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近的来说,玉米土豆的出现,刺激到一些原本还在观望势力,使他们提前做出了反应。
太医世家和朝堂息息相关,见状停止了带有一定风险的治疗,转为更保守的方案,以免新帝登基后清算。
而刘靖重生后,全部心思都在宋瑶和规避上辈子的悲剧上,减少了对隆宣帝病情的关注和干预。
上辈子,他或许会为了稳定,暗中敲打太医必须尽力。
重来一遭,他只在乎她高不高兴,今天有没有笑。
这种顶层压力的微妙变化,传递到太医那里,就是用药剂量、针灸穴位上极其细微的调整。
而一个最荒谬、也最关键的巧合——饮食。
为了补气,隆宣帝时常食用药膳。
玉米恐怕有降低某种药物药效的作用。
隆宣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服用了汤药和玉米粥。
药物药效被大幅削弱,原本赖以支撑元气的那股药力不足,加上以上种种,导致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瞬间崩溃,呈现出突发急症的状态。
刘靖:“.......”
虽说荒谬,但细细想来好似是真的有可能的?
“这巧合真是防不胜防啊......”刘靖眼神微眯,轻抚着腰间的荷包。
荷包里放着一朵制成标本的海棠花,这朵海棠花曾簪在宋瑶头上过。
就在这紧绷时刻,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面容肃穆的嬷嬷快步走入,对着刘靖深深一福:“王爷万安,太后娘娘特命奴婢前来,请您前往慈宁宫一见。”
...
慈宁宫的殿门敞开着,凛冽寒风卷着寒意灌进来,吹动着殿内幔帐。
殿中气氛凝滞得吓人。
皇后曹玉涵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脸色苍白,凤钗歪斜,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看向太后的眼神里,有些许惊惶:“臣妾只是照例去服侍皇上用药,并无谋害皇上!”
太后孟氏端坐上首,一身深色素服,衬得脸色愈发阴沉。
她死死盯着曹玉涵:“不是你?那哀家倒要问问你,这后宫之中,除了你,还有谁能从皇上的死里得利?”
“后宫诸人无所出,皇上驾崩需殉葬,唯有你身为皇后,无子嗣亦能保命,还能稳坐皇太后之位!”太后猛地一拍扶手。
这后宫之中,谁最希望皇帝死?
自然是皇后!
皇帝在时,她这个皇后形同虚设,无所出,无恩宠,无宫权,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华丽摆设。
可皇帝一旦死了呢?
曹玉涵便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新帝登基,无论谁上位,都得尊她一声母后皇太后!
届时为了平衡后宫势力,新帝一定会将宫权从她手中拿走,分给曹氏的。
曹玉涵是后宫里唯一一个,在皇帝死后不仅能活下来,还能活得更好的人!
皇帝的突然驾崩让曹玉涵震惊,但太后的指控更是让她如坠冰窟。
“不是臣妾,太后明鉴!陛下...陛下待臣妾虽不亲近,但臣妾怎敢、怎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曹玉涵抬起头,目光直视太后,“臣妾没有谋害陛下!臣妾愿对天发誓!”
“巧言令色!”太后厉声喝道,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你这毒妇,贪图太后尊位,罔顾人伦,谋害亲夫!哀家岂能容你继续苟活于世,玷污我皇家清誉!”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宣判:“传哀家懿旨,皇后曹氏,与先帝伉俪情深。着.......即行殉葬,以慰先帝在天之灵!”
两名太监应声上前。
“殉葬”二字如惊雷,在大殿中炸响。
曹玉涵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绝望,她尖叫道:“不——!!太后!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不能这样——!!”
殿外,闻讯赶来的朝臣们聚集得密密麻麻。
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不敢轻易踏入大殿,只能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不定。
“陛下真是被人所害?”一位年轻的朝臣小声感叹,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太后说是皇后.......”
“皇后确有动机啊......”
“可证据呢?仅凭动机......”
“嘘,慎言!此等时候......”
旁边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太后认定了皇后是凶手,证据与否,不过是说辞罢了。这时候出头,便是与太后为敌,不值当。”
“是啊,”另一位朝臣附和道,“皇后确实是最大的受益人,就算她此刻说得再有理,也洗不清嫌疑。”
“话虽如此,可皇后娘娘素来谨慎,怎会如此莽撞?”
“谨慎?在权力面前,再谨慎的人也会失算。再说,庆王殿下马上就要登基了,这节骨眼上,没人会冒险。”
尽管细节不明,立场各异,但众人无疑是达成一种共识。
隆宣帝是被害死的。
至于皇后是否真的是凶手,没人在乎,他们只在乎如何在这场权力交替中保全自己。
平静水面下的暗流。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渐渐靠近。
朝臣们下意识地安静下来,纷纷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刘靖身着玄色朝服,面容冷峻,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他刚从养心殿赶来,眼神扫过众人。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作为未来新帝,刘靖的立场和态度尤为重要。
殿内的太后孟氏见是刘靖来了,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宋瑶又怀孕了,皇家血脉即将再添新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