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林死死地盯着温元,眼中是百战余生的刑警所特有的审视和冰冷。他没有被温元那句故弄玄玄的话激怒,只是冷冷地一挥手。
“带走!封锁现场,技术科的同事,把这里的一粒灰尘都给我带回去分析!”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温元的手腕。直到此刻,他才仿佛从那种“神祗”的角色中脱离出来, oщyтnmo地皱了皱眉。肉体的束缚,终究是凡俗的。
特警将他押解出去,经过那堆散落在地上的档案时,温元的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女孩的名字和照片,眼神里非但没有悔意,反而流露出一丝艺术家看待未完成作品的遗憾。
市公安局,审讯室。
刺眼的白炽灯驱散了所有阴影,也照亮了温元脸上残留的污泥和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囚服,坐在审讯椅上,姿态依旧从容,仿佛他不是在接受审讯,而是在进行一场学术访谈。
赵铁林和刚刚换好干爽衣服、脸色依旧苍白的肖冉坐在他对面。
“温元,你的真实姓名,职业。”赵铁林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开始了例行程序。
“温元,心理学博士,江州大学客座教授,温元心理工作室创始人。”他流畅地回答,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这些,你们不是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吗?”
“我们查到的是你的社会身份。”肖冉冷冷地开口,这是她第一次以警察的身份与温元对话,“我更想知道,‘摆渡人’这个身份,给你带来了什么?满足感?还是扮演上帝的快感?”
听到“摆脱人”三个字,温元眼中的光芒更盛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肖冉,这个他眼中最完美的“作品”,此刻却穿着警服坐在他的对立面。
“‘迷途之鸟’,不,肖警官。你不懂。”温元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我不是在扮演上帝,我是在履行上帝遗弃的职责。你们看到的是死亡,我看到的却是解脱。我将那些被世界遗弃的、痛苦的灵魂,从名为‘人间’的苦海中渡往宁静的彼岸。她们在感谢我,你听到了吗?”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仿佛审讯室里真的回响着亡魂的低语。
赵铁林重重地一拍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打断了温元的“布道”。“少在这里妖言惑众!你利用受害者的心理脆弱,诱导她们自杀,甚至亲自动手,这是谋杀!”
“不,不,不。”温元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摇晃,“用词要精准,赵局长。我只是给了她们一个选择,并为她们提供了推开那扇门的技术支持。你看,你们的法律可以审判行为,但能审判一个绝望的灵魂对解脱的向往吗?”
他的逻辑自洽而又扭曲,企图将自己从一个凶手,粉饰成一个哲学导师。
赵铁林还想说什么,但他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技术部门发来的紧急信息。他点开信息,脸色骤然大变。
温元将他神色的变化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和诡异。
“看来,你们发现了。”他慢悠悠地说道,仿佛一切尽在掌握,“没错,就在你们闯进来的前一分钟,我已经启动了我的‘最终章’。”
“你做了什么?!”赵铁林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问。
“没什么。”温元靠在椅背上,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我只是给剩下的三十二位‘迷途之鸟’,发送了最后一封指引邮件。邮件里告诉她们,她们的‘摆脱人’,为了对抗这个污浊的世界,已经选择了自我‘殉道’。而我为她们准备好了最后的归宿,一艘通往彼岸的、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方舟。”
“邮件将在二十四小时后,也就是明晚九点,准时发送。届时,三十二个痛苦的灵魂,将在江州的不同角落,同时得到解脱。”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单向玻璃,直视着监控设备。
“这,才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一场盛大的、无人能阻止的集体谢幕。赵局长,现在,你抓住了我这个人,但你能抓住那三十二颗一心寻死的心吗?”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审讯室内,死一般的寂静。赵铁林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这才是温元最后的底牌。他用自己的被捕,去完成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死亡教唆。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殉道者”,点燃了信徒们最疯狂的火焰。
这已经不是一个刑事案件了,这是一个即将在二十四小时后引爆的、波及三十二条人命的公共安全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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