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别墅里回荡。王天成今年五十多岁,这辈子养尊处优,身边有人伺候,哪里受过这种罪?腿骨传来的剧痛像是被生生打断一般,他抱着腿在地上翻滚,涕泪横流,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丝质睡衣的领口,连稀疏的头发都被冷汗黏在了额头上,平日里的体面荡然无存。
他的腿很快就疼得失去了知觉,只剩下麻木的肿胀感,这才彻底慌了神,对方显然没打算轻易放过自己。赵家背后有人撑腰?难道是张家对他出手了?毕竟儿子王德发惹下的祸,根源就在张家的张红云身上。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是张家派来的……”王天成疼得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求饶,“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儿子那个畜生,不该对张红云姑娘做那种事……我替他给张家道歉……求你们高抬贵手……”
赵文浩看着他痛苦扭曲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既然他联想到张家身上了,那他就顺着他的话说,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王天成,我告诉你,张家你惹不起,赵家人你更惹不起。你儿子用灌醉、下迷药这种低劣手段侵犯张红云,是低劣的违法犯罪,就该受法律制裁。你想帮他逃避处罚,耍这些歪门邪道,没用!”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字字清晰,“从今天起,再敢打赵家任何一个人的主意,下次就不是断腿这么简单了。”
王天成疼得浑身发抖,像筛糠一样,哪里还敢嘴硬?只能连连点头,含糊不清地求饶:“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赵文浩看他是真的吓破了胆,知道震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他提起放在一旁的书包,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狼藉,散落的书籍、翻倒的椅子,还有蜷缩在地上哀嚎的王天成,再次警告冷冷说道:“既然你管教不好自己的儿子,那就让国家来替你教育。你最好劝他早点认罪伏法,这样还能少受点罪。你要是再敢搞什么小动作,你书里夹着的那些照片,明天就会被贴满南城的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王老板的‘风采’。”
这句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王天成的心理防线。他脸色惨白如纸,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文浩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赵文浩没再从厨房的窗户翻出去,而是直接拉开别墅大门走了出去。门口的保安依旧没醒,完全不能阻止赵文浩,等他醒来面临的就是失业。他绕到别墅区的围墙边,像来时一样,踩着垫在玻璃渣上的衣服翻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
离开别墅区前,他特意在路边找了个垃圾堆,趁着夜色又抓了几只老鼠,用绳子拴在一起,这是给黑子准备的“加餐”。
处理完王天成的事,抓完了老鼠,赵文浩驱车直奔历山。车子停在山脚下的隐蔽处,他熄了火,从包里翻出绳子,把两条裤腿紧紧扎住,防止钻进茂密草丛时被蛇虫叮咬。又在路边掰了根手腕粗的长树枝,既能探路,又能防身。一切准备妥当,他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沿着记忆中通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历山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虫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山脚下的草丛长得比人还高,最高的甚至漫过了赵文浩的头顶,密不透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钻,草叶划过皮肤,留下一道道痒意。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额头已经沁出了汗,手电筒的光柱在前方晃来晃去,却怎么也找不到记忆中的那条小路。
“坏了,迷路了。”赵文浩停下脚步,心里暗道。这草丛太过茂密,根本辨不清方向,再这么瞎走下去,天亮都未必能找到山洞。
他想起自己之前跟黑子约定的信号,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特制的玉石口哨,声音尖锐,能穿透很远的距离。他把口哨凑到嘴边,用力吹了几声,尖锐的哨音在夜空中回荡,很快便消失在风里。
等了约莫两三分钟。赵文浩正想再吹一次,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翅膀声。他抬头一看,一道黑影正从空中飞速掠过,翅膀展开时,在月光下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
“黑子!”赵文浩眼睛一亮,但是黑子显然飞过了,他连忙再次吹响口哨,同时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用光柱在空中画了个圈。
天空中的黑影果然折返回来,翅膀扑棱的声音越来越近,正是那只怪鸟黑子。但它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俯冲降落,而是在赵文浩头顶低空盘旋,发出“嘎嘎”的急促叫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赵文浩一时没听出其中的警示意味,只是扬声喊道:“黑子,你快在前面帮我引路,我找不到去山洞的路了!”
话音刚落,就听身侧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紧接着一道黑影猛地从草里窜出,狠狠撞在赵文浩腿上。“噗通”一声,赵文浩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电筒也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光柱胡乱晃动,最后定格在一片密不透风的草叶上。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赵文浩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在地上摸索,抓起刚才顺手折的粗树枝紧紧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撑着地面爬起来。还没等他站稳,那道黑影又从草丛里钻了出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黑子在头顶发出更加尖锐的叫声,甚至开始对着黑影俯冲飞来,似乎想引开它的注意力。赵文浩在茂密的草丛中视野受限,只能看到一个庞大的灰黑色身影在眼前晃动,四蹄踏地的声音沉闷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