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崔驰显然也懵了。
啥玩意儿?
这小子在搞什么飞机?
不过他反应也快,立刻意识到徐帆身边有不方便的人。
“告诉你们老板,家里一切都好。”
“老妈的关节炎好多了,让他安心在外搞事业。”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注意安全!”
崔驰也即兴发挥起来。
女翻译一边听,一边尽职尽责地给徐帆翻译。
“老板,他说家里都好,让您注意安全。”
“嗯。”
徐帆点点头,从她手里拿回手机,用蒲甘语回道:
“知道了,告诉老妈,我这边新认识了个朋友。”
“人傻钱多,业务马上就能谈成,让她准备好点钞机。”
“还有,我过两天可能要去一趟远方亲戚家认认门,先不回去了。”
说完,徐帆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崔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脑子飞速运转。
人傻钱多?
说的是沈宗兴这伙人。
业务马上谈成?
说明交易很快就要进行了。
去远方亲戚家认门?
这是要去对方的老巢!
这小子,玩得是真大啊!
车里,女翻译和汪兆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完全听不懂老板刚才在说什么。
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师傅,别回酒店。”
徐帆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市区里随便转转,我刚来青市,想看看夜景。”
“好的,丁总。”
司机应了一声,方向盘一转,汇入了另一条车道。
那辆灰色的五菱宏光,果然也跟了上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
阿斯顿·马丁就在青市最繁华的几条主干道上。
不紧不慢地兜着圈子。
徐帆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火。
脑子里却在飞速构建着青市的电子地图。
哪里有监控,哪里是死角。
哪条路通向码头,哪条路适合撤离。
一切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直到他确定,自己已经把核心城区的地形摸了个七七八八。
而后面那辆五菱宏光也因为跟得太久。
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他才懒洋洋地开口。
“行了,回酒店吧,有点困了。”
半小时后。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徐帆带着两人回到位于顶层的总统套房。
“你们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徐帆打发走女翻译和汪兆,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他没有开灯。
而是先走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一把将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
然后,他反锁了房门,又从里面挂上了安全栓。
做完这一切,他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
已经被他调成静音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是崔驰在几分钟前发来的一条信息。
“方便了回电。”
徐帆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崔驰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你小子,可算回电话了!”
崔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急切。
“情况怎么样?”
“我这边没问题,鱼已经咬钩了。”
徐帆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半点波澜。
甚至还带着点儿刚睡醒的慵懒。
“跟他们聊得不错。”
“对方老大对我这个‘人傻钱多’的蒲甘金主很满意。”
“初步定了交易意向。”
电话那头的崔驰。
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一半。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小子,吓死我了!”
“在电话里搞暗号,我还以为你暴露了!”
“崔队,专业点,这叫反侦察意识。”
徐帆轻笑。
“行行行,你最有理。”
崔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但语气明显放松下来。
“沈宗兴那条线我们跟住了。”
“哦?”
徐帆来了精神。
“那小子挺滑溜啊,没跟丢吧?”
“放心,派去跟的都是局里最顶尖的‘狗仔’。”
“反跟踪能力一流。”
崔驰的声音透着自信。
“沈宗兴下车后,在市区里七拐八绕。”
“换了三辆出租车。”
“最后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叫‘安福里’。”
“我们的人没敢跟太近,但在外围布控了。”
“确定他进了一栋楼后就没再出来。”
“安福里……”
徐帆在脑中迅速调出刚刚构建的城市地图。
这个地名立刻被他标记了出来。
一个典型的老破小社区,楼宇密集。
小巷纵横,监控探头覆盖率极低。
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很好,让人二十四小时盯死了。”
“别让他从眼皮子底下溜了。”
徐帆嘱咐道。
“这是肯定的。”
崔驰应下,又忍不住担忧起来。
“你那边才是重头戏,要去对方老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人……”
“崔队。”
徐帆打断了他。
“你觉得我是那种头脑发热的愣头青吗?”
“我心里有数。”
“你小子……”
崔驰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总之,万事小心!你需要任何支援,随时开口!”
“整个青市市局,都是你的后盾!”
“明白。”
徐帆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床上。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
在地板上拉出一条细长的亮线。
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第二天。
森屿国际酒店,顶层SpA会所。
徐帆赤着上身,趴在柔软的按摩床上。
享受着技师精油推背服务。
温暖的精油顺着脊柱流淌。
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气。
技师小姐姐的手法相当专业。
力道适中,按得他昏昏欲睡。
有一说一,这卧底生活。
除了精神压力大点。
这物质享受确实是拉满了。
朴实无华,且枯燥。
就在徐帆感觉自己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
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咚咚。”
“丁总。”
是女翻译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徐帆眉头微皱,有些不爽。
搞毛啊,正舒服着呢。
“进来。”
他闷闷地应了一句。
女翻译推门而入,快步走到按摩床边。
手里拿着徐帆的另一部业务手机。
“丁总,有您的电话,是……是之前那个号码。”
她的表情有些紧张。
徐帆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冲着还在卖力工作的按摩技师摆了摆手。
“你先出去一下。”
“好的,先生。”
按摩技师虽然有些疑惑。
但还是乖巧地退了出去,并体贴地带上了门。
徐帆坐起身,随手抓过旁边的浴巾围在腰上。
从女翻译手里接过了手机。
屏幕上,一个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正在闪烁。
他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
电话里先是沉默了几秒。
然后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响起。
“是丁总吗?”
女翻译立刻凑上前,小声地同声传译。
“是我。”
徐帆言简意赅。
“我们老板想跟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