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盯着杀手洋,眉头紧锁。
此人此刻竟似颇为享受这份宁静,嘴角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倘若墨镜男得知同伴竟是这副模样,怕是要气得当场发作。
可惜,这一切他永远不可能知道。
亚占凝视着那张平静的脸,终于沉声道:“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上手段了。
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或许只能试试苏老板的老路子,看能不能让他开口。”
红豆听了,轻轻摇头:“真要动手的话……我先出去吧。
苏老板的方式太狠,我不想看到最后。”
亚占点头表示理解。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杀手洋忽然嗤笑一声:“你们还真有意思,以为说几句狠话就能吓住我?简直笑话!”
他话音未落,亚占猛地伸手,狠狠掐住他断臂处的伤口。
“啊——!”
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杀手洋几乎晕厥,脸色瞬间惨白,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
方才的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面容与野兽般的怒吼。
“你们这群混账!要不是你们人多势众,老子早就把你们全宰了!卑劣、无耻、下作!别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撬开我的嘴——做梦去吧!”
他疯狂挣扎,绳索勒进皮肉,却无法挣脱半分。
亚占毫不松手,指尖死死扣住那处旧伤,像是要把骨头捏碎一般。
“你还真当自己很了不起?”亚占声音低沉,“那晚若不是你耍些阴招,早就在巷子里被人拖出去喂狗了。
你现在不过是个被遗弃的丧家犬,还有什么资格叫嚣?真有本事,会沦落到被绑在这里?”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我看你的组织早就把你当成弃子了。
这种时候没人来救你,说明你在他们眼里,根本无关紧要。
像你这样的杀手,他们手里怕是一抓一大把吧?少一个,也不过是少粒尘土。”
这话如刀,直刺人心。
杀手洋原本强撑的镇定彻底崩塌,猛地抬头怒吼:“放你娘的屁!老子可是有资格进S级的料!要不是栽在你们手里,现在早就在外面逍遥快活,轮得到你在这儿耀武扬威?”
杀手洋这番话让亚占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刺耳又轻蔑。
这一笑彻底激怒了本就疼痛难忍的杀手洋,他浑身肌肉紧绷,额角青筋暴起,不只是肉体上的剧痛在折磨着他,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来自亚占那种居高临下的羞辱。
此刻的他,内心翻涌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屈辱感,甚至开始怀疑当初的那个决定——为什么要留下来安抚那群低阶杀手的情绪?如果当时果断撤离,哪怕被组织问责,最多也不过是降级处理罢了。
以他的能力,用不了多久便能重新杀回巅峰。
可如今呢?右臂已然被斩断,战力大损,即便组织不严惩,他也再难回到从前的位置。
这种无力感像毒蛇般缠绕心头,让他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亚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语气平静地开口:“你还有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抓住了。”
杀手洋缓缓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对方。
“你知道该怎么做,”亚占继续说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李肆现在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像你们这样的杀手,在组织里根本不受重视,哪怕你至死守口如瓶,他们也不会真心待你。”
“我猜得没错的话,组织迟早会舍弃你们。
虽然培养你们花了不少钱,但这些年你们为组织创造了多少价值?恐怕早就远超投入了吧?可结果呢?他们只会不断注入新人,淘汰旧人。”
“你在那个层级待了多少年?十年?八年?可这些年里,有多少天赋异禀的年轻人冒出来?他们成长的速度比你想象中快得多,用不了多久就能顶替你的位置。”
“你们这种老将,终归是要被淘汰的命运。
与其到最后落得个无声无息的结局,不如现在坦白一切。
我们可以给你一条活路,让你在这世上开个小摊、做点小生意,安安稳稳过完下半生。
你真以为一辈子被组织操控,会有好结果吗?”
听完这番话,杀手洋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阴冷而讥讽。
“呵……你说这些?”他声音沙哑,“你以为我们这种级别的A级杀手,会像那些毛头小子一样被你三言两语哄骗过去?你未免太天真了。”
“收起你这套说辞吧。
就算你现在把我的另一条胳膊也剁下来,我也不会透露半个字。
我对组织的忠诚,不是你几句挑拨就能动摇的。”
亚占静静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叹道:“看来你是没救了。
既然你这么忠心耿耿,那就让我看看,当你命悬一线的时候,你的组织会不会有人来救你。”
说着,他从背后抽出一把砍刀,手指缓缓抚过刀刃,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你知道这把刀意味着什么吗?”亚占低声说道,“它已经砍下了你一条手臂。
现在,我要完成你的‘心愿’——用它把你剩下的那只手也卸下来。”
“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上次那场战斗后,我的力气不如从前了。
这一刀下去,未必能干脆利落地斩断你的手臂。”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没关系,如果第一刀不够,我就补第二刀,第三刀……直到把它彻底砍下来为止。”
说完,他猛地拽出杀手洋的左臂,将其拉直,刀锋在皮肤上方比划了一下。
接着,他抬手抹了下额头的汗,任由那滴汗水顺着指尖滑落,正好滴在杀手洋裸露的手臂上,冰凉黏腻。
“就这儿吧,”亚占淡淡地说,“希望我能一刀命中,少让你受点罪。”
亚占随即朝红豆和李肆挥了挥手,语气平静地说:“你们先出去吧,别待在这儿,等下要是溅了血,弄脏了你们的衣服,出去后影响苏老板的生意就不好了。”
两人应了一声,默默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后,亚占从一旁拿起一瓶酒精,毫不迟疑地倒在了杀手洋的右臂上。
他一边倒一边说道:“这东西得备着,万一伤口感染了,可不划算。
我还没问出什么来,你就先倒下了,那岂不是白忙一场?”
酒精触及皮肤的瞬间,杀手洋浑身一颤,刺骨的凉意顺着伤口蔓延开来,整间屋子顿时弥漫着浓烈的酒味。
他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臂,那股冰凉仿佛也渗进了心里,让他原本强撑的镇定一点点崩塌。
他咬紧牙关,声音却仍有些发抖:“砍啊,你只管往下劈——我只要眨一下眼,就算我输!我就不算个男人!”
他的双眼瞪得极大,瞳孔里满是挣扎与恐惧,内心如同被无数细爪抓挠,痛得难以呼吸。
那种明知危险逼近却无力挣脱的感觉,正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亚占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在我动手之前,你还有机会开口。
再拖下去,可就真没退路了。”
……
这句话听起来平淡无奇,落在杀手洋耳中却像是一纸死刑判决书,字字压心。
他猛然抬头,嘶吼道:“少废话!要杀便杀,随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