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墨菲斯手忙脚乱地从腐泥坑里拔出他那身沾满腥臭粘液的“尊贵”金斗篷，骨架嘎嘣作响，灵魂之火都沾上了几点黑斑，表情（如果有的话）如同生啃了陈年骨灰般苦大仇深。“呸呸呸！这什么倒霉路！老板，我觉得这泥里定是混了哪个失败炼金术士的遗物，这味儿比胡夭夭那‘魅惑汤’的底料还冲……呃！”
他正要继续抱怨，抬头却见陆凡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的微光——那是生命之种剩余的最后几缕绿芒，与温不语赠予的、指向帝国核心宝藏“遗忘陵寝”的古老玉盘遥相呼应。玉盘中心那处模糊的标记，绿光触及后微微发热，仿佛活物般搏动。
“老板，您看这……有戏？”墨菲斯暂时忘了污秽，踮着脚尖骨（尽量不沾泥）凑过来询问，声音里带着探宝惯有的兴奋。
陆凡指尖摩挲着玉盘，感受着那微弱的共鸣波动。“方向大致在东边更深处的区域，能量反应很古老，似乎……被封禁着，还有一丝不太和谐的虚空感。”他敏锐的感知在亡灵位面受到压制，但那股与墨菲斯老家出现的掠夺者类似的气息却无法完全掩饰。
“虚空？！好家伙！”墨菲斯猛地一缩脖子，骨架发出咯噔一声脆响，“我这乡下地方闹耗子，这皇城根儿底下也招狼？”他左右张望，仿佛那片虚无之处的敌人下一刻就能啃掉他的骷髅头。“老板，要不咱们……去宝库里弄点硬家伙？我听说陵寝里头锁着的可是上古仙神遗蜕炼成的宝贝！”
陆凡未置可否，只是将玉盘和微光收起。获得“不死者友好商户”的称号，不仅是个名头，更需要在这片地盘建立真正的便利与人脉。眼下线索指向陵寝，但贸然去挖皇室的坟头显然不太“友好”。
“先回一趟‘还阳斋’。”陆凡转身，沿着来路干净的区域走去，“把人情结了。”
“还阳斋？！妙啊！老板英明！”墨菲斯一拍髌骨（不小心拍得自己打了个趔趄），“正好让苏姑娘和胡老板见识见识咱们的本事，顺便推广业务！让整个亡灵帝国都知道，谁才是真·亡灵友好商户！”
两人（鬼？）刚踏出阴暗的偏街路口，回到冥河萦绕的主干大道，就被眼前景象惊得一顿。
整个亡灵商业街区已然沸腾。先前还排着队的各色亡灵，此刻像失了控的魂体漩涡，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还阳斋”围了个水泄不通。喧嚣声浪直冲灰蒙蒙的亡魂穹顶：
“快！快看！就是那个小哥！他手里的光球让万年冰山哭晕啦！”
“巫妖王陛下亲封？天！那米糕是什么神仙美味？”
“让开让开！老娘是帝国殡仪总署的首席，奉旨采购一万份样品！”
苏浅雪忙碌得像只穿梭在蜂群中的清冷蝴蝶，素白宫装衣袂翻飞，勉强用一支白玉笛（笛声能安抚混乱魂体）维持着秩序。她那清冷秀丽的脸上少见地显出一抹倦色，但眼角眉梢却含着喜气。她抬头瞥见街口驻足的陆凡，美眸瞬间点亮，似寒星冲破夜幕，竟隔着躁动的亡灵群精准地将求助又带着一丝欣喜的目光投了过来。
墨菲斯顿时精神了：“老板！看！苏姑娘撑不住了！该我们闪亮登场维护世界秩序了！这可是刷五星好评的黄金时刻！”
然而，另一个声音比他更快。
“都——给——老——娘——闪——开！”
一声裹着滚烫怒气的娇叱炸响，带着天然的压迫力驱散了亡灵们头顶的阴云。只见一道火红流光自街尾那栋金碧辉煌的“魅影楼”顶层窗户一跃而出，伴随着叮当作响的奇异饰品碰撞声，精准落在陆凡面前不到五步的地上。
红光散尽，露出胡夭夭那足以颠倒众生的妩媚身影。千年狐妖的气场全开，九条蓬松光洁的赤红狐尾在她身后如孔雀开屏般舒展招摇，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却也夹杂着一股子气急败坏的锐利。
她一双丹凤眼死死盯住陆凡，红唇微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好你个小没良心的陆凡！姐姐我给你的独家秘方‘魅影酱’是让你拿去调味的，不是让你当敲门砖砸场子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所有喧嚣，传遍每个亡灵耳中。骚动的人群瞬间安静大半，一双双鬼眼好奇地来回扫视着这对立着的二人（妖）。
胡夭夭气得狐耳绷直：“你倒好！拿着我的酱在巫妖王陛下面前晃悠几下，让他误以为那坨清汤寡水的破米糕是我出的主意！现在好了！陛下亲口下令，点名要我的‘狐媚楼’按照你那标准‘创新’出十种‘有生机还滋补’的新品！不然就断了我魂石供应——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她越说越激动，毛茸茸的尾巴在空中暴躁地甩动，带起呼呼风声：“姐姐我是开魅、影、楼！不是开他奶奶的养生食堂！让我做生机套餐？你让我拿什么做？拿怨灵的眼泪熬心灵鸡汤吗？！那小妖精倒好，‘还阳斋’今天订单直接爆仓，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她纤纤玉指怒气冲冲地在陆凡胸口点了点，指尖冰凉却带着火热的魂力波动，气势咄咄逼人。
旁边的墨菲斯看得差点把自己下巴骨惊脱臼：“这……胡老板您消消火……我们老板那也是为了工作……”
“工作？！”胡夭夭美目圆睁，狐耳因愤怒高高竖起，直接转向墨菲斯，“就是你这穿兜裆破布的骷髅撺掇的！说什么五星好评！说什么配送费翻倍！现在呢？老娘的核心竞争力都要被这‘友好商户’的牌子砸穿了！”
她猛地吸了口气，饱满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再看向陆凡时，那双勾魂摄魄的魅眼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和一丝……幽怨？
“小陆子，这事儿是你点起来的火，”她凑近一步，声音压低却更为清晰，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陆凡的脸，“你得负责给我灭了！要不……你把这米糕的方子给我？”
陆凡被这位千年狐妖直爽又霸道的控诉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总算明白胡夭夭为何要当街堵截了——生意被抢，招牌受迫，关键是这“锅”还得他来背一部分。
他正欲开口，另一个清冷却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插了进来：
“胡夭夭！休得对公子放肆！”
苏浅雪身形灵动地飘至两人身前，衣袖轻拂，不动声色地再次挡在陆凡与胡夭夭之间，清冷的脸上满是维护之意：“公子乃我‘还阳斋’贵客！他技艺高超，征服巫妖王陛下是实力所至！岂是你口中区区‘酱料之功’？何况……”她稍顿，目光掠过围观亡灵，朗声道，“公子所为，深得魂食精要，为我亡灵一族带来了难得的慰藉，温老都赞誉有加！这‘友好商户’之名，他当之无愧！”
两美争锋，气场再度碰撞。一个红衣似火，灼灼逼人；一个白衣胜雪，清冷如莲。两双眼睛对视间，仿佛有无形电光在噼里啪啦闪烁。周遭亡灵们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连怨气都淡了几分——看帝国双美的热闹可比排队有意思！
眼看二女又要在“陆凡归属问题”上展开新一轮辩论（虽然当事人只想早点去挖宝），陆凡只觉得额头突突地跳。
“停！”他抬手阻止，在两位美女和所有亡灵注视下，无奈道：“苏姑娘，胡老板，争执无益。墨菲斯说的‘五星好评’虽浮夸，但互利互惠倒并非虚言。”
他看向胡夭夭：“你那魅影酱的确风味独特，在关键时刻锦上添花。巫妖王的要求……”他略作沉吟，“我可以提供一个‘生机源’的基础调和比例，至于如何将‘生机’元素与胡老板的独家秘方结合，形成‘美味滋补’的新派魂食，这需要胡老板的创造天赋。”
他又转向苏浅雪：“苏姑娘，‘还阳斋’的风格与我之前所做确系一路，若有心得，也可交流一二。生意场上有竞争乃是常理，但若因材施教，各展所长，兴许会让整个帝国魂食界更加繁荣，受惠的终究是诸位亡灵同胞。”
一番话合情合理，既给了胡夭夭台阶下，又肯定了双方的价值。温不语的清瘦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还阳斋”门口，抚须颔首，眼中满是赞许：“陆小友此言大善！和而不同，方为正道！”
胡夭夭紧绷的脸色稍霁，狐耳虽仍直立，尾巴的乱甩频率却低了些许。她丹凤眼盯着陆凡：“生机源？调和比例？……听起来像那么回事。你……真愿意给我？”语气里透着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合作的基础在于诚意。”陆凡手腕一翻，一枚小小的魂晶出现在掌心，一缕蕴含生机的翠绿光华如活水般从中透出，虽微弱却纯正无比。他指尖轻点，将那缕光芒小心引导注入另一块空白魂晶中，翠色流转，稳定下来。“这便是浓缩后的精华，调和需极谨慎。”
胡夭夭眼神一亮，狐尾不自觉卷上陆凡递出魂晶的手腕，指尖触到温凉的晶石，脸上的恼怒终于被一种专业的兴奋取代：“嘿，有点意思！算你还有点良心！”她一把抓过魂晶，红唇勾起一抹极具侵略性的魅笑：“等着！三天之内，姐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生机诱惑术’！管保让伊斯塔德那老馋鬼哭着喊着续签合同！”
苏浅雪看着这一幕，清冷依旧，只是袖中的玉手微微攥紧。她目光转向陆凡，语气平静却认真：“公子见识非凡，对魂食之道的理解浅雪深感钦佩。若公子不弃，‘还阳斋’愿提供后厨与食材库供公子随时研究，也希冀能与公子探讨‘大道至简’之境。”她盈盈一礼，姿态优美，是无声的邀请。
就在这时，街道尽头传来威严而急促的号角声！
呜——呜——呜——
低沉肃穆的声响瞬间压过了所有喧哗，一股无形的力量弥漫开来，驱散了亡灵们亢奋的状态。只见两队身着漆黑符文轻甲、形态各异的精锐魂卫驾驭着骨翼飞豹疾驰而来！为首的魂卫队长头盔上有独特的银色骨角，气息森寒凌厉，手中一面刻着帝国皇冠纹章的令旗无风自动。
魂卫队长勒停坐骑，环视全场，目光在陆凡身上停留片刻，朗声道：“帝国魂食监察局总司长谕令：陆凡！”
他展开手中一面散发着幽光的卷轴：
“经帝国核心政务议事会决议，特此通告：因协助稳定边疆（墨菲斯老家）并消除潜在威胁（虚空掠食者），以创新魂食技艺感召巫妖王伊斯塔德，为帝国灵魂安定事业做出卓越贡献……嗯，虽非主动申请（帝国惯例），经由帝国商务部、魂食局联合认定……”
他顿了顿，念出最关键一句：
“授予陆凡……及所属（墨菲斯眼巴巴看着）组织——‘九狱塔配送’——永久‘不死者友好商户’称号！”
哗——
全场哗然！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官方通告来得如此迅猛，还是让围观亡灵炸了锅！
“永久称号！天呐！有史以来第一个活人老板获得此殊荣吧？”
“九狱塔配送？没听过啊！但以后买东西找他家？”
“帝国认证！金字招牌！稳了！”
魂卫队长收起令旗，看向陆凡，声音依旧刻板却多了一丝温度：“陆凡阁下，此令牌请收好。”他呈上一枚通体由暗银骨炼制就、雕刻繁杂冥界符文和皇冠徽记的令牌。“此牌一：可在帝国全境通行无阻，享受商贸优先权及官方采购渠道；二：遇帝国危机征召时，可抵部分义务（基于自愿）；三……可凭此令，向帝国皇家书库申请查阅部分‘非禁秘辛古籍（含陵寝结构初稿）’。”
最后一点，如同惊雷！
墨菲斯激动得骨架打颤：“老板！发了啊！皇家书库！能查陵寝！那咱的宝藏……”
胡夭夭撇撇嘴：“哼！小白脸运气挺好！”但看着那闪亮的令牌，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和算计。
苏浅雪则是美眸微亮，看向陆凡的眼神多了份别样的郑重。
陆凡接过令牌，入手微凉沉重，那些古老符文似乎在掌心微微发烫。皇家书库……非禁秘辛……这简直就是为他的探宝之路开了一条官方认证后路！
“多谢帝国认可。”他客气回应。称号到手，书库权限开放，目标清晰无比。
就在他准备告辞前往书库时，魂卫队长又开口了，声音压得更低：“陆阁下，监察司总长温侯大人亲笔……邀您得空时，至监察司后殿一叙……谈谈关于那‘异常波动’（虚空掠食者）的最新动态与……帝国地脉深处被触动的异象……”
温侯！帝国监察司总长！
陆凡心头一震！这是来自帝国高层核心的直接接触！这“友好商户”称号背后的深意，似乎还不止于表面。
胡夭夭耳朵尖，狐耳一动就想凑近打探，被苏浅雪不着痕迹地隔开了。魂卫队长完成使命，带队飘然离去，留下一群仍沉浸在震惊中的亡灵。
墨菲斯已经开始畅想未来：“老板！咱这下牛逼了！我这就去设计新工装！金光闪闪！印上咱的永久称号！”
陆凡却没空理会。“走，先去帝国皇家书库。”他目标明确。
胡夭夭眼珠一转，立刻跟上：“等等！姐跟你一起去！”她笑靥如花，“我可是帝国认证的魂食大师之一，有权限查阅相关古籍哦！顺便帮姐姐看看有没有关于‘生机魅惑’的古法食谱？放心，不白看，姐姐帮你‘解读’那些艰涩的上古亡灵文！”她想名正言顺沾光。
苏浅雪欲言又止，她亦有权限，但“还阳斋”此刻离不开她。最终化作一声轻叹：“公子保重……莫要误入歧途。”这话显然是对着胡夭夭说的。
胡夭夭立刻回呛：“清汤寡水的才叫误入歧途！”
陆凡在两位美女再次开吵前果断转身，大步流星朝帝国核心区域那座高耸入云的、由无尽白骨构建的宏伟书塔走去。墨菲斯赶紧跟上。胡夭夭则毫不避讳地挨着陆凡另一侧走，九条赤红狐尾摇曳生姿，引来一路注目礼。
皇家书库守卫严格，但在陆凡亮出不死者友好商户令牌后，畅通无阻。墨菲斯只能在外围区域转悠（禁止进入核心古籍区），急得他抓耳挠腮（用指骨）。
巨大无比的古书塔内部仿佛另一个空间，浩如烟海的书架林立，漂浮着无数幽魂书童在管理。陆凡按令牌指引来到核心区，在一位面覆金粉的巫妖图书管理员引领下，找到了一座被魂锁封印的小型阅览密室。
管理员解开封印，沉声道：“阁下所需关于‘遗忘陵寝’及‘纪元前异宝’的资料，尽在此间。请于魂火计时结束前离开。”说完，化烟飘走。
室内光线昏暗，只悬浮着几卷用不知名黑色皮革鞣制、流淌着暗光符文的兽皮古卷轴。书架角落似乎还有几块刻着星图的骨片。
陆凡和胡夭夭（她凭借魂食大师身份得以进入）立刻上前查看。
陆凡拿起最靠近的一卷兽皮卷轴，缓缓展开。触手冰凉，一股沧桑气息扑面而来。卷轴上的文字并非通用亡灵文，而是更为古老、扭曲如蛇虫的字符。
“啧，是‘冥蚀文’，比巫妖王陛下的笔记本还难懂。”胡夭夭凑在陆凡肩边，一股清幽又带着暖意的体香飘来，她秀眉微蹙盯着那些字符。但她的专业知识此刻发挥了作用：“嗯……‘陵寝非终点……枢纽……虚空之井……镇碑有灵……守秘者……其血为钥？’血为钥？”
陆凡则被其中一副简单的方位示意图吸引。陵寝的位置与墨菲斯老家的虚空节点在图上恰好形成一条隐约的能量弧线，似乎在更古老的尺度上与帝国核心区域形成某种三角结构。结合之前那微弱的虚空感……这绝对不是偶然！
他拿起另一份卷轴，是关于传说中的镇碑——“起源方碑”的记载。文字更加破碎模糊：“……非金非石……非生非死……承纪元之重……锁万界之隙……唯帝血引动……”
字句间隐藏着可怕的信息量！
就在这时，胡夭夭指着第三卷兽皮卷的角落一行小字（她似乎特别擅长在犄角旮旯发现信息）：“咦？这个标记……怎么跟姐姐我祖传的那根用来搅和魅魂汤的家伙事儿（勺子）上的标记有点像？”
她低头就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根通体漆黑、不知名兽骨磨制、顶端镶嵌着一颗细小暗沉红宝石的弯柄长勺。果然，勺柄接近宝石的地方，烙印着一个极其细微的、与卷轴上某一处古老印记完全吻合的符纹！
两人同时一惊！
这勺子……竟跟与遗忘陵寝同级别的纪元异宝有关联？
“这是……你家祖传的？”陆凡看向她，眼神微凝。一个亡灵国度卖“魅魂汤”的狐妖，祖传之物牵扯到封印虚空之井的镇碑？
胡夭夭也被震住了，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勺柄的红宝石，狐眼圆睁：“是啊……我祖上好几代之前就带着了，传女不传男，据说能勾魂摄魄……等等！难道我家老祖宗跟看坟的也有关系？！不能吧？”她有点混乱。
突如其来的线索让两人都陷入沉默，密室中只有魂火燃烧的微响。探宝与虚空的影子，在这一刻交织得更加紧密。
呼……呼……
一阵不合时宜的、细碎又带着粘腻感的刮擦声，贴着密室外厚重的魂雾之门，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仿佛有什么冰冷柔软的东西正从外面爬过！
紧接着，一股极为阴冷、带着强烈恶意与……饥饿感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门外猛力地冲击着魂雾之门！
嘭！
一声闷响！整个古书塔都微微震动了一下！
陆凡和胡夭夭豁然抬头，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墨菲斯在外面吓得魂火乱抖：“老板？！地震了？！”
皇家书库的警报魂铃并未响起。
但那无形的、只有极其敏锐者才能感知到的冰冷饥饿感，却如同实质的毒蛇，缠绕上心头，直指室内的两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