伍奶奶一转身去厨房放盘子,自己那两条可怜的小胳膊立刻就会遭遇“爱的铁钳”!
不行!得自救!在“作死”和“暖心哥哥”的岔路口,陈咸鱼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趁着伍奶奶起身去厨房的宝贵空档,陈野立刻祭出终极法宝,他凑近叶萱身边,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小声说:“小萱,想不想听故事?《除妖录》是大结局哦,开不开心?”
小孩子果然好哄,会因为一点点开心的事情就转移了注意力。
前一秒还乌云密布的小脸,瞬间晴空万里。小叶萱的眼睛“噌”地亮了,她明明刚吃完点心,还是飞快地拉着陈野,又去零食柜里扫荡了一波薯片、果脯,还不忘指挥林可依抱上几罐椰汁,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鹿,带头冲向了后院凉亭,林可依也欢呼一声,屁颠屁颠地跟上。
陈野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庆幸自己成功启动了“故事哄娃保平安”模式。他老老实实地去书房拿来之前寄给小叶萱的稿子,两个小姑娘已经并排坐好,捧着椰汁,四只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化身最虔诚的小听众,异口同声地催促:“快讲快讲!”
陈野清了为了狗命也想快点,只是稿子有点乱,估计之前寄给小叶萱的时候,伍奶奶没注意都放一起了。他需要先找到之前第五卷断章的“弥勒求婚名场面”:
“月夜下,弥勒和尚突然单膝跪地!珊瑚女侠吓得‘噌’拔出飞来骨:‘有埋伏?!’
弥勒举起一束不知从哪薅来的野花,深情款款:‘请和我一起活到变成皱巴巴的老头老太,看孙子们揪云母的尾巴毛!’
黑暗中,珊瑚的耳根‘腾’地红透了,强装镇定:‘…先,先把奈落那老妖怪埋了再说!’
两人交握的掌心突然发烫,弥勒手上那该死的风穴疤痕,竟然‘滋啦’一声化作青烟消散了!‘哈哈哈!’弥勒高兴得原地蹦起三圈,‘原来诅咒最怕结婚誓言!’”
两个小姑娘看着陈野手忙脚乱的样子咯咯笑,还好第六卷比较少,只有四小节,大结局陈野还犹豫着没写出来。陈野从后往前翻,终于翻到了之前断章的地方。清了清嗓子开始读起了第六卷的新内容。
第六卷第一小节:
白帝(杀生丸)那把酷炫的爆碎刀,“唰”地削平了奈落那座恶心的肉塔,绿光所过之处,妖肉滋滋作响,再也无法再生!“半妖,别碍事。” 白帝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坨子。
“你才碍事面瘫脸!” 朱厌(犬夜叉)嘴上不服输,手里的铁碎刀却非常诚实地挥出一道金光,精准地补上了肉塔的裂缝。
玲抱着瑟瑟发抖的小妖怪在安全区挥手呐喊:“朱厌加油!白帝大人笑了哦!”
白帝的嘴角瞬间绷得比钢板还直:“…多嘴。”他手里的爆碎刀光芒“嗡”地一下更亮了,亮瞎狗眼的那种。
第六卷第二小节:
巨大的肉山突然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素心(桔梗)的幻影在宝玉中若隐若现。“素心!” 朱厌脑子一热,纵身就跳了进去!瞬间被蠕动的血肉吞噬!
“朱厌——!” 巫月(戈薇)惊得魂飞魄散,射出的破魔箭矢却被无数触手死死绞住!奈落那令人作呕的尖笑响彻天际:“都去混沌珠(四魂之玉)里团聚吧!哈哈哈!”
在意识被黑暗彻底吞噬前,巫月只模模糊糊听到小狐狸七宝带着哭腔的呐喊:“巫月!许愿前一定要看清说明书啊——!”
第六卷第三小节:
巫月发现自己飘浮在一个星光点点的奇异空间里,眼前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历代混沌珠(四魂之玉)许愿者的翻车实录:
- 某无敌宗主许愿“天下无敌”,结果变成了刀枪不入的…咸菜石雕?村民天天拿他晒咸菜!
- 某强大巫女许愿“彻底消失”,结果反被混沌珠消化吸收,成了奈落提升妖力的大补丸!
- 奈落的幻影还在空间里不甘心地嘶吼:“我要素心永世不灭——!”
巫月看得目瞪口呆,抱着胳膊忍不住吐槽:“喂!你们许愿前都不看看前面人的结局的吗?这说明书是得有多厚没人看?”
第六卷第四小节:
混沌珠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巫月耳边循循善诱:“来吧,许下你的愿望…让朱厌变成真正的人类?或者复活素心?甚至…成为统治大明的女皇…”
巫月眼前飞快闪过无数画面:朱厌偷吃泡面被烫得龇牙咧嘴跳脚;白帝被玲硬塞了一块烤得焦黑的地瓜,面无表情地啃完,还偷偷用袖子擦掉她鼻尖的炭灰…这些鸡毛蒜皮、却又无比鲜活的日常片段,像暖流一样涌进心里。突然,她福至心灵,对着混沌珠大声喊出:“我的愿望是——混沌珠!永远消失!”
混沌珠的光芒瞬间像短路一样疯狂闪烁、缭乱!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膨胀、塌缩…最后“咻”地一下,缩成了一个奇点,彻底消失了。
四年后…
大学毕业证书在课桌上闪着光,巫月第108次抚摸巫月湖的照片。深吸一口气:“大明急救员,开工啦!” 她纵身跃向熟悉的湖里…
“噗通!”
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全身。巫月挣扎着爬上岸,浑身湿透地坐在湖边,看着眼前完全没变的景色,懵了:“...怎么回事?怎么还是在现代?没穿回到大明?”
陈野翻完了最后一页,喝了口椰汁润喉,瞥见两个小姑娘紧张得都忘了呼吸。因为黄文文她们去了京城,稿子都是通过邮局寄过来的,之前的稿子也就到这里了。看着两双眼巴巴看着的眼睛和还没下山的太阳,陈野担心要是断章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陈家大门。陈野已经看到小叶萱开始皱起来的眉毛,为了小命着想,只好把之前已经在狗脑子里过了好几遍的大结局拿出来说了,并为了不被打死,默默的选了自己的狗命为重。
第六卷第五小节(陈野保命特供版)
巫月失魂落魄地走在雨幕中,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也毫无知觉。突然,刺耳的汽车鸣笛撕裂雨幕,刺眼的强光瞬间吞噬了她的视野,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鹰隼般迅捷的黑色身影飞掠而至,将她猛地拽离险境!
“笨蛋,五百年了还是不会看路!” 一个熟悉到灵魂都在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
巫月猛地抬头,只见来人的兜帽被风刮落,月光般流泻的银发在车灯的强光中飞舞那张咬牙切齿、写满担忧和怒气的俊脸近在咫尺——不是朱厌是谁?他火红的火鼠裘下摆还扫过她呆滞的眼睫…
珊瑚正追着三个满地乱跑的小豆丁喂饭:“臭小子们别跑,把饭吃了。” 另一边,弥勒法师被巨大的飞来骨牢牢钉在墙上,一脸生无可恋:“老婆大人饶命!我再也不敢教太孙们摸姑娘手看手相了!”
狐狸七宝顶着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正在努力coS白帝大人的冰山脸,结果被忠心耿耿的邪见追着满院子打:“玷污白帝大人英姿!罪该万死!”
玲举着一块烤得依旧有点焦黑的地瓜,献宝似的递给白帝。白帝大人面无表情地接过去,慢条斯理地啃完,然后极其自然地用袖子擦过玲鼻尖沾染的炭灰,淡淡评价:“…尚可。”
巫月看着这一切,幸福得冒泡,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穿着骚包汉服、正试图把一桶泡面藏进袖子的朱厌:“喂,说真的,这五百年…你怎么熬过来的?”
朱厌手忙脚乱地把泡面塞好,耳根微红,别扭地看向远方:“…也没干啥,就是在时代树顶,看了三五百场流星雨…雨而已。” 晚霞的金辉温柔地洒落,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珍而重之地塞进巫月手心。
褪色的泡面包装袋上,歪扭字迹穿越时光
「等巫月处,有老婆饼」
(故事结束)
故事讲完,凉亭里一片安静。夕阳的余晖给两个小姑娘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陈野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打了一场仗还累。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两位小祖宗的表情。
短暂的寂静后,凉亭里爆发出热烈的反响!
“哇——!!” 林可依激动得小脸通红,使劲拍着小手,“朱厌好厉害!等了五百年!还有老婆饼!”
叶萱虽然努力想维持一点“我还在生气”的小表情,但亮晶晶的眼睛和上扬的嘴角彻底出卖了她。她得意地晃着小脑袋,仿佛早就知道会是完美结局:“哼,我就知道小野哥哥不会乱写的!”
听着两个小姑娘叽叽喳喳、巴拉巴拉激动地讨论着剧情,争辩着是白帝擦炭灰更帅还是朱厌藏泡面更搞笑,陈野咸鱼瘫在藤椅上,感受着劫后余生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