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七年四月八日,黄昏。仙霞岭“黑龙潭”原冯子材部驻地,此刻已是一片大战后的狼藉与喧嚣交织的景象。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混杂着焦糊味、血腥气和泥土的气息。联军主力与反正的冯子材部胜利会师,粉碎了日军精心策划的“诱饵”陷阱,取得了空前大捷。然而,胜利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充分品味,李慕华收到的关于日军华中方面军急调关东军精锐、由悍将指挥、五日内即可驰援的紧急军情,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每一位联军指挥员的心头。真正的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两支刚刚并肩作战、但背景各异、互信薄弱的部队,能否在强敌压境前迅速整合,形成铁拳?考验着每一位决策者
“黑龙潭”原冯子材旅部最大的木结构议事厅内(经过简单清理),汽灯高悬,人影幢幢。会议规模空前庞大。一方是联军核心:宋希濂、周明远、吴觉农、马富贵(卧于担架)、李慕华、徐锐、王民生、高天亮、秦风、林浩等;另一方是冯子材部主要军官:旅长冯子材(神色复杂,带着几分后怕和庆幸)、副旅长、参谋长(新任,原参谋长“竹叶青”已被处决)、各团团长、以及部分倾向抗战的营连长。济济一堂,气氛微妙而紧张。
宋希濂作为东道主和此战盟主,首先起身,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洪亮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诸位同志,诸位袍泽!今日,‘黑龙潭’重回抗日武装手中,冯旅长深明大义,阵前反正,给予日寇沉重一击,此乃仙霞岭抗日大局之幸事!宋某代表联军全体官兵,欢迎冯旅长及各位弟兄,重归抗日阵营!” 掌声响起,但冯部军官的掌声明显带着几分迟疑和观察。
冯子材连忙起身,拱手还礼,语气带着感激与检讨:“宋将军,周政委,吴特派员,各位长官!冯某糊涂,险些被奸人利用,铸成大错!幸得贵部及时点醒,悬崖勒马!此恩此德,没齿难忘!今后我部数千官兵,愿听从联军指挥部调遣,共同抗日,绝无二心!” 他的话虽诚恳,但底下军官神色各异,有振奋,有疑虑,也有不安。
周明远政委适时接话,语气缓和而坚定:“冯旅长和诸位弟兄的反正,是正义之举,功在民族!过去的事,既往不咎。眼下,日寇援军不日即到,大战在即。当务之急,是两军如何尽快融为一体,形成合力,共御强敌!请各位畅所欲言,共商大计!”
会议迅速转入实质性问题。马富贵(在担架上)首先提出整编方案,语气直接:“既然合兵一处,就要统一号令!我建议,两军立即混合整编,打破原有建制,由联军指挥部统一指挥,方能如臂使指!” 这话一出,冯部几位团长脸色顿变,交头接耳。
冯子材的副旅长(原实力派)忍不住开口:“马团长,贵军战力强悍,我等佩服。但骤然打乱建制,恐官兵不适,影响战力。是否可暂维现状,成立联合指挥部,协同作战?” 这是担心被吞并。
新四军代表秦风提出折中方案:“可否采用渐进方式?先成立‘仙霞岭抗日联军总指挥部’,由宋将军任总指挥,冯旅长任副总指挥。作战序列上,主力战斗部队暂按原建制,称为第一纵队(原联军)、第二纵队(原冯部),但作战计划、后勤补给、情报通讯由总指挥部统一负责。同时,互派联络官,交流干部,逐步融合。待战事稳定,再行深入整编。”
吴觉农特派员表示支持:“秦风同志的建议务实可行。既能保证指挥统一,又能照顾现状,稳定军心。当前首要目标是抵御日军援军,内部宜稳不宜乱。”
李慕华汇报敌情,加重了紧迫感:“最新情报,日军驰援部队先头侦察分队已活跃在我外围五十里处,其主力为关东军常备师团精锐联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指挥官作战风格凶悍狡诈。预计五至七日内,必将发动大规模进攻。我军备战时间极其有限!”
冯部新任参谋长(原较为正直的军官)担忧部队状况:“我部新经变故,又遭日军攻击,伤亡不小,官兵疲惫,士气有待恢复,弹药也有损耗。急需休整补充。”
王民生汇报后勤:“缴获加库存,粮食可支撑半月,但弹药,特别是炮弹、机枪弹消耗巨大,急需补充。伤员救治压力也很大。”
会议焦点集中在整编方式、指挥权、防御部署、补给分配等敏感而实际的问题上。联军方面强调统一和效率,冯部则更关注自主权和生存。争论激烈,但大敌当前的共识是存在的。
宋希濂静听良久,见火候已到,便朗声决断,一锤定音:“大敌当前,团结至上,效率第一!就依秦风同志方案,成立‘仙霞岭抗日联军总指挥部’!我任总指挥,冯旅长任副总指挥,周明远同志任政委,吴觉农同志任特派员!下设参谋处(李慕华负责)、政治部(周明远兼)、后勤部(王民生负责,冯部派员副之)、警卫司令部(徐锐负责)。”
“军事上,暂编两个纵队:第一纵队,以原联军主力为主,马富贵任司令(伤愈前由副司令代理),下辖三个支队;第二纵队,以原冯部主力为主,冯旅长兼司令,下辖三个支队。各纵队内部建制暂不变。但作战计划、物资调配、纪律监察,必须由总指挥部统一号令!”
“当前首要任务:利用五天时间,紧急备战! 一、整修工事,完善防御体系: 以‘黑龙潭’为核心,构筑纵深防御阵地,重点加强东西两侧隘口防御。冯旅长熟悉地形,请多费心!工兵统一调度。”
“二、补充兵员,调整部署: 各部迅速统计伤亡,整合人员。从第二纵队抽调部分有生力量补充第一纵队伤亡较大的单位,同时从第一纵队抽调部分骨干到第二纵队加强领导和训练。立即开展针对性实战演练!”
“三、统一补给,保障后勤: 所有粮秣、弹药、药品由总指挥部后勤部统一登记、分配,优先保障一线作战部队。王处长,立即清点库存,制定配给标准。”
“四、加强侦察,掌握敌情: 李参谋,整合两军侦察力量,前出侦察,务必摸清日军援军具体兵力、装备、进攻路线!高天亮,你的分队扩大编制,吸纳两军精英,专门负责敌后破袭和情报获取!”
“五、政治动员,巩固团结: 周政委、吴特派员,立即开展联合政治工作,宣讲抗战形势,表彰作战英雄,严肃军纪,消除隔阂,真正实现两军一家亲!”
“冯旅长,各位第二纵队的弟兄们!”宋希濂目光炯炯地看向冯部军官,“从现在起,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有功同赏,有难同当!只要齐心协力,鬼子的精锐来了,也一样叫他有来无回!执行命令!”
“是!” 在宋希濂的强势领导和现实压力下,冯部军官大多起身领命,初步形成了统一指挥的格局。
命令下达,整个“黑龙潭”地区如同一个巨大的工地,开始了高速运转。两军官兵在军官带领下,混合编组,抢修工事,搬运物资。起初难免有些生疏和摩擦,但在基层军官和政工人员的协调下,迅速磨合。联军带来的严明纪律和丰富经验,与冯部对地形的熟悉相结合,防御工事得以快速加固。
宋希濂沟通系统,看到因成功整合力量、应对巨大威胁获得的丰厚积分,进行了针对应对日军精锐、提升联合部队战斗力的专项兑换:
【兑换:“日制九二式步兵炮”x4门及炮弹x400发,“马克沁重机枪”x200挺及备用枪管x40根,“仿德式长柄手榴弹”x5000枚,“军用电话总机”x5台及野战电话线x20公里,“工兵爆破器材”x2吨,“师级野战医院成套设备”x1套及药品x1批,“团级炊事车”x10辆,“军事地形沙盘”x3套。】
【叮!兑换成功!物资已合理化配发至各战斗单位及后勤部门(解释为战利品、重庆方面部分补充、国际援助渠道到达及紧急生产)。】
这批重装备和后勤物资的到位,极大增强了联军(特别是第二纵队)的火力和持续作战能力,官兵士气大振。
南京,日军司令部。松井石根大将得知“黑龙潭”失利、冯子材反正、联军实力大增的消息,暴跳如雷,严令驰援的关东军部队加速前进,务必彻底扫平仙霞岭。同时,电告重庆方面,施压其约束“叛军”。
重庆,军统局戴笠密电潜伏人员:“联军坐大,冯部投共,局势复杂。尔等需深度潜伏,争取掌握部队实权,待日军与联军两败俱伤,或可伺机掌控部分武装,以图将来。”
整编过程中,挑战不小。联军严谨的作风与冯部原有的松散习气产生碰撞。个别原冯部军官对物资分配、职位安排心存不满,偶有怨言。冯子材内心也极为复杂,既感激联军救命之恩,又对失去独立自主感到失落,还需安抚部下。周明远、吴觉农、秦风等政工干部深入第二纵队,耐心工作,化解矛盾。宋希濂也找冯子材多次谈心,肯定其功劳,保证其待遇,逐渐稳定了其情绪。
高天亮整合后的侦察分队传来更精确情报:日军援军为关东军第x师团第Y联队,联队长铃木次郎大佐,以擅长山地穿插和强攻着称,配属一个山炮大队、一个工兵中队,兵力约三千人,先头部队已抵近四十里。其战术意图可能是正面牵制,侧翼迂回,断我后路。
根据情报,联军指挥部连夜研究对策。马富贵(伤势稍稳)主张依托工事,正面决战。高天亮建议利用熟悉地形,以小股部队不断袭扰,疲惫敌军。秦风提出可与新四军游击队配合,打击日军后勤线。冯子材熟悉本地,指出几条隐秘小路,可设伏或作为撤退通道。
宋希濂综合各方意见,决断:“不能被动挨打!要主动出击,打乱其部署!命令:高天亮支队,前出袭扰,迟滞敌军!第一纵队一部,秘密运动至敌可能迂回路线设伏!第二纵队抽调精锐,协助防御核心阵地,并准备侧击!全体动员,准备迎战!”
四月九日,日军侦察机开始频繁临空侦察,与联军零星交火事件增多,大战气氛日益浓厚。然而,就在此时,李慕华截获一份神秘电文,经破译,竟是重庆方面直接发给冯子材的密电,内容许诺若其能“迷途知返”,“解决”联军指挥部,将授予其上将军衔,并补充巨额军饷。
这份电文被迅速呈送宋希濂、周明远、冯子材面前。冯子材看后,脸色煞白,汗如雨下,当即表态:“宋总指挥!周政委!此乃蒋某人的反间毒计!冯某虽愚,也知民族大义!绝不做此亲痛仇快之事!” 并主动交出与重庆联络的密码本。
宋希濂哈哈一笑,当场将电文烧毁,拍着冯子材的肩膀说:“我相信冯旅长的为人!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当前大敌,是日本人!” 此举极大安定了冯子材和第二纵队官兵的心。
四月十日,拂晓。日军先头部队一个大队,在炮火掩护下,向“黑龙潭”东侧隘口联军前沿阵地发起试探性进攻。联军守军(第一、二纵队混合部队)依托工事,顽强阻击,战斗激烈。这是整合后的联军首次实战考验。
与此同时,一支风尘仆仆的小队,在向导带领下,抵达联军指挥部。来人自称是海外华侨救国联合会 派出的慰问团兼军事观察组,带队者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精明干练的先生,名叫陈嘉佑。他们带来了海外侨胞捐赠的药品、资金和一批国内急需的通讯器材,并表示希望实地考察抗战情况,向海外宣传。
宋希濂、周明远热情接待了慰问团。陈嘉佑在交谈中,无意间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他们途经第三战区时,隐约听到风声,重庆方面似乎对仙霞岭联军的态度有所变化,可能正在酝酿某种“限制”措施……
前方战火纷飞,后方“客人”带来新的变数。海外援助的喜悦,与重庆方面潜在的威胁交织在一起,预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其影响将远远超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