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教练车的发动机发出一声咆哮。
张勤坐在驾驶位，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放在档杆上。
她看着前方。
“都闪开。”
“别站路中间。”
所有人都看着驾驶室里的张勤。
“我科目三还没过。”
张勤又说了一句。
“油门当刹车，是常事。”
“哎哟！我的老腰！”
吴校长第一个反应过来，捂着腰就往旁边窜。
“注意安全！保持距离！”苏院士一边喊，一边拉着江校长往后退。
航天部的中年人和那位老将军对视一眼，也默契地退到了安全地带。
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一群人，一下就散开了。
李昂躲在另一辆车后面，探出个脑袋，张大了嘴。
“老大……牛逼。”
张勤看着空出来的前方，松开离合。
“砰！”
车子向前猛地一窜，熄火了。
张勤拔下钥匙，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她走到那群还没缓过神的大佬面前。
“现在，能安静谈谈了吗？”
——————————
那天的闹剧，就这么收了场。
一周后。
“栋梁班”全体成员，人手一本崭新的驾照。
除了李昂。
他科目二考了三次，最后是教练哭着求考官，才让他过的。
大家回到了701研究所。
再也没人来打扰他们。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
国家给了他们最大的尊重，他们能回报的，只有成果。
计算机中心里，没人闲聊，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
“龙芯二号”的研发，进入了快车道。
预计需要半年的第二阶段验证，只用了两个月，就宣告完成。
测试报告出来的那一刻，整个中心再次沸腾。
但这次的欢呼很短。
他们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
后续的优化、迭代，还有内存的研发，每一项都是硬骨头。
路还长。
张勤看着报告，也终于松了口气。
苏院士和赵砚川商量后，给她批了一个月长假。
张勤没有拒绝。
——————————
京市，家属院。
张勤回到家，一进门，就是红烧肉的香味。
“妈，我回来了。”
“哎哟！我的宝贝闺女！”林文静从厨房里冲出来，拉着她左看右看，“怎么又瘦了？在所里没好好吃饭？”
张建军也从书房走了出来，看着女儿，脸上全是笑。
“爸。”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张勤把行李一放，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长长地出了口气。
“爸，妈，我这次能休息一个月。”
“一个月？！”林文静眼睛都亮了，“那太好了！妈给你好好补补！”
晚饭，四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
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林文静一边织毛衣，一边跟张勤聊天。
“对了，小勤。”林文静忽然放下手里的毛线。
“你还记不记得？你外公提过，他有三个兄弟。”
张勤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老大走得早，老三是你外公。”林文静说，“中间那个老二，叫林存福，兵荒马乱的时候跟家里走散了。”
张勤点点头，外公确实提过几句。
“都以为他早就不在了。”林文静的语气突然压低了些，“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人还活着！”林文静一拍大腿，“不但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张建军在旁边喝着茶，也凑了过来。
“当年他被拍花子的拐了，一路被卖到去南洋的船上。”
“后来就在国外扎了根，做生意，发了家！”
林文静说得有声有色。
“现在，人家回来寻亲了！”
张勤拿着筷子，停在半空。
“寻亲？”
“妈，这事靠谱吗？”张勤放下筷子，一脸怀疑，“都失散多少年了，怎么现在突然就找回来了？”
“千真万确！”林文静说，“不是你那个二外公本人回来的，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
“是他儿子，还有孙子回来的。”
“按辈分，你得管他儿子叫表舅，他孙子是你表哥。”
表舅？表哥？
海外富豪？
还正好是失散多年的亲戚？
张勤皱起了眉。
“妈，这年头打着海外华侨旗号回来骗钱的，可不少。”
“他们人呢？”张勤问。
“还在h省呢。”林文静说，“已经跟你大舅他们联系上了，你大舅他们也拿不准主意。”
不行。
张勤站起身，走到客厅的电话机旁，拿起了听筒。
“你干嘛？”林文静问。
“打个电话。”
张勤拨通了大舅家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大舅吗？我是小勤。”
“小勤啊！”大舅林文兵的声音听着又惊又喜，还很为难。
“大舅，我听我妈说了，寻亲的事。”张勤直接问。
“是啊，这不正愁着呢！”林文兵叹了口气，“对方拿出来的东西，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你二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可这事……太玄乎了。”
“大舅，你们先别急着认。”张勤压低声音。
“你让林伟哥去查查。”
“让小伟去？”林文兵愣住。
“对。”张勤的语气很确定，“我哥比较靠谱，让他去接触一下，摸摸底，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