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死亡通知书’
属碎屑如同灰色的雪，纷纷扬扬，洒落在青云山的林木之间。天地间死寂一片，所有生灵都还沉浸在方才那无法理解、无法想象的恐怖一击带来的震撼与恐惧之中。
直播间里，弹幕空白了足足十几息，然后才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烈爆发！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那巨梭…没了？”
“一眼！就看了一眼！”
“那是老祖宗出手了吗？！”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叮！感谢‘给老祖磕一万个响头’送出的‘火箭’x100！！”
“叮！感谢‘我是青云门忠犬’送出的‘飞剑’x999！”
“叮！感谢‘匿名大佬’送出的…呃…系统无法识别的巨额打赏x1？！”
打赏提示音和人气飙升的提示几乎将手机卡爆！各种属性的灵气能量通过系统疯狂涌入，甚至隐约还有几丝微弱的、带着不同世界规则的奇异能量混杂其中！
陆骁瘫在地上，浑身脱力，连手指都不想动，只能听着系统提示音如同仙乐般在耳边轰鸣。
发财了…这次是真的发大了…
但他心里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寒意。
巡天者…这种东西太可怕了！而且明显是记仇的！这次来的只是一个单元，下次呢？那个“终焉协议”又是什么鬼东西？！
洞窟深处，那浩瀚的力量早已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疲惫感弥漫开来。
“…小子…”老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干得…不错…”
“…就是…有点…费老头…”
“…老夫…需沉眠…一段时日…”
“…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年八年…”
“…没事…别瞎叫…”
话音渐低，最终彻底沉寂下去。那两点幽光也黯然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陆骁心里咯噔一下。
老祖沉睡了？！而且听起来损耗极大！
最大的靠山倒了！
虽然赚了泼天的财富，但一想到那些冰冷的机械疙瘩可能还会卷土重来，他就头皮发麻。
不行！必须趁老祖沉睡这段时间，疯狂提升实力！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清点具体收获，立刻开始氪金！
“系统！升级！给老子往死里升级！”
【叮！消耗巨量灵石及人气值，晋升筑基一层！】
【叮！晋升筑基二层！】
【叮！晋升筑基三层！】
…
海量的灵力如同山洪海啸般灌入他体内，修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暴涨！筑基期的壁垒如同纸糊一般被接连冲破！
一直冲到筑基五层，那磅礴的能量才缓缓平息下来！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全身！五官感知变得极其敏锐，神识也能离体探查周围数丈范围！和炼气期简直是天壤之别！
陆骁感受着体内奔腾的灵力，稍稍有了一丝安全感。
但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看着系统里依旧庞大的资源，又看向了技能和物品栏。
【气息模拟】技能直接拉满！消耗人气值将其提升到目前能掌握的最高境界！现在他能模拟金丹初期的气息了！虽然可能唬不住真正的金丹修士，但吓唬筑基和炼气足够了！
【废话文学精通】…这个就算了。
【随机传送卷轴（残）】…这玩意儿太赌命，暂时不动。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几张三分钟效果的【降智光环体验卡】和【霉运诅咒体验卡】上。
这东西用在个人身上效果显着，但范围有限。能不能…想办法扩大影响范围？或者…将其附着在某种载体上，变成范围性、可持续的…领域？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
他立刻开始研究那本《阵法基础（异界版）》，结合老祖之前偶尔提点的阵法知识，以及刚刚亲眼所见的、那汇聚了整个青云山脉灵力的恐怖大阵（虽然没看懂万一），再加上系统商城里各种奇奇怪怪的材料…
他开始了疯狂的捣鼓。
几天后，青云门的弟子们发现，“禁地特产”小店又推出了新品。
这次不是符箓丹药，而是一种名为“氛围灯”的奇怪法器。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莲花状灯盏，注入灵力后，会散发出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不断变幻颜色的光芒，同时还会播放极其舒缓（诡异）的背景音乐。
据陆掌柜介绍，此灯蕴含“静心凝神、启发智慧”之妙用，置于洞府之中，可有效提升修炼效率和精神状态。价格不菲，但依旧引来了不少好奇者购买。
然而，只有陆骁自己知道，这些“氛围灯”的核心，被他巧妙地嵌入了一丝【降智光环】和【霉运诅咒】的混合力量，并且通过异界阵法进行了极度稀释和范围限定。
效果嘛…就是让处于灯光范围内的人，会变得稍微…佛系一点，迟钝一点，运气稍微差那么一点点，但又不至于太过分。属于一种长期潜移默化的“温和降智”和“轻微霉运”力场。
他的目的很简单：悄悄改变青云门的环境，让这里变得更加“平和”、“无害”一点。这样，万一再有巡天者或者别的什么敌人来找麻烦，一进来就先被“氛围”影响，战斗力先打个折扣！
他甚至偷偷在坊市几个关键路口和主殿广场，也安装了几个超大号的“氛围灯”。
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几天下来，青云门的画风变得更加…宁静祥和了。
弟子们争吵打架的少了，互相谦让的多了；修炼走火入魔的几乎绝迹，但突破境界的好像也没多；坊市里讨价还价的声音变得温和，但算错账的老板和小贩也明显增加；甚至连护山灵兽打架，都变成了互相瞪眼，看谁先眨眼的游戏…
整个宗门弥漫着一种慢悠悠、懒洋洋、与世无争的诡异气氛。
清虚真人和长老们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宗门一片和谐，不好吗？就是感觉弟子们最近反应好像慢半拍…
陆骁看着这“卓有成效”的改造，满意地点点头。
自保第一步，降低周围环境攻击性，完成！
就在他琢磨着下一步是继续提升修为还是研究新装备时，青禾又一次急匆匆地跑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皱巴巴的、材质特殊的黑色纸张。
“陆师兄！不好了！刚才有人在店门口发现了这个！”
陆骁接过黑纸，只见上面用一种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异常个体V777，旧日支配者关联体。”
“你的挣扎，取悦了吾等。”
“终焉协议已启动，清算之日临近。”
“享受…这最后的宁静吧。”
落款处，是一个复杂的、由齿轮、眼睛和闪电构成的诡异徽记。
陆骁的手猛地一抖，黑纸差点掉在地上。
终焉协议…清算之日…
它们真的知道了！而且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他之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在这种级别的威胁面前，简直可笑！
必须更快！更强！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看了一眼沉寂的洞窟，又看了一眼手里那张催命符般的黑纸。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再次开启了直播。
这一次，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家人们，老铁们。”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决绝，“刚才，我收到了‘死亡通知书’。”
他将那张黑纸展示给镜头。
“你们看到了，有些东西，不想让我们好好活着。”
“以前是整活，以后，可能就是玩命了。”
“直播还会继续，但内容…可能会变。”
“想看的，点个关注。怕了的，现在取关还来得及。”
“从今天起，‘禁地特产’小店，正式转型。”
“主营业务：承接各类‘脏活’、‘累活’、‘玩命的活’。”
“价格面议，灵石结账，概不赊欠。”
“第一期业务：探索宗门后山废弃矿坑，寻找可能存在的‘上古遗物’。”
“招临时工三名，筑基期以上，包盒饭，伤亡自负。”
“报名从速，过时不候。”
直播间再次炸锅！
“卧槽？！玩真的？”
“死亡通知书？主播惹上什么大麻烦了？”
“上古遗物？听起来好刺激！”
“盒饭里加鸡腿吗？”
“叮！感谢‘作死小队队长’送出的‘火箭’x1！附言：报名！”
“叮！感谢‘就想看主播怎么死’送出的‘飞剑’x5！附言：算我一个！”
陆骁看着瞬间刷屏的弹幕和报名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水浑了，才能摸鱼。
压力大了，才能突破。
既然躲不过，那就主动迎上去！
他的仙界直播生涯，在收到死亡通牒后，正式从“整活作死”模式，切换到了“刀口舔血”的疯狂冒险模式。
而第一站，就是那传闻中闹鬼已久、吞噬过无数矿工性命的——废弃矿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