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衍一路飞驰,十分钟赶到楼下。
一路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画面,如果沈黎默许,十分钟足够发生太多事。
车子刚停稳,他便冲下车,熟练地输入大门密码,一把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房间里空无一人,预想中的声音也没有出现。
但凌乱的大床,散落一地的衣物,这一切都让他的心跳如鼓。
难道还是来迟了?
不,他绝不能重蹈覆辙,再因无端的猜忌与她产生隔阂,他必须亲眼确认。
就在他准备去搜索其他房间时,浴室传来细微的声响。
他迅速推开门,看见沈黎衣衫不整地躺在浴缸里,水面上漂浮着冰块。
她脸上仍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蹙,显然还在忍受药效的折磨。
还好,裴之衍松了口气,还好她是一个人。
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实处,裴之衍长舒一口气,迅速将她从水中捞起,用浴巾裹好,轻轻放在床上。
沈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无力地推拒,“景铎哥……我吃过解药了,睡一觉就好……你回去吧,我不能这样对你……”
裴之衍身子一僵,声音低沉道,“那你能对谁这样?”
她侧过身,背对着他,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声音含糊,
“你知道的……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个男人都可以……但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这样草率。”
裴之衍以为她在拒绝苏景铎,没想到是她对苏景铎的怜惜与尊重,一股无名火混着强烈的占有欲窜起。
为什么苏景铎这么快就能得她的感情?
他不甘心的俯身靠近,唇瓣擦着她的耳廓,在她耳边轻问,“所以,你不抗拒我的触碰?”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滚烫的脸颊,带着试探和诱惑,“这样,你喜欢吗?”
解药确实有,只是还没送到,她刚才全靠冰水勉强压制。
此刻的沈黎依旧敏感,在他刻意的撩拨下,身体不由轻颤。
这个反应让裴之衍瞬间被嫉妒冲破理智。
他跪坐在她身侧,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迫使她迎上他的目光,“苏景铎碰你,你也会这样?”
沈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直接伸手揽住了他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药效催化的滚烫热度,让裴之衍身体猛地一僵,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但一想到她是把他当成了苏景铎,理智土崩瓦解。
他几乎是本能地加深了这个吻,反客为主,仿佛要将刚才积攒的所有焦躁醋意与不甘,都通过这个吻尽数宣泄出来。
气息交融,体温攀升。
意乱情迷间沈黎的手,顺势探入他的衣襟内部。
指尖所及,并非温热的肌肤,而是层层叠叠的绷带。
裴之衍用尽最后一丝自制力,停下手中的动作,抵住她的额头,暗哑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沈黎,你看清楚,我是裴之衍。”
绷带的触感,让她想起他的伤。
沈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她用力推开他,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离我远点。”
裴之衍骤然被推开,心像是被狠狠揪住,哑着嗓子问道:“就因为我是裴之衍?”
沈黎背对着他,肩头微微起伏,声音闷在被子里,“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能做什么?”
“我不行,苏景铎就行?”
“我不是禽兽,出去,一会儿有人来送解药,给我取进来。”
裴之衍怔在原地,心底五味杂陈,泛着着难以言喻的憋闷。
他还想说什么,门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他只得压下翻涌的情绪,起身去开门。
从迪伦手中接过解药,看着她服下后,他回到客厅,发现迪伦并未立刻离开。
“还有事?” 他语气不佳。
迪伦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说,
“老板说,她服下解药三小时后会恢复。如果醒来时没看见您,以后您都不必再出现在她面前了。”
说完便溜之大吉。
裴之衍看着客厅茶几上沈黎的手机愣在原地。
她与这个男人都未曾见过面,又是什么时候交代的话?
裴之衍靠进沙发,揉着眉心复盘刚才的一切。
片刻后,他猛地反应过来。
她早就知道他会来!
甚至算准了他会留下!
沈黎很可能早就知道他一直在暗中监视她,这一切都是在逼他现身。
“把我走后的监控发给我。”他拨通文森特的电话。
文森特在电话那头看着监控画面里的裴之衍,无奈叹了口气,
“不用看了,你走后苏景铎就跟着送药的人离开了,再后来就是你进去,看来我们两个男人都没算计过一个沈黎。”
“下药的事查清楚了吗?”
“你安排的人把会所翻了个底朝天,没人动手脚。只有一种可能……”文森特欲言又止,“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她解释你一直躲着她的事吧。”
裴之衍长长叹了口气,这逼他现身的局环环相扣,甚至让他都不知自己是何时露出了马脚。
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弧度,无奈又骄傲。
还好,她不是因为苏景铎拒绝他,还好,她的目标只是他。
他的阿黎,这样厉害的女人,让他更加舍不得让给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