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一看这情形，更是得意万分，以前被傻柱压着打的憋屈此刻全都化作了畅快的报复欲。
随即，许大茂指着傻柱对何雨水笑道：
“何雨水，你看你哥这怂样！这就哭了？哈哈！我说错了吗？他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顿了顿，许大茂又继续道：
“何雨水，要我说，你赶紧找个人嫁了算了，带着这么个残废哥哥，哪个男人敢要你？他只会拖累你一辈子！”
“许大茂！你混蛋！你闭嘴！”
何雨水被气得浑身发抖，哥哥的惨状和许大茂恶毒的言语让她失去了理智。
何雨水尖叫着冲上前，抬起手就朝许大茂的脸上扇去。
许大茂早有防备，轻易就抓住了何雨水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一推！
“啊！”
何雨水痛呼一声，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手肘和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疼得何雨水眼泪直冒。
“雨水！”
看到妹妹被打，傻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傻柱心中的大男子主义和对妹妹的保护欲，混合着长期以来对许大茂的憎恨以及今日所受的所有屈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操你妈许大茂！”
傻柱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一声嘶吼，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许大茂扑了过去！
他完好的左手紧握成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许大茂的面门！
许大茂没想到傻柱伤成这样还敢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腮帮子上，顿时眼冒金星，嘴里泛起一股腥甜味，半边脸都麻了。
“傻柱！你他妈敢打我！”
许大茂吃痛，也彻底怒了。
许大茂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眼神变得无比阴狠：
“好！是你先动手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完，许大茂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狞笑着向前一步，避开傻柱胡乱挥舞的左手，瞅准了那个被鲜血浸湿的右臂绷带，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狠狠地砸了上去！
这一拳，又快又狠，精准无比地命中了傻柱刚刚开始愈合的断臂伤口！
“噗！”
一声闷响，像是打破了什么装满液体的袋子。
“啊！！！”
傻柱发出了一声绝非人类能够发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仿佛能撕裂整个四合院上空阴沉的夜幕！
只见傻柱右臂的绷带瞬间被大量涌出的鲜血彻底染红，甚至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和渗血过多，本就包扎得不甚牢固的绷带从伤口处崩裂开一道口子。
露出了里面狰狞的、尚未愈合完全的、红白相间的断口创面！
鲜血如同小溪般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傻柱的半边身子！
剧痛！
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剧痛！
傻柱只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向后倒去。
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那股刻骨的仇恨和求生的本能，让傻柱做出了最后一个动作——他猛地张开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在了许大茂格挡过来的左胳膊上！
“啊！！！”
这次轮到许大茂发出惨叫了。
傻柱这一口咬得极狠，几乎是下了死力，牙齿深深嵌入了皮肉里！
“松开！傻柱你他妈松开！你属狗的啊！”
许大茂疼得脸都扭曲了，他抡起拳头，发疯似的，一拳！
两拳！
三拳！
不断地砸向傻柱那暴露在外的、惨不忍睹的伤口上！
每一拳下去，都有更多的鲜血飙溅出来，傻柱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但傻柱死死咬着许大茂的胳膊，就是不松口，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一咬之上。
何雨水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尖声哭喊起来：
“哥！别打了！许大茂你快住手！我哥要死了！出人命了！！！”
许大茂也慌了神，他能感觉到傻柱咬合的力气在迅速减弱，但自己胳膊上的剧痛和傻柱伤口那恐怖的出血量更让人心惊胆战。
许大茂终于奋力一挣，将胳膊从傻柱已经无力的口中抽了出来。
只见自己左小臂上两排深深的牙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白色的筋膜。
“疯子！他妈就是个疯子！”
许大茂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胳膊，又看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汇聚了一小滩血泊、脸色惨白如纸的傻柱，心里终于涌起了强烈的恐惧。
许大茂生怕傻柱真的就这么死了，那麻烦就大了！
“我…我得先去医院！”
许大茂撂下这么一句，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傻柱家，仓皇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傻柱那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和何雨水撕心裂肺的哭喊，早已惊动了整个四合院。
各家各户的灯陆续亮起，有人披着衣服走出来，探头探脑地张望。
易中海皱着眉打开门，看着许大茂狼狈逃窜的背影，又看看傻柱家方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但最终只是站在门口，远远地喊了一句：
“许大茂！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易中海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真切的关心。
很快，更多的人聚集到了中院。
刘海中挺着肚子，官威十足地走了过来，他是新官上任的一大爷，这场面他不得不出面。
阎埠贵也扶了扶眼镜，跟在后面，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何雨水扑倒在傻柱身边，看着傻柱身下越聚越多的鲜血和那恐怖的伤口，吓得浑身发抖。
何雨水看到刘海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哀求道：
“一大爷！一大爷！求求你，快送我哥去医院吧！他流了好多血！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刘海中看着血泊中的傻柱，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
送医院？
谁出钱？
谁出力？
这傻柱现在就是个麻烦综合体。
但刘海中刚当上一大爷不久，众目睽睽之下，要是见死不救，这位置怕是也坐不稳。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摆出领导的派头道：
“这个……送医院是应该的。光天！光福！过来搭把手！不过雨水啊，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这医药费……”
何雨水立刻明白了，她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五十块钱，塞到刘海中手里：
“一大爷，钱我有！先给您五十！不够我再想办法！求您快点儿！”
刘海中看到钱，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指挥着两个不情不愿的儿子：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找块门板，抬他去医院！”
何雨水见哥哥有人管了，一抹眼泪，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
“一大爷，麻烦你们了！我这就去报警！许大茂他这是故意杀人！”
说完，何雨水拔腿就往外跑，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啊！流了这么多血！傻柱不会真不行了吧？”
“许大茂也太狠了！专往伤口上打！这是往死里整啊！”
“就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简直是杀人诛心！”
“你们说……这许大茂怎么突然这么大胆子了？会不会是……有人给他撑腰啊？”
有人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陈默家紧闭的房门。
“嘘！别瞎说！陈厂长家可没掺和这事。”
“不过陈厂长家也真沉得住气，外面闹这么大，都没出来看一眼。”
“人家那是明哲保身！傻柱现在这样，谁沾上谁倒霉！”
议论声中，充满了对许大茂狠毒的惊惧，对傻柱惨状的些许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看热闹的心态。
没有人真正为傻柱感到痛心，只有刘光天和刘光福骂骂咧咧、笨手笨脚地将昏迷不醒、血流不止的傻柱挪到一块破门板上，抬起来，晃晃悠悠地朝院外走去。
那一路滴落的鲜血，在冰冷的青石板路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陈默家里。
牛燕侧耳听着外面的喧嚣渐渐远去，拍了拍怀里被惊醒有些不安的孙子，低声道：
“这许大茂，下手也太黑了些，专打伤口，这是要傻柱的命啊？”
牛星月也心有余悸道：
“默子哥，这次许大茂会不会被抓进去？要是傻柱死了，他就是故意杀人了。”
陈默依旧坐在桌前，仿佛外面的血雨腥风与他毫无关系。
陈默缓缓合上手中的工作笔记，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许大茂是咎由自取。至于傻柱……生死有命。”