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了吧?公司一点突发状况,处理了一下。”
江鸿哲坐下,动作自然地给陈文清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语气轻松,“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文清没有动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轻声问:“鸿哲,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江鸿哲笑着避开他的视线。
他端起酒杯,“就是些琐事。”
“来,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不说这些,我们干杯。”
“哥哥,生日快乐!”
生日蜡烛被点燃,冒着温馨的光,江鸿哲拿出一个礼盒放在陈文清跟前。
“哥哥,送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陈文清接过礼盒,里面呈放着一只银色的手表,手表的背面还刻着陈文清和江鸿哲名字的缩写。
陈文清摩挲着手表背面那两道紧密相依的字母缩写,冰凉的金属似乎还残留着赠与者指尖的温度。
这份礼物太过珍重,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腕间。
“太贵重了,鸿哲。”他下意识地想推拒。
“只有你配得上它。”江鸿哲按住他的手,语气不容置疑,眼底翻涌着陈文清看不懂的暗潮,“戴着它,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那一刻,陈文清几乎确信,江鸿哲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第二天下午,陈文清如约来到了永叔路的房子。
这里曾装满了他和瑶瑶的回忆,如今却空旷冷清,带着一股久未住人的尘埃气。
餐厅的桌子上,整齐地放着一个纸箱,里面是他的书、一些旧照片和零碎物品。
瑶瑶的东西确实一件不剩了。
他没有立刻拿东西就走,而是细细抚摸着房间里的老旧家具,眼神温柔而留恋。
他走入了陈瑶曾经住过的房间,房间里被她收拾的很干净,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白色推拉衣柜,一个白色的床架,床头满是少女之前贴的海报。
时光让他们相遇,又将他们分开,而这里便是他们相聚与分离的交叉点。
陈文清站在书桌旁,之前这里摆满了陈瑶的各种书籍和玩偶,现在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白色的礼盒放在书桌中央。
陈文清小心的将礼盒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件白色的男士衬衫和一个贺卡。
粉色印花的贺卡上,写着几行娟秀的字体。
哥哥,生日快乐,希望哥哥岁岁年年,永远快乐幸福。
落款:你永远的妹妹:瑶瑶。
这个傻姑娘,陈文清攥着手中的贺卡,眼底不禁湿润了。
贺卡上娟秀的字迹仿佛还带着少女的体温,那句“你永远的妹妹”像一根温柔的针,刺入他早已翻江倒海的心房。
他拿起那件白色的男士衬衫,面料柔软,熨帖平整。
他认得,这是很久以前,他和瑶瑶一起逛街时,她曾说“哥哥穿白色最好看”的那件同款。
原来她一直记得,甚至在他生日这天,留下了这份看似寻常却饱含深意的礼物。
“瑶瑶,是哥哥对不住你。”
他喃喃说着,正当他出神之际,卧室里的衣柜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陈文清猛的回神,蹙着眉头:“谁!给我出来!”
他小心翼翼的走进衣柜,正准备打开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重重重锤敲在陈文清紧绷的心弦上 ,他动作一顿,警惕地看向卧室门口,又扫了一眼发出过声响的衣柜。
“谁?”他扬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门外安静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是我,江鸿哲。”
陈文清神经随即放松了下来,“鸿哲,你怎么到这来了。”
他打开门,却见江鸿哲面色铁青的看向自己。
江鸿哲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逼近,迫使陈文清不由自主地向房间内退去。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陈文清手中尚未收起的白色衬衫和贺卡,最后定格在陈文清略显慌乱的脸上。
发生什么了?陈文清后背抵到墙壁,无路可退,不解地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发生了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
“看来你还是对陈瑶余情未了……”
“我没有,你误会了……”
“那这是什么?”江鸿哲从手中拿出一张照片,丢在陈文清跟前。
陈文清捡起照片,心中一紧。
这是当时陈瑶毕业的时候,陈瑶的同学用立刻拍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女举止亲昵,一看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这是我在你工作盒里找到的,陈文清原来你对我的好全都是虚情假意的虚与委蛇!”江鸿哲的眼睛通红,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这是之前瑶瑶毕业当天,她同学给我们拍的。”
“我们只是兄妹!”
“你不要多想!”
“至于为什么会在工作箱里,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之前夹在里面的。”
“文清哥,你觉得我会信吗?”
“你是觉得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
陈文清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我的解释,你爱信不信。”
他红着眼睛,满脸痛苦的看向眼前变得陌生的男人。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始终没有相信过他!
江鸿哲死死的抓住照片,“我承认最初是我胁迫的你,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找人将陈瑶弄死!”
“江鸿哲,你发什么疯!”
“我是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疯了吗?!”
“江鸿哲的怒吼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他一把揪住陈文清的衣领,“从你为了陈瑶来求我的那天起,我就疯了!”
陈文清被他死死抵在墙上,呼吸艰难,却仍倔强地直视着他:“所以这就是你报复的方式?用那张照片来定我的罪?”
“报复?”江鸿哲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抚上陈文清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要是想报复,陈瑶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里了。我留着她,是因为知道你在乎她。”
“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文清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眼时,眼底只剩下疲惫的决绝:“江鸿哲,我们到此为止吧。”
江鸿哲的手猛地收紧:“你说什么?”
“我累了……”
“我之前也只是打算等你的伤好了就离开……”
“这样也好,我们没必要这么痛苦的纠缠下去……”
“我们过往的恩怨情仇一笔勾销吧……”
江鸿哲愣住了,“你说什么?”
陈文清趁机挣脱他的钳制,快步走向书桌,拿起那个装着衬衫的礼盒。
在经过江鸿哲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抬手开始解腕上的手表。
“你要干什么?”江鸿哲厉声问。
表带应声而开,陈文清将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轻轻放在一旁的箱子上,金属表盘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我还给你。”陈文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呵呵呵,哥哥,你想甩了我?”
“还是在威胁我?!”
“从来都是我甩别人的道理!”
“好啊!两清就两清!”
“你给我滚……”
“滚的远远的……”陈文清抱着礼盒摔门而出,江鸿哲的脸色又恢复冰凉和冷漠,只是捂着心脏痛苦的坐在床架上。
他睨了一眼衣柜,冷冷的说:“出来吧,戏看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