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居然还这样啊?亏我还奇怪他这求药的举止是何种目的,没想到是这种想法……这手段实在是让人不喜。”
季山淮恍然大悟一般神色愤愤,心里对那人的印象不免低到了谷底去。
就算是喜欢,但利用别人的善心吸引目光,未免太过不实了些,反正他觉得有想法完全可以直接说。
不真诚的手段凭什么吸引真诚的人?
「哦——敢情是看上你了,想跟你搭上关系所以才这么做的。」
金珠珠更是无比赞同,这么说来完全能解释得通啊,搭上话等于结识他们,认识大家就等于认识她,对对对。
水清鸢心里并不那么觉得,但那个人有意和他们搭话应该是真的。
周围还有其他修士,他的目光环绕一圈,兴许是看他们穿得更像模像样,想假借求药的目的进行讹诈,也可能是想先获取他们的信任,再讹诈他们。
总之,不会有好事。
她目光深沉,对师父的告诫深以为然,东洲果然是很多骗子。
鱼镜渊还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又在她面前上眼药,小声骂着,顺便看她的态度:“那人估计就是觉得自己有副尚能入眼的皮囊,往那病一病,全世界都要心疼他、怜惜他似的,咱们不理他,指不定心眼多黑呢。”
正常人病了不找自己亲近的人,吃嘴里的药也敢随便问陌生人要,这么不怕死?
更何况那副皮囊也就那样,很普通,若是病死了他还能夸一句早点在极乐世界享福去了,没死他也没话说。
“咳……”
太史长宇笑出声,抬手作出拳状挡在嘴边马上附和:“你说的有道理,既然来意不明,不必在他身上多费心思。”
虽然这话也真是忒刻薄了,但是还怪有意思的。
水清鸢哪里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也忍不住被逗笑,顺势摸摸他的脸:“此人本就举止存疑,和病不病的都没关系。”
还怕她因为自己身体不好就去同情他?
老实说,她实在没那么多的同情心,就冲对方身边那么多侍从,这样的阵仗想来也无需他人“同情”。
四人一同下山,不由得讨论刚刚各自都许了什么愿望。
“我?我就求保佑我的家人、朋友,嗨,身边不就那么几个重要的人嘛,大家都平安就好。”
“……嗯,差不多。”
“姐姐的愿望里面,一定有我的吧?”
鱼镜渊抿着唇,嘴角的笑容细看还能看出些许颤抖,哪怕知道她肯定不会落下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水清鸢轻笑着看向了天边即将滑落到海平面的太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这是一个秘密,说出来就不灵了。”
而霓澜神庙的院子里,门外的侍从们见到自家少宗主出来便纷纷迎上前,很快被挥手摒退。
「她身上的灵骨绝对没错……要不是老夫尚有感知,怕是要错过这等宝贝了。」
「哼,老夫都说了,你这一套不是人人都会吃的,还是太年轻,等你年老色衰之后,你就不会总想着用这张皮相去做事了。」
脑海中响起嫌弃的指点,段承怀感受着自己被刻意堵塞而抽痛的心脉,却不敢有丝毫怒言。
略微回嘴一句便是这样的警告,他都有些习惯了。
而自己的所有心声,都会被这位“前辈”所得知,他只能克制自己去故意说些别的掩盖:「……前辈不必担忧,既然这机遇已经送上了门来,只要是在东洲我便有把握知晓他们行踪。」
既然觉得他这计划不好,刚才怎么又不开口说话?现在没办好就知道来指责他。
人或许会对别人突然的帮助而保持高度警惕,但面对一个需要自己帮助的人,警惕度就会相当于弱些。
在获取别人信任时,他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放在低位,先博取同情再搭建信任桥梁。
现在静下心来,段承怀的确也觉得自己刚刚因为太过于欣喜而操之过急了点,导致这个计划漏洞太多,他们不信也很正常。
毕竟是寻找了那么久的东西,他甚至以为找不到了,猝不及防出现在面前,怎么能不兴奋过头?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他有信心在下次见面将这个“误会”解除掉。
「老夫如今只剩一缕残魂,她身上的禁制有些阻碍,怕是要耗费老夫不少力量……哼,你可得再找些修士来让老夫炼化,补充补充。」
自己这残魂状态倒是有些便捷,那份禁制被他轻易看破,上面没有明显气息,应该不算什么厉害人物的手法。
老头对于有禁制也只是略微惊讶,毕竟她身负灵骨,有这等宝物在身上,她的师父师祖定然是要将她略做保护的。
若是他生前,或许还不会把这种禁制太放在眼里,但现在他成了这样……
想要延缓自己消逝的时间,就必须要沉睡下去,或者直接将其他修士的灵力夺取,完全供自己所用。
目前只能好好计划一下了。
「有禁制?什么样的禁制?不会是四大宗门和那些世家当中的人吧?」
段承怀下意识警惕起来。
他是想得到宝贝,却不想冒这么大的险。
如果她是四大宗门的弟子,还有禁制保护,那定然并非寻常人,要是害了她被发现,不止是他,他的家人、宗门,都别想逃。
都会死。
「不会。若真是四大宗门内的弟子,那些人为了保护她身上的灵骨,设置的禁制肯定有明显的道法气息,而她身上的禁制有些剑气,但是不强。」
只能看出布置阵法的人是剑修,种类不明显,以他的判断来说,此人应当实力欠缺,不然何至于被他这缕残魂感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