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
善逸盘腿坐在病床上,手里攥着面小圆镜,手指扒拉着额前的碎发,左照照右看看,嘴里还念念有词:“嗯……还好还好,总算没掉头发了。”
他放下镜子,伸了伸胳膊,又晃了晃腿,关节只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只有手掌上还残留着紫色余毒的痕迹。
话说,炭治郎和伊之助被身为柱的忍小姐带走,开始所谓的机能恢复训练已经一周了。
忍小姐的声音好独特啊,毫无规律,有些可怕,但静弥姐在的话,又很温柔。
忍小姐在治疗那些被变成蜘蛛的人们时,就像是女神一样,大家都一边哭泣着,一边聚集到了忍小姐身边。
然后,还超级可爱,感觉光靠脸就能吃饭了。
静弥姐也是,长得超级漂亮,虽然看起来清冷,但是一直都很细心温柔。
“话说回来,炭治郎和伊之助跟着那么可爱的忍小姐训练,应该很开心才对,但是……”
话音未落,病房门就被拉开。
炭治郎和伊之助走进来,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衣服被汗水湿透,紧紧裹在身上,连平日里挺得笔直的背都垮了下来。
伊之助没了往日的锐气,耷拉着猪头,连走路都打晃;
炭治郎的脸颊苍白得没半点血色,额头上还在冒冷汗,眼睛半睁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栽倒。
“欢迎回来!今天训练……怎么样啊?”善逸的声音本来挺亮,看到这俩人的模样,硬生生咽回去半截,变得有点发虚。
是的,自从去了机能恢复训练,他俩每天就这样回来。
那俩人没应声,只是像被抽了线的木偶似的,“飘”到各自的床边。
炭治郎扶着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爬上床,抓起被子往身上一裹,连脑袋都快埋进去了;
伊之助更直接,“咚”地躺倒在床上,扯过被子裹成个球,连平时喊“本大爷”的力气都没了。
过了好半天,被子里才透出两道气若游丝的声音:“抱、抱歉……”是炭治郎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伊之助则闷在被子里,含糊地哼了句:“不要在意……”
善逸看着这俩活像被榨干了的模样,后颈“唰”地冒了层冷汗。
他手都在抖,声音瞬间变尖:“喂!你们倒是说清楚啊!到底训练了什么啊?我、我明天也要去了啊!!”
被子里的两人没再回话,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像是累得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第二天。
善逸的手指几乎要嵌进炭治郎的病服衣角里,那软塌塌的布料被他攥出几道深褶。
连脚步都迈得像踩在棉花上,碎碎念的声音裹着第一次训练的慌张,飘在清晨的走廊里:“炭治郎,我真的没问题吗?好可怕……我不想去啊……”
炭治郎和伊之助没接话,都低着脑袋飘着往前移动。
昨天和伊之助被三小只做恢复训练的疼痛感,和又一次被香奈乎轻松打败的画面在脑子里打转,那种连女孩子都赢不了的挫败感,像块石头压在胸口。
善逸见两人都不吭声,更慌了,手指把炭治郎的衣角攥得更紧:“你们别不说话啊……是不是训练特别可怕?”
直到伊之助一把拉开训练室的门,“哗啦”声划破沉默,善逸原本缩在炭治郎身后的身子突然僵住。
下一秒,他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松开,眼睛瞪得溜圆,金色的短发都跟着激动地翘了起来,刚才的慌张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训练室里没有往常的汤药杯,也没有孩子们的身影,只有晨光斜斜落在中央,静弥正站在那里。
她身着黑色队服,外罩一件雪色羽织,羽织的下摆随着她的站姿轻轻垂落,在晨光里像一片凝结的霜雪。
那头银白长发柔顺地披在背后,衬得她蓝色的眼眸愈发清冷,可看向三人时,眼神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
她手里握着一把木刀,旁边的架子上还并排放着三把木刀,显然是早备好的。
“静、静弥姐?!”善逸的声音瞬间拔高,像被雷劈中似的亢奋起来。
他往前凑了两步,“是你来带训练吗?太、太幸运了吧!”他盯着静弥的脸,脸颊泛起红晕,连呼吸都变快了,完全没了刚才的怯懦。
炭治郎和伊之助这才猛地回过神,齐齐愣住。
炭治郎原本耷拉的肩膀微微绷紧:“静弥姐?我们以为还是葵小姐他们……昨天都没说要换人啊?”
伊之助的目光瞬间黏在静弥手里的木刀上,刚才的丧气一扫而空:“喂!纹逸,别光顾着看花痴!这木刀是要教我们变强了吧?!”他说着就想去拿架子上的木刀,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憋屈了老久的斗志终于冒了头。
“什么花痴啊!你这只在山里长大的野猪懂什么!还有我叫善逸!”善逸立刻回头反驳。
可转脸看向静弥时,又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声音都软了八度,“静弥姐又漂亮又温柔又强,能被她训练是我的荣幸啊!”
静弥看着善逸夸张的反应,眼底掠过一丝浅笑:“抱歉没提前说,昨天和忍商量后,觉得你们的身体已经足以支撑训练了。所以从今天起,由我来指导你们。”
“那么,先挥刀1000次吧,并且尽量保持全集中呼吸。”静弥的声音清冷如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哎?”炭治郎的表情瞬间变得勉强,他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胸口,使用全集中呼吸后肺部残留的隐痛似乎又开始作祟,
“全集中的呼吸稍微使用一下就很费劲了,还要在挥刀时一直保持吗……”
静弥的目光扫过三人,语气平静地科普:“一直进行全集中呼吸的话,做得到的人和做不到的人之间会有天差地别的。像柱们和香奈乎,已经能进行全天24小时的全集中呼吸了。不过它没那么容易练,你们进度可以慢点,重点是找到呼吸和动作的节奏。”
她顿了顿,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鼓励,“现在开始练习,就是为了缩小这差距。”
“那种事真的能做到吗?”伊之助咋舌,却立刻攥紧了拳头,“但本大爷会试试看的!肯定比权八郎和纹逸先做到!”
善逸看着静弥那张清冷又漂亮的脸,刚才的退缩瞬间被亢奋取代,他拍着胸脯大喊:“我也会试试的!为了静弥姐,别说1000次,就算是——”
“呼——”
话音未落,一道木刀破空声响起,善逸的屁股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啊!!好痛!!”善逸惨叫着蹦起来,手里的木刀差点甩飞,“静弥姐你干什么啊!!”他揉着屁股,委屈地瞪着静弥。
“那么,开始吧。”静弥收回木刀,没管善逸的叫喊。
训练室里立刻响起了木刀划破空气的“呼呼”声。
炭治郎的呼吸一开始还算平稳,每一次挥刀都力求标准,木刀的轨迹沉稳如钟摆。
但挥到第两百次时,肺部的疼痛开始蔓延,他的呼吸节奏不可避免地乱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哈……哈……”他咬着牙调整呼吸,试图将氧气再次均匀地输送到四肢,心里默念着祢豆子的名字,疼痛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伊之助则是一副“谁怕谁”的模样,挥刀的力道十足,每一次都带着破风的锐响。
可他的呼吸完全是凭着一股蛮力在支撑,没多久就变得气喘吁吁,脸涨得通红。
“不行……本大爷怎么会输给这点训练……”他不服气地低吼,硬是把紊乱的呼吸强行压下去,挥刀的速度却悄悄慢了下来。
善逸的状况堪称“跌宕起伏”。一开始他还盯着静弥的方向,硬撑着喊“为了静弥姐”,可挥到第一百五十次,胳膊就像灌了铅似的沉,呼吸也开始断断续续。
他偷偷把挥刀幅度缩小,想着能蒙混过关,结果后腰突然被木刀敲了一下。
“啊!!痛痛痛!!”善逸抱着腰跳脚,眼泪都快出来了,“静弥姐你又打我!就算你是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我也觉得做不到啊!这胳膊都快断了!”他喊得理直气壮,一半是真痛,一半是想撒撒娇让静弥手下留情。
“姿势变形,呼吸散乱,这叫努力?”静弥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放松,别绷这么紧,反而更累。”
指尖的微凉触感让善逸瞬间消了一半的委屈,他嘟囔着“知道了”,乖乖调整姿势,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哀嚎,1000次也太多了吧!
“炭治郎,呼吸沉到腹部。”静弥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走到炭治郎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腰侧,“不要光靠肺部硬撑。”
炭治郎浑身一僵,随即感激地颔首,按照静弥的指导调整,果然感觉呼吸顺畅了些,挥刀的动作也更连贯了。
“伊之助,别光用蛮力。”静弥又转向伊之助,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你的呼吸像破风箱,这样坚持不了三百次。试着跟炭治郎一样,把呼吸和动作结合起来。”
伊之助哼了一声:“本大爷当然知道了!冷女人!”却还是下意识地放缓了挥刀的节奏,努力去感受呼吸的韵律。
虽然依旧别扭,但至少呼吸不再像之前那样乱得一塌糊涂。
而善逸这边,只要他一有松懈的苗头,静弥的木刀就会“准时”落下,可每次打完,又会耐心纠正他的动作。
他一边喊痛,心里的退堂鼓一边敲了又敲,却还是硬着头皮挥下去,毕竟炭治郎和伊之助都那么努力。
“啊!!又打我!就算静弥姐是大美女,我也快撑不住了啊!”
“手腕再沉一点。”
“呜呜呜我的腿……”
“全集中呼吸别断,再试一次。”
训练室里,善逸的惨叫声、静弥的指导声,还有木刀的破空声混在一起,倒也热闹。
炭治郎看着善逸那副“痛并纠结”的模样,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这家伙,明明嘴上喊着做不到,手里的刀却从没停过。
时间在反复的挥刀和纠正中一点点流逝,训练室里的光线从斜斜的一道,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五百次……八百次……九百次……
善逸的胳膊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每一次挥刀都像是在搬动巨石,一边挥刀一边保持全集中真的太难了啊!
“哈!”他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一声,木刀带着破风的声音挥出,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当第一千次挥刀的破空声落下时,善逸几乎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木刀“哐当”一声掉在旁边。
炭治郎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脸上却带着满足的微笑;
伊之助直接躺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我要比权八郎更快,我是最强的……”
善逸则是四仰八叉地摊着,像一滩软掉的面条,伸手揉着自己被打了无数下的屁股和小腿。
静弥走到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三条毛巾,分别递给三人:“休息十分钟,然后我们练习步法。进度可以慢,但基础必须打扎实。”
“还有步法?!”善逸的哀嚎声再次响起,这次是真的快哭了,“我真的动不了了啊!”
但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挣扎着坐起来,哭哭唧唧接过毛巾擦了擦汗。
炭治郎擦着汗,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伊之助已经开始琢磨待会儿的步法要怎么“碾压”同伴;
就连善逸,也只是哀嚎了两声,就乖乖调整呼吸,因为他知道,静弥姐正用最严格也最认真的方式,带着他们一点点靠近“变强”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