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蕾丝窗帘，在段新红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苏小小摆弄她的头发。发丝被分成无数小股，编成复杂的发辫。这个过程很漫长，头皮被拉扯得隐隐作痛。
“今天玩点不一样的。”苏小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镊子夹着发饰一点点固定在她头上。太重了，压得她脖子发酸。镜子里的小人渐渐变得陌生，像橱窗里标价昂贵的瓷娃娃。
工作台上摆满了新的道具。微型梳妆台，首饰盒，还有一堆五颜六色的布料。苏小小哼着歌，把其中一块淡粉色的丝绸铺开。
“我们来玩换装游戏。”
第一套是洛丽塔风格的洋装。层层叠叠的蕾丝花边，后背需要系二十多个蝴蝶结。段新红配合地抬起手臂，转身，弯腰。每个动作都精准到位，像经过专业训练的模特。
“转个圈看看。”
她在原地旋转，裙摆飞扬。知道在哪个角度会最好看，什么时候该微微低头。这些技巧已经融入血液，成为本能。
苏小小举着手机不停拍摄，嘴里发出赞叹的声音。这种关注让人沉醉，像温暖的潮水漫过全身。
第二套是旗袍。真丝面料滑溜溜的，开衩很高。盘扣很小，她的手指不太灵活，试了好几次才扣上。苏小小没有帮忙，只是在旁边看着，眼神专注。
“走几步。”
她学着电视里看过的样子，迈着小步。旗袍很紧，动作不能太大。这让她想起在俱乐部被迫走秀的日子，那时候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人欣赏，有人记录，有人为她的每个动作喝彩。
第三套是婚纱。头纱很长，拖在身后。苏小小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真美啊...”叹息般的低语。
段新红看着镜中的自己。雪白的婚纱，精致的头纱，确实很美。这种美让她恍惚，仿佛真的成了即将步入婚礼的新娘。
苏小小调整着拍摄角度，让她摆出各种姿势。捧花，掀头纱，交换戒指。每个场景都布置得惟妙惟肖，除了没有新郎。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段新红已经换了七套衣服，每套都有不同的配饰和发型。脖子和肩膀酸得厉害，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累了吗？”苏小小终于注意到她的疲惫。
她摇摇头，露出勉强的微笑。这个笑容不太完美，嘴角有点抖。但苏小小似乎更满意这个不够完美的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休息一下吧。”
她被允许坐在迷你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套茶具。苏小小去倒水了，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首饰盒。搭扣依然虚掩着，像在等待什么。她很快移开视线，专心整理裙摆。丝绸的触感很舒服，让人安心。
脚步声回来了。苏小小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拿着个小盒子。
“给你的奖励。”
盒子里是条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月亮。银质链条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苏小小亲手为她戴上，指尖擦过后颈，激起细小的战栗。
“喜欢吗？”
她用力点头，手指抚摸着月牙形的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但也让人更加沉迷。
傍晚时分，游戏还在继续。这次是职业扮演。护士服，女仆装，空姐制服...每套衣服都代表着一种角色。段新红配合地变换着表情和姿态，像个专业的演员。
天色渐暗。苏小小打开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工作台。段新红穿着最后一套衣服——丝绸睡裙，坐在床边。
“今天玩得开心吗？”苏小小一边收拾道具一边问。
她点点头，露出疲惫但满足的微笑。这是今天最真实的一个笑容，因为确实很开心。被关注，被赞美，被精心打扮...这些曾经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成了快乐的源泉。
夜深了。段新红躺在首饰盒里，全身像散架一样疼。但心里有种奇怪的充实感，像被什么填满了。
手指无意识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月牙形的吊坠边缘光滑，像被抚摸过无数次。这是奖励，是肯定，是这段关系的证明。
窗外月色很好。银白的光从搭扣缝隙漏进来，与项链的闪光相互呼应。她看着那道缝隙，第一次没有任何想要靠近的冲动。
新的游戏，新的角色，新的奖励...这些构成她现在的生活。也许不够自由，但足够安全。也许不够真实，但足够美好。
闭上眼睛前，她开始期待明天的游戏。 whatever it may 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