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朔风:我在汉匈当战神

毅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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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雪线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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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用幽蓝冰骨重创白狼王,狼王惨嚎退走。

那冰骨带来的寒意却如跗骨之蛆,沿着他的手臂蔓延。

更可怕的是,巴特尔身上竟也凝结出幽蓝冰晶。

生与死的夹缝中,李铮攥紧了这诅咒般的凶器。

最后的半袋马奶,阿古拉用体温融化冰霜。

风雪渐歇,星光刺破黑暗。

冰骨幽光震慑狼群,他们踏着冻骨走出白灾。

当枯草刺破雪被,李铮跪倒在地。

草原为奴的漫长黑暗,才刚刚开始。

冰冷的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死死压着这方幽暗的冰窟。风雪的呜咽从豁口处挤进来,刮在嶙峋的冰棱上,发出鬼哭似的尖啸。每一次风声的起伏,都像是白狼王那痛苦而压抑的喘息在洞外徘徊,沉重、踉跄,却又带着不甘的余威,如同悬在头顶、沾着冰棱的利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李铮蜷缩在冰冷的岩石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左臂和受创的脏腑,带来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剧痛和翻江倒海的恶心。断裂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每一次心跳都像有无数钝刀在里面搅动。他不敢大口呼吸,每一次吸气过深,胸腔深处便传来撕裂般的锐痛,仿佛肺叶也被震裂了。他只能小口小口地抽气,喉咙里堵着腥甜的血块,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咽下滚烫的砂砾。

更深的寒意,却来自他的右手。

那块幽蓝的冰骨,如同贪婪的活物,牢牢地“嵌”在他的掌中。刺骨的冰冷早已超越了冻伤的界限,变成了一种阴毒的、具有侵蚀性的力量,正沿着手臂的血管、筋肉,缓慢而坚定地向上爬行。右半边的身体像是浸泡在万载寒潭深处,知觉正在一点点被剥夺,只剩下一种麻木的、仿佛血肉正在被冻结剥离的异样感。手背上,冻裂的伤口被一层厚厚的、透出诡异蓝晕的白霜死死封住,那霜气正沿着小臂蔓延,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紫色。冰骨深处,那亿万亡魂无声的哀嚎和诅咒并未停歇,反而因为沾染了白狼王的“冰血”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疯狂,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持续不断地扎刺着他摇摇欲坠的意识,试图将他拖入那永恒的寒寂深渊。

然而,所有这些痛苦和侵蚀,在视线触及角落那个小小的身影时,都变得微不足道。

“呃…冷…阿布…好冷…”巴特尔痛苦的呓语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比白狼王的嚎叫更尖锐地刺穿了李铮的耳膜。孩子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岩石角落,像一只被冻僵的雏鸟。那张曾因高烧而通红的小脸,此刻呈现出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青灰色,死气沉沉。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一种冰屑摩擦般的、令人牙酸的嘶响,每一次呼气则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白气。最致命的,是他裸露在破烂皮袄外的皮肤——脸颊、脖颈、小手——上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冰晶。那不是洞窟里普通的白霜,而是隐隐透着一层极其微弱、却无比妖异的幽蓝光泽!这幽蓝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而坚定地蔓延、增厚,如同无数来自冰骨深处的、无形的冰冷触手,贪婪地缠绕上孩子滚烫的生命之火,要将它彻底冻结、粉碎!

李铮的眼睛瞬间充血,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如同冰河倒灌,瞬间淹没了他。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剧痛,仅剩的意志全部凝聚在那不断增厚的幽蓝冰晶上。

“巴特尔!”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嘶哑破裂。他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右肘和膝盖,不顾一切地蹭着冰冷粗糙的地面,向角落爬去。碎石和冰碴硌着他的身体,断臂被拖拽着,每一次移动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但他恍若未觉,眼中只有那个正在被幽蓝冰霜吞噬的孩子。

他伸出唯一能动的右手,那只紧握着致命冰骨的右手,本能地想要拂去孩子脸上那致命的冰晶。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巴特尔青灰脸颊的瞬间——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而暴戾的排斥感猛地炸开!冰骨内部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尖啸:“冻结!吞噬!”李铮的手像被无形的毒针狠狠刺中,猛地缩了回来!他死死盯着自己紧握冰骨的右手,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妖异闪烁。不能碰!绝对不能用这鬼东西碰巴特尔!它会瞬间抽干孩子最后的热量!

怎么办?扔掉它?李铮的目光猛地扫向洞口。风雪呼啸的豁口外,白狼王沉重的脚步声虽然踉跄、痛苦,但并未彻底消失,仍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梦魇的回响。那怪物只是暂时被冰骨重创退却,一旦他失去这唯一的依仗,它随时可能卷土重来!那时,他和巴特尔将毫无抵抗之力,顷刻间化为冰窟中的两具冻尸!

握着它,巴特尔身上的冰晶却在蔓延!李铮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被这无解的难题撑裂,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冰骨的寒意和亡魂的嘶鸣折磨着他的神经,而巴特尔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呼吸声,则像钝刀在凌迟他的灵魂。他的目光在右手的幽蓝光芒和巴特尔脸上不断蔓延的致命冰晶之间疯狂地来回扫视,每一次对比都让他坠入更深的冰渊。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无比漫长。巴特尔皮肤上的幽蓝冰晶又增厚了一分,覆盖了他小半个脸颊,青灰色的皮肤下几乎看不到血色。李铮的右手臂,那麻木的寒意已经蔓延到了手肘,青紫色的皮肤下,细微的幽蓝纹路如同活物般隐隐浮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洞口的光影忽然被一个踉跄的身影挡住。

是阿古拉。

她浑身裹满了厚厚的雪沫,单薄的皮袍被撕开了几道巨大的口子,露出下面冻得发紫的皮肤和凝结的血冰。脸上新添了几道深刻的爪痕,深可见骨,鲜血刚刚凝固,又被冻住,显得狰狞可怖。她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拖在地上,每一步都极其艰难。她的眼神浑浊不堪,里面只剩下野兽般的求生本能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仿佛刚从地狱的血池里爬出来。阿吉泰也紧跟着钻了进来,同样狼狈不堪,大口喘着粗气,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和看到洞内惨状的茫然。

阿古拉的目光扫过洞内。李铮扭曲断臂的惨状让她麻木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但当她的视线落在角落蜷缩的巴特尔身上,看到那孩子脸上、手上那层透着妖异幽蓝的冰霜时,她那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野兽护崽般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麻木和疲惫,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如同母狼低吼般的悲鸣。

“巴特尔!”她猛地扑了过去,动作因为腿伤而踉跄,重重摔在巴特尔身边。她甚至没有看李铮一眼,也没有注意他手中那散发着恐怖寒意的幽蓝冰骨。她的全部心神都被那层不断蔓延的蓝色冰晶攫住了。她伸出那双同样布满冻疮和老茧、沾满血污和雪泥的手,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疯狂地搓揉着巴特尔脸上和手上的冰晶!

“不…不能!”李铮嘶声想要阻止,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蚊蚋。

阿古拉的动作猛然顿住。她那双粗糙的手掌下,巴特尔脸颊上被搓揉的地方,那层幽蓝的冰晶并未如同普通冰霜那样融化或脱落。相反,一股更加刺骨的寒意猛地顺着她的指尖窜了上来!她感到自己手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一股阴冷的死气沿着手臂向上侵袭!更可怕的是,她手下孩子的皮肤,那青灰色似乎更深沉了一分,原本微弱至极的呼吸,在她触碰后,猛地一窒,变得更加微弱!

阿古拉如同被滚油烫到一般,猛地缩回了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她看着自己微微泛青的指尖,又看看巴特尔脸上那层诡异的幽蓝冰晶,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巨大的惊骇。这…这不是普通的冻伤!这冰…它在吞噬生命!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和恐惧的眼睛,第一次死死盯住了李铮紧握在右手中的那块东西——那块散发着幽幽蓝光、嶙峋尖锐的奇异骨头。那妖异的光芒,那让整个洞窟都仿佛更冷了几分的寒意,那与巴特尔身上冰晶如出一辙的幽蓝色泽…源头就在这里!

“你…你手里…什么?”阿古拉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一种被巨大恐惧攫住的颤抖,她的手指指向李铮紧握的右手,身体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仿佛那幽蓝的光芒是某种来自地狱的诅咒。

李铮迎着她恐惧的目光,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这块带来力量也带来灾厄的冰骨。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只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呕出一口带着冰碴的血沫。他艰难地喘息着,声音微弱而断续:“狼…骨头里的…它伤了…那怪物…但…它也…”他看向巴特尔,后面的话被巨大的痛苦堵在了喉咙里。

阿古拉瞬间明白了。这鬼东西能伤那恐怖的白狼,却也像毒蛇一样,在反噬它的持有者,甚至…波及了离得最近的巴特尔!她看看李铮那青紫蔓延的右臂,再看看巴特尔脸上不断增厚的幽蓝冰晶,一股冰冷的绝望攫住了她。扔掉它?那白狼王就在外面!不扔?巴特尔就要被这鬼冰活活冻死!

“冷…阿布…好冷…”巴特尔微弱的呓语再次响起,如同最后的哀鸣。

这声音像针一样刺穿了阿古拉被恐惧冻结的心。她浑浊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扔掉或不扔掉那鬼东西,都是死路!她不能看着巴特尔在她眼前一点点冻僵!

她不再看李铮,也不再看他手中的冰骨。她用尽力气,猛地撕扯开自己身上那件本就破烂不堪的皮袍前襟!冰冷的空气瞬间侵袭她裸露的胸膛,冻得她浑身剧烈一颤,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不管不顾,用那撕下的、带着她微弱体温的皮料,粗暴却又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狠狠地、一层又一层地裹住巴特尔裸露在外的头颈和小手!她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隔绝那诡异的冰寒,用自己残存的热量去温暖那正在熄灭的小小火苗。

她俯下身,张开嘴,对着巴特尔脸上那层幽蓝的冰晶,用力地呵出自己肺里所有带着体温的气息。微弱的白气喷在冰晶上,瞬间就被那刺骨的寒意冻结消散,几乎毫无作用。阿古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狠色,她竟然伸出舌头,不顾那刺骨的冰寒,不顾那可能带来的侵蚀,疯狂地舔舐着巴特尔脸颊上的冰晶!她的舌头瞬间被冻得麻木刺痛,但她只是更用力地舔着、呵着,试图用这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化开那该死的寒冰!

“呃…”巴特尔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似乎那粗暴的包裹和舔舐带来了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刺激。

就在这时,李铮强忍着剧痛和晕眩,用颤抖的左手(虽然断裂,手指还能勉强动),从自己腰间摸索出一个几乎被冻硬、瘪得只剩下小半袋的皮囊——那是他们仅存的最后一点马奶。他艰难地挪到阿古拉身边,将皮囊递过去。

“给…他…喝…”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巨大的力气。

阿古拉猛地抬起头,看到那皮囊,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她一把抓过皮囊,那皮囊冷得像冰块。她毫不犹豫地将皮囊塞进自己破烂的皮袄里,紧紧贴在胸口和小腹最温暖的地方!冰冷的触感让她牙齿咯咯作响,但她死死咬着牙,用自己仅存的热量去焐热这最后的救命之物。

冰窟内只剩下阿古拉压抑的喘息声和李铮痛苦的抽气声。时间在缓慢的煎熬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阿古拉猛地从怀里掏出皮囊,里面的马奶虽然依旧冰凉,但至少不再是坚硬的冰坨,变成了一种粘稠冰冷的糊状物。她掰开巴特尔冰冷紧闭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将那冰冷的奶糊一点点滴进去。

起初,巴特尔毫无反应。阿古拉的心沉到了谷底。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巴特尔的喉咙极其微弱地蠕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一小口。接着,又是一小口。虽然慢得令人心焦,虽然那青灰的脸色和幽蓝的冰晶并未褪去,但那微弱的吞咽动作,却如同黑夜里的第一颗星,带来了一丝渺茫却真实的生的希望!

“喝…喝下去了…”阿古拉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狂喜。她更小心地喂着,每一次吞咽都让她眼中死寂的麻木褪去一分。

李铮靠坐在冰冷的岩壁上,看着阿古拉的动作,紧绷到极限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但这一松懈,排山倒海的剧痛和刺骨的寒意瞬间加倍袭来,几乎将他淹没。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幽蓝的冰骨依旧散发着不祥的光芒,寒意沿着手臂顽固地向上侵蚀着,手肘以下已经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亡魂的哀嚎在脑中尖锐地回响。他疲惫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这冰骨的诅咒,也不去想洞外那头可能随时返回的白色噩梦。现在,只有巴特尔微弱但持续的吞咽声,是这片死寂冰窟里唯一的慰藉。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呼啸的风声,似乎…变小了?

那如同亿万厉鬼哭嚎的风雪咆哮,渐渐平息下来,变成了一种低沉的呜咽。更令人心悸的是,白狼王那沉重、痛苦、充满威胁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低吼,在风雪减弱后,竟然也彻底消失了!洞外只剩下风雪残余的沙沙声,以及一种空茫的、仿佛真空般的死寂。

李铮猛地睁开眼,和阿古拉、阿吉泰惊疑不定的目光撞在一起。那怪物…走了?真的走了?

阿吉泰壮着胆子,拖着疲惫的身体,极其缓慢、极其谨慎地挪向洞口。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向外张望。

“雪…雪小了!”阿吉泰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和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风…风快停了!那…那东西…好像…真不见了!”

巨大的狂喜如同电流瞬间击穿了李铮几乎冻结的血液!走了!那恐怖的白色恶魔,被这块诡异的冰骨真正重创,终于退走了!生的希望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走…”李铮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哑的命令,每一个字都牵扯着断裂的骨茬和受创的内腑,“趁现在…离开…这里!”冰窟的寒意和手中冰骨的诅咒,比白狼王更让他感到恐惧。这里不能待了!多待一刻,巴特尔身上的冰晶就多蔓延一分!

阿古拉立刻停止了喂食,将最后一点奶糊小心地塞好。她看着依旧昏迷、脸上覆着幽蓝冰晶的巴特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将自己身上那件最厚实、相对最完整的破皮袄也扒了下来!不顾自己瞬间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用这件皮袄将巴特尔紧紧裹住,再用撕下的布条牢牢捆缚在自己背上!孩子冰冷的身体紧贴着她赤裸的脊背,冻得她牙齿打颤,但她只是更用力地系紧了布条,确保孩子不会滑落。

李铮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左臂断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右半边身体的麻木和冰冷也让他难以发力。他尝试了几次,都重重地摔回冰冷的岩石上,每一次撞击都让他呕出血沫。

“我…帮你!”阿吉泰的声音传来。他走到李铮身边,尽管自己也虚弱不堪,但还是咬紧牙关,用力架起了李铮那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边身体。李铮的右臂无力地垂着,那块幽蓝的冰骨依旧被他死死攥在手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三人互相搀扶着,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洞口。每一步都无比沉重,踩在洞内厚厚的冰霜上,发出嘎吱的碎裂声。

豁口处堆积的冰雪被狂风吹得松散了许多。阿古拉背着巴特尔,第一个艰难地爬了出去。刺骨的寒风瞬间裹挟着残余的雪沫扑打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她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但立刻弓起背,护住身后的孩子,顽强地站在了风雪残留的天地间。

阿吉泰架着李铮,紧随其后。当李铮的身体终于挤出那个狭窄的豁口,重新暴露在广袤的冰原之上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凛。

风雪确实小了。呼啸的狂风变成了呜咽的细流,漫天翻卷的雪沫也稀薄了许多,不再遮蔽一切。惨淡的星光,如同冰冷的碎钻,艰难地刺破了浓厚的云层缝隙,吝啬地洒落在无边无际的雪原上,映照出一片令人心悸的银白死寂。视线所及,只有起伏的雪丘,如同凝固的白色巨浪,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地平线。白狼王那巨大的身影,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洞外一片被激烈搏斗踩踏得狼藉不堪的雪地,以及…雪地上几处刺目的、凝固的幽蓝色冰晶!那冰晶如同燃烧的鬼火,在星光下散发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正是从白狼王伤口处滴落的!

“嗷呜——呜——”

几声低沉而充满警惕的狼嚎,从不远处的雪丘背后传来!

李铮的心猛地一沉!是狼群!那白狼王虽然被重创退走,但它的狼群并未完全散去!它们还在周围徘徊、窥伺!失去了白狼王的绝对压制,这些饥饿的野兽,随时可能因为血腥味而再次扑上来!

果然,几道灰色的、鬼魅般的影子,开始在远处的雪丘脊线上若隐若现。惨绿的狼眼在昏暗的星光下如同飘荡的鬼火,贪婪而凶残地锁定了这四个摇摇欲坠的猎物。它们似乎在评估,在犹豫,但低沉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试探性的凶残。

阿吉泰和阿古拉瞬间绷紧了身体,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绝望。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仿佛又要被这环伺的狼群扑灭。

就在这时,李铮猛地抬起了他那几乎冻僵的右手!

紧攥的拳头中,那块幽蓝的冰骨,透过指缝,骤然爆发出比在洞窟中更加刺目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并不炽烈,却带着一种万古寒寂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纯粹冰冷!一股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呃啊——!”李铮发出一声痛苦与决绝交织的嘶吼。他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主动催动这冰骨的力量,右臂那麻木的侵蚀感陡然加剧!仿佛有无数冰针正顺着他的臂骨疯狂地向上穿刺!冰骨深处,亿万亡魂的哀嚎瞬间放大到极致,冲击着他的意识,几乎要将他撕裂!但他死死咬牙,将这股源自冰骨的、恐怖而冰冷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志,向前方窥伺的狼群释放出去!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稀薄却带着幽蓝光晕的寒气涟漪,猛地从冰骨上荡漾开来,瞬间掠过冰冷的空气,扫向前方的雪丘!

“嗷——嗷嗷嗷——!”

那群窥伺的头狼,在幽蓝寒气扫过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惨绿的狼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它们猛地夹紧了尾巴,发出凄厉至极的哀嚎,仿佛看到了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那哀嚎声中充满了惊惶和崩溃,它们再也顾不得猎物,如同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向着远离李铮的方向,疯狂地逃窜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起伏的雪丘之后,只留下几声充满恐惧的、渐渐远去的呜咽。

冰骨的幽蓝光芒缓缓收敛,但那股冰冷的威慑力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阿吉泰和阿古拉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溃逃的狼群,又看向李铮那只散发着不祥光芒的右手,眼中充满了敬畏和一种更深的恐惧。这东西…不仅能伤那白狼王,竟能直接吓退整个狼群!

“走!”李铮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右手无力地垂下,幽蓝的光芒被他的身体挡住。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冰骨的反噬和强行催动的代价让他虚弱到了极点,但他知道,狼群只是被暂时惊退,必须立刻离开这片被血腥和诅咒笼罩的区域!

星光微弱,勉强勾勒出雪原的轮廓。他们失去了所有方向,只能凭着本能,朝着远离冰窟、远离那些幽蓝冰晶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每一步都陷进及膝深的积雪里,每一次拔出腿都耗费巨大的力气。阿古拉背着巴特尔,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孩子冰冷的身体不断吸走她的热量,她裸露的脊背早已冻得发紫,嘴唇乌青,却始终咬着牙,一步未停。阿吉泰架着李铮,同样步履维艰,李铮身体的重量几乎全压在他身上,右半边身体的麻木让他几乎无法迈步,断裂的左臂随着颠簸传来阵阵剧痛。

脚下的雪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突然,阿吉泰脚下一滑,架着李铮猛地向前一个趔趄!

“小心!”李铮嘶哑地提醒,但已经晚了。

噗通!

阿吉泰的一条腿,连同他架着的李铮的半边身体,毫无征兆地陷落下去!下方不是坚实的冻土,而是一个被厚厚积雪掩盖的、狭窄的冰隙!

刺骨的冰水瞬间淹没了阿吉泰的大腿和李铮的腰部!那寒冷如同亿万钢针,瞬间刺穿了衣物和皮肤!阿吉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李铮也闷哼一声,冰冷的窒息感几乎让他瞬间失去意识!

“抓住!”阿古拉惊骇回头,不顾一切地扑过来,趴倒在雪地上,伸出双手死死抓住阿吉泰的肩膀和李铮那唯一能动的右手臂!她背上的巴特尔因为这剧烈的动作而晃动着,发出微弱的呻吟。

李铮被冰水激得浑身剧颤,亡魂的尖啸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冻得停滞了。冰冷的绝望再次攫住心脏。他低头,看到那幽蓝的冰骨依旧被自己死死攥在右手,浸泡在刺骨的冰水里,光芒似乎更加幽深了。

“上…上来!”阿古拉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阿吉泰也爆发出求生的怒吼,另一只脚拼命蹬踏着冰隙边缘相对坚实的雪壁。三人如同在死亡边缘拔河,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骨骼的呻吟和伤口的撕裂。

终于,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和拖拽声中,李铮和阿吉泰带着满身的冰水和刺骨的寒意,被阿古拉和阿吉泰自己拼死的力量,硬生生地从那狭窄的冰隙里拖了出来!两人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喷出浓重的白雾,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嘴唇乌紫。

阿古拉也几乎脱力,跪在地上大口喘气,背上的巴特尔安静得可怕。她顾不得自己,立刻解开布条,查看背上的孩子。巴特尔依旧昏迷,脸上的幽蓝冰晶似乎因为刚才的剧烈颠簸和寒冷而…更厚了一分?阿古拉的心猛地揪紧。

“走…不能停…”李铮挣扎着,用颤抖的右手肘支撑着身体,试图再次站起来。冰隙的冷水加速了冰骨寒意的侵蚀,他感觉自己的右半边身体,尤其是握着冰骨的右手,正在彻底失去知觉。但他知道,停下来,就是冻毙在雪地里。

阿吉泰也咬着牙,再次架起李铮。这一次,他们更加谨慎,每一步都试探着前方的雪层。身体的痛苦和寒冷已经达到了极致,麻木感蔓延全身,连思维都变得迟钝,只剩下机械地抬腿、落下、再抬腿…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这四具残破的躯壳,在死寂的雪原上留下深深浅浅、踉踉跄跄的足迹。

时间失去了意义。星光似乎明亮了一些,又似乎黯淡下去。就在李铮感觉自己最后一丝意识也要被寒冷和剧痛冻结时,走在前方、深一脚浅一脚探路的阿古拉,身体猛地僵住了!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处微微隆起的雪丘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脚下的一片雪地。

“怎…怎么了?”阿吉泰架着李铮,气喘吁吁地赶上来,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难道又有狼群?还是更深的冰隙?

李铮也艰难地抬起头,顺着阿古拉的目光望去。

星光下,那片被风吹得相对干净的雪坡上,靠近地面的地方,几根枯黄、细弱、却无比倔强的草茎,顽强地刺破了厚厚的雪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

那枯黄的颜色,在无垠的、死寂的银白世界里,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那抹象征着生命痕迹的黄,却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瞬间击中了李铮麻木的灵魂!

白灾的边界!他们…走出来了?!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酸楚和虚弱猛地冲上头顶,瞬间冲垮了他苦苦支撑的所有意志。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软,重重地砸在冰冷的雪地上。

噗通!

李铮跪倒在那几根枯黄的草茎前。断裂的左臂无力地垂着,剧痛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他伸出那只还能动的、青紫蔓延的右手,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想要去触碰那几根枯草。右手掌心,那块幽蓝的冰骨依旧散发着不祥的寒意,亡魂的哀嚎在脑中尖锐回荡。

他的指尖,在即将触碰到枯草的瞬间,停住了。冰骨的寒意和枯草代表的生机,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李铮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只被冰骨侵蚀、如同鬼爪般的右手,又看看雪地里那几根倔强的枯黄。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冲出眼眶,瞬间被寒冷冻结成冰珠,挂在睫毛上。

他活下来了。走出了白灾的魔爪。

但代价是什么?这深入骨髓的诅咒?这如影随形的亡魂哀嚎?还有背上那依旧被幽蓝冰霜侵蚀的孩子?而前方等待他的,是更加漫长、更加黑暗的草原为奴之路…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那声音里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深入骨髓的寒冷,以及对未来无边的茫然和沉重。

他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没有去触碰那象征生机的枯草。只是用那只握着冰骨的、冰冷的右手,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幽蓝的光芒,在他紧握的拳缝中,如同鬼火般,幽幽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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