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站在石台前，手指停在半空。金色的经文悬浮在台面之上，纹路微微发亮。他刚才吼出那句话后，幻象碎了，沙地裂开，这块石台从地下升起。他知道这东西不是凭空出现的，也不会轻易让人拿走。
他没有再犹豫。右手松开战戟，让它插进沙子里。双掌往前推，指尖碰到经文的瞬间，一股热流冲进眉心。金光炸开，不是从外面照来的，而是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经文化成一道光柱，顺着他的手臂灌进体内。
他闭上眼，盘膝坐下。轮海秘境开始震动，像有一股洪水在里面奔腾。太阳真经的残篇在他胸口烧得发烫，现在和后续篇章连在一起，整部功法终于完整。圣血流动加快，经脉被重新冲刷，骨头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在拉伸。
五大秘境同时共鸣。轮海、道宫、四极、化龙、仙台，每一处都传来胀痛感，但没有撕裂。他在承受，在引导。经文的力量顺着血脉往下走，一路洗髓伐骨。左眼之前刺痛的地方，现在只剩下温热。识海比以前宽了许多，能感觉到远处岩层的移动，百里之外有水流在地下穿行。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呼吸平稳。站起身时，身体轻了一圈，但力量却沉了许多。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分明，皮肤下有光流转。这不是错觉，是真实的变化。
他握了握拳。丹田里的力量立刻涌向手臂。这一拳没用多少力气，只是轻轻打了出去。空气被压出一圈波纹，地面的沙子炸开，飞出去三丈远。前方一座小沙丘直接塌了，像是被什么重物撞过。
他还来不及反应，脚下的地面突然抖动。刚才站的地方裂开一条缝，接着扩大。石台崩塌，周围的沙地全部下陷。他往后跳，但裂缝蔓延太快，脚下踩空，整个人掉了下去。
风从耳边刮过。他看见头顶的光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点，然后消失。下面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他运转轮海秘境，真气护住全身。下坠的速度很快，但他稳住了身形，双脚先落水。
水很冷，但不刺骨。他睁眼，借着河壁上的微弱磷光看清周围。这是条地下河，水面宽阔，水流急。他抬头看，掉下来的位置已经封死，上面是厚厚的岩层。
他刚想游走，眼角瞥见水底有东西动。三条影子从深处冲来，速度快。他立刻握紧战戟，身体侧转。第一只水怪扑到近前，长得像鳄鱼，头大嘴长，满口利齿。它张嘴咬向叶凡脖子，却被他一戟挡开。戟刃划过它的下巴，直接捅进脑袋。
水怪抽搐几下，翻过身，血散开。另外两只从两侧包抄，爪子抓来。他左手撑住河底岩石，身体腾起，躲过一击。右手机械挥动，战戟横扫，砍中第二只的脖颈。脑袋和身子断开，尸体顺水流漂走。
第三只没再上前，躲在暗处。叶凡主动游过去，速度比水怪还快。他贴近河底，看到那东西藏在岩缝里，只露半个身子。他抬手，战戟投掷而出，像箭一样穿过水流，钉进水怪的眼睛。它挣扎几下，不动了。
他游过去把战戟拔出来，检查四周。再没有别的动静。水流方向不变，他决定逆流而上。岸边应该不远。
他划水前进，动作稳定。湿衣服贴在身上，但不影响行动。前方出现一块突出的岩石，像是天然形成的岸。他手脚并用爬上去，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战戟放在腿边，刃口有血迹，正在被水流冲淡。
他低头看自己的倒影。水面晃动，脸不太清晰，但能看出眼神变了。之前的疲惫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锐利。他知道刚才那一战不算什么，这些水怪连四极境都没到。真正的对手还没出现。
他站起身，活动肩膀。体内力量充盈，轮海运转顺畅。太阳真经完整后，不只是威力变强，连运转速度都快了许多。他现在能同时调动多个秘境的力量，不像以前那样需要一步步来。
他朝前走。岩洞很深，两边是石壁，地面潮湿。前方有风，说明通向别处。他握紧战戟，脚步没停。
走了大约半炷香时间，通道变宽。空气中多了些味道，不是泥土味，也不是河水的气息。有点像香灰，但更浓。他停下脚步，鼻子动了动。这味道不对。
他继续往前，放慢速度。地面开始有痕迹，像是被人走过。沙土上有鞋印，不大，排列整齐。他蹲下看，印子很新，最多几个时辰前留下的。
他站起身，握戟的手紧了紧。前面有光，不是自然光，是火光。有火就有来源，可能是人为点的。
他靠墙走，脚步轻。火光越来越亮。转过一个弯，眼前开阔起来。是个大厅，比外面的岩洞高许多。墙上插着火把，火焰稳定。地面铺着石板，干净，没有灰尘。
大厅中央有个平台，上面摆着东西。他看不清是什么，但能感觉到那里有能量波动。他没急着进去，站在入口处观察。
火把之间的距离一样，排列对称。这种布置不是临时的，是长期使用的场所。他想起之前遇到的地府杀手，那人也是黑袍面具。虽然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他们的据点，但肯定有人常来。
他往右移了几步，靠近一根柱子。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平台全貌。上面放着一尊雕像，不高，大概齐胸。样子模糊，脸部被抹平了，看不出是谁。雕像前有香炉，里面还有余烬，刚才确实烧过香。
他皱眉。这种地方不该有祭拜的东西。除非他们在这里供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
他正想着，眼角忽然看到香炉旁边有个小盒子。木头做的，没上漆。盒子开着一条缝，里面露出一角纸。他眯眼细看，那纸上好像有字。
他决定过去看看。刚迈出一步，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响声。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明显。
他立刻停下。几秒钟后，火把的火焰晃了一下。不是风吹的，是温度变了。空气变得闷，像是要下雨前的感觉。
他没退。反而往前走了两步。这一次，他注意落脚的位置，避开刚才响过的石板。
离平台还有十步时，他闻到了新的气味。这次不是香灰，是铁的味道。像是刀剑放久了，沾了露水的那种气味。
他抬头看雕像。原本模糊的脸，现在似乎有了轮廓。他盯着看了两秒，发现那不是石头被磨平了，而是被人故意涂成了灰色。脸上有裂痕，从额头一直划到下巴，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他走到香炉前，伸手去拿那个盒子。手指刚碰到木头，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